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殿通常用来召见臣子,平时能用到的地方只有大堂和花厅,由禁卫们负责打理。
听学的六品以上官员近百人,绝大多数官员只知其名,不知其人,听闻仙师君王授课,无不积极踊跃。
吩咐贾子笛安排场地,一人一凳一桌,笔墨纸砚齐备,讲台处两块木板拼凑的白板,简陋的炭笔。粉笔其实不难制作,石灰石和石膏各地都有,多试验几次就能制作出来,白板刷上黑漆就是黑板,这件事同样安排给贾子笛。
辰巳之时未到,贾绪、尚崇允等人已经来了,在第一排就座,今天是朝廷官员露脸的好机会,没有一个人迟到或缺席。讲室的四个角落,放置有蜂窝煤炉子,给室内增加一点温度和水汽。
白板右上角,数字的书写方式列出了三种:大写、简写和阿拉伯数字,从零到玖,比如壹、一、1。
“本王欢迎诸位肱股之臣,今天的授课非常重要,关乎大家的年俸和身体健康。”
开场白后,臣子们的精神一下提了起来,没有人与钱和身体过不去。
“授课完毕后,本王给你们一个月时间巩固所学,十月二十四日进行考核,通过者不限名额,赏赐仙果一枚。至于关乎大家的年俸,听完本王的授课,你们就会明白。”
一枚仙果能治疗旧伤暗疾,没有人嫌弃太少,就连贾绪、尚崇允和陈放都动容。
“数字诸位很熟悉,官职大小、财富多寡、家族兴旺都离不开对数字的描述。白板右上角,有三种数字的书写方式,壹为什么会用一来代替,因为一更简便。”
指着右上角的数字说道。
“一千九百六十八如何书写,大家很快能写出来,简写的方式要七个汉字来表达,有没有更快捷的书写方式?”
看着讲台下的众人,略微提高声量:
“当然有!这种符号叫做阿拉伯数字,是最快捷的数字书写方式,同样的一千九百六十八,只需要书写1968,表达的意思完全一致。大家将右上角的数字对照表,誊抄一遍,不懂之处,随时向本王举手提问,看不清楚的可上前来仔细看清楚。”
官员们埋头开始誊抄,坐在后排的大胆地凑到前面来,瞧个仔细,大家很快誊抄完毕。
“一万六千五百七十八,用最快捷的方式如何书写,有主动上来的吗?”
下面的官员蠢蠢欲动,没有出现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必须鼓励一下。
“写错了不要紧,知错就改,方能快速学会。”
一个不熟悉的从四品官员,御史台殿中侍御右史,勇敢地走了上来。
16578,书写正确。
“请向本王自我介绍。”
态度友好和善友好。
“回仙师君王,臣御史台殿中侍御右史方天长。”
“本王记住你了,继续努力!”
胆怯没有上台的,懊悔不已,放慢语速继续授课。
“为什么能直接书写16578,因为在快捷书写方式中,最后一位默认是个位数,依此向前类推,十位、百位、千位、万位。如果前面再加一个1,新加的1对应就是十万位,方天长你来回答怎么念?”
“回仙师君王,十一万六千五百七十八。”
赞许地点了点头。
“禀仙师君王,如果随意增加数字,可能被篡改,账目就容易出错。”
“问题提的很好,介绍一下自已。”
“臣司徒府中书左侍郎赵诞。”
正五品的官员,看着台下众人,提高声量说道:
“中书左侍郎赵诞,提了一个很好的问题,严格的账目不允许有涂改痕迹,最终结果只能使用大写数字,如壹贰叁肆;中间的记账部份,可以使用简写,如一二三四;阿拉伯数字符号,主要用于算术。”
顿了顿继续说道:
“本王现在讲解加和减的计算,可以分别用+和-的符号代替,等于可以用=号代替。”
“123+321=,代表的就是一百二十三加上三百二十一等于多少,可以用竖式列出来,对应个位、十位、百位数分别相加,满十进一。”
“熟悉算盘的应该清楚,满十进一的方式,和算盘一样,纸张上列出竖式更清晰明了。”
算盘在凉州甘州推出,早已普及到雍州,隋国之外的地方也快速流行起来。
讲完加法接着讲减法,会使用算盘的应该难不倒,最后在白板上列出二十道,百位到万位的加减题。
“诸位肱骨之臣,答完白板上的二十道题交与本王,答案正确者可以离开,仙师殿备有茶水饮食、歇息之处,下午未时四刻继续授课。”
端坐讲台上俯视群臣,明令禁止抄袭答案,官员们不至于在简单的加减法上折戟,事实证明本王过于乐观。
司徒府的人专业对口,走的最快,司农府不遑多让,司马府负责军需给养的,对于数字符号接受很快。
答错的人没有呵斥他们,白板上列出竖式耐心讲解。
“十位数不够减,要向百位借,画个点标记一下就不会出错。”
本王脾气极好,为了推广阿拉伯数字,以及后面的乘除和小数分数,耐住性子小事一桩,开个好头,才能进行度量衡的变革。
司空府和御史台,有好几名官员没过关,阿拉伯数字只是符号而已,至于吗?有人开始冒汗,冬天哦!按捺住情绪,始终耐心细致讲解,最后相当于直接送答案给他们。
抱着一叠画满符号的纸张,最后几名官员离开,真心累啊!下午的乘除法怎么办,比加减法可难得多,自已是否太心急?
官员们都离开了,只有禁卫们陪着,白板上认认真真书写九九乘法表,无论结果如何,该做的必须做。
未时两刻不到,就有官员回到讲室,看着白板上的九九乘法表议论纷纷。
“禀仙师君王,臣司空府右丞钱直,吾王可是要新解《九章算术》?”
一位从六品中年官员,大起胆子询问,这种场合积极表现,抓住机会吸引君王注意,是一件大好事,关键看是否有真本事。
“钱右丞,《九章算术》已经很流行了?如此省却本王劳心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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