阿七和阿八见许知意脸色惨白,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子,显然状态很不好,都有点慌了。
许知意迅速从震惊和迷茫中冷静下来,她道:“最近这些日子要辛苦你俩了,我爹的屋子里有床有被褥,你俩晚上轮流去那间屋子休息。
等忙过这段时间,我给你俩多发点奖励。”
阿七和阿八受宠若惊地说:“三少奶奶您不必客气,替您当差是我们哥俩分内的事情。”
许知意摆摆手,表示就这么定了,她匆匆回到自已房间,关上房门后便在案桌前坐下。
万千思绪纷涌上心头,她要赶紧理一理头绪。
许知意深吸一口气,仔细回忆着这么多年跟许怀民相处的细节。
她将记事以来跟爹之间的每一件事情都回想了一遍,心头酸酸的,胀胀的,满是不舍和感动。
最后得出了一个坚定的结论,那就是爹是爱她的,他一直在守护着她,从未让任何人伤害她、欺负她。
由此不难推知爹之所以杜撰出一个外室女,为的是保护她,甚至是保护她的亲娘。
爹煞费苦心地保护了她十七年,不惜被周氏误解、怨恨。
为了自已的安危,也为了不辜负爹的一片苦心,许知意决定将那外室女是杜撰出来的真相烂在肚子里。
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尽快破除爹的心魔,明天应该去拜访一下刘师爷,看从他口中能否问到一些重要的信息,毕竟爹自从来到云鼎当县令后,他就一直是爹的师爷,两人深交多年,爹的事情他或许知道一些。
至于她的身世,再慢慢查探吧。
想通这一点后,许知意立即脱了鞋袜上床睡觉,脑袋沾上枕头就沉沉地睡着了。
阿八也暂时回许怀民的房间睡觉了,阿七抱着剑坐在灵堂前的门墩上,一个时辰后,阿八会来换他。
整个许家都沉寂在黑暗之中,安静极了。
谁也没注意到一缕黑气从许怀民身上钻了出来,钻出窗户,飘飘荡荡地钻进了张玉郎和许婉如的房间。
张玉郎梦见自已在考试,卷面上全都是他曾背过、写过的题目,他文思泉涌,奋笔疾书,不大一会儿功夫就作答完毕。
张玉郎一边检查卷面,一边得意的欣赏着自已的锦绣文章,差点高兴疯了。
心想这次他定能高中状元,成为天子门生,所有瞧不起他的人都得跪在他脚下奉承他、巴结他。
哈哈哈哈!
张玉郎差点从梦里笑醒。
这时,一缕黑气飘到了卷面上,他伸手挥了挥,想将那缕黑气祛除,结果那团黑气竟化成了一片浓湿的墨汁,迅速洇湿了那份堪称完美的卷子。
他一挥而就的锦绣文章瞬间泡进了墨汁里,卷子做废了。
张玉郎要疯了,他还要高中状元呢,没了卷子,他还怎么考状元,还怎么飞黄腾达?
梦里的张玉郎急得团团转,连忙去找监考官企图寻找补救方法。
还没站起身,监考官已经开始收卷了,并且已经走到了他跟前。
张玉郎一下子给急哭了,手忙脚乱地给监考官解释自已的卷面泡进了墨汁里,恳求再宽限他一个时辰,让他重新答卷。
“想啥呢你?能交卷就交卷,交不了就滚蛋!”
那监考强行收走卷子,扬长而去。
张玉郎不肯,扑上去抱着监考的大腿又是哭又是闹,监考官一气之下说他舞弊。
画面一转,张玉郎以科考舞弊罪被下了大牢,他在牢里急得眼泪直流,
忽而有太监捧着圣旨来宣,说他已被判了斩立决。
接着,他就跪在了菜市口,刽子手举起大砍刀“咔嚓”一下砍断了他的脖子……
张玉郎一个猛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摸着满头的冷汗的脖子道:“脖子还在,脖子还在,幸好幸好,只是个梦!”
这个梦太真实了,张玉郎决定读会儿书压压惊。
他点燃油灯,床头就放着好几本书,张玉郎随手拿起一本《庄子》。
次奥,临睡前他才翻过这本书,分明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一本书,可是他翻阅时,却发现每一页上面的字都跟被墨水泡过似的,漆黑一片,根本不能看。
张玉郎连忙将《庄子》扔掉,又拿起一本《大学》,次奥,这本书也好似刚从墨池里捞出来的。
他不死心的换了一本又一本,每一本书都湿漉漉的,满是墨汁。
张玉郎惊呆了,他忙下床扑到案桌前,抓起笔蘸了墨想随便写几个字看看,可是当他要落笔的时候,那好端端的笔尖就笼罩了一团黑气,黑气丝丝缕缕飘在纸上,化作墨汁滴滴答答落在纸上……
此情此景跟梦中情形何其相似!
他读不了书,写不了字,无法参加秋闱了!
十多年的寒窗苦读就此付诸东流,他这一生中不了状元了……
“完了!完了!全完了!”
张玉郎顺着案桌滑到了地上。
下一瞬,又疯了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哑声嘶吼:“小妹,我信你,我信你,爹他真的有心魔,爹他要害死我了……”
与此同时,许婉如则梦见一团黑雾钻进了她的肚子,接着,腹部传来阵阵钻心的疼,一股股热血从喷涌而出……
她惊恐地想,恐怕是要生了。
果然,随着小腹处传来一阵强烈的坠痛,一堆黑不溜秋的小娃娃从钻了出来。
许婉如惊恐地想:我又不是母猪,一胎怎么会生这么多!
那群黑娃娃忽然张开血盆大口,争先恐后扑到许婉如身上,一口一口将她啃得血肉模糊,片刻功夫,就将她啃成一副森森白骨架子!
“啊——!”
许婉如惊叫着睁开眼睛,慌忙摸了摸滚圆的肚子,还好还好,肚子还大着,孩子还在……
还未喘口气,下面冒出一股血,一团黑雾从肚子里钻了出来,许婉如疼得浑身冷汗涔涔,痛苦不堪地在床上打着滚……
……
听到动静,许知意开了房门,看着门前站着的三个人。
“你们信爹有了心魔?”
张玉郎抢着说:“信!信!小妹,救我啊!”
许婉如靠在周氏怀里,可怜兮兮地说:“小妹,我肚子要疼死了,你赶紧帮帮我……”
周氏也是一副伏低做小的嘴脸:“知意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都听你的……”
许知意勾了勾嘴角,道:“驱魔人最大,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须听我的,我让你们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问你们什么,须得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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