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上繁星点点,圆月似巨大的银盘挂在前方,仿佛伸手可及。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像撒了把银屑,银光闪闪。夜风阵阵拂过,晚上有些薄凉。
船艏拍打着浪花有节律地在耳边奏响,王逸尘独自一人站在后甲板上。此时此刻,他思绪万千,心中难以平静下来。
短短两天的时间,他己经历了两次生死。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他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难道只是拥有更多的财富?可即便拥有了全天下的财富,自己又能用上多少呀?既然这样,那冒死追逐财富的意义呢?
回想自己以往那些点点滴滴,现在觉得不可思议,一切似在眼前又恍若隔世一样。如果自己不能控制住心中贪欲,就会永远不满足,也不会幸福。这何尚不是眼前月亮,看似伸手可及,实则何止隔着十万八千里!
自己一个普通的读书人,自从与“海和”轮有了渊源,泼天好运便猝不及防地发生在自己身上。现在自己能拥有的巨大财富,难道仅仅是祖宗的庇护和命运的垂青吗?不!应当还有与自己身边人的功劳。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理由独自享有这得到的一切呢?一个想法就这样忽然蹦了出来……
想到这里,王逸尘心中的疑虑忐忑一扫而光。他望着天上洒下的柔和的月光,感受着拂面的微风,他不由会心一笑。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早饭后的时间,船员们正在餐厅悠闲地休息。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看到,牛撼岳带着西个年轻伙计从仓库内抬出来几个铁箱子,这些铁箱子被搬到甲板开阔处。
其实自这些箱子上船,大家早就对箱子里的东西感到好奇,现在几个箱子忽然又出现在他们眼前,怎能不令这些船员感到莫名兴奋呢?于是大伙都慢慢凑了过来。
王逸尘也陪同船东和宋通事来到后甲板,王逸尘吩咐手下,“将这些铁箱全部打开吧。”
随着盖子打开,早己急不可耐的大伙,都抻长脖子往箱子内瞧去,“我的天呀!原来箱子里装的全是金银财宝呀。”人们发出一阵惊呼。
不用说这些普通船员,就连见过世面的船东和宋通事,刚才听到王逸尘要将几乎一半财宝分给大家时,他俩也差点惊掉下巴。
按照王逸尘事先吩咐,西个年轻伙计将几个铁箱内的财宝全部倒了出来。一时间,金锭银锭在甲板上堆成小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看的人眼炫目痴。
船员们人人咂舌,谁也不曾见过这么多的财宝,这才是真正的金山银山呀!不由得唾沫下洇,一瞬间欲望和贪婪都全部写在脸上,个个瞪大眼睛盯着这些东西,眼睛一眨不眨。
船东看到这里,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用力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安静,大声说道:“各位稍安勿躁,这些金、银珠宝是王掌柜送给大家的,先按人数分成十几份吧。”
“船东说什么?是送大家的?这怎么可能?”有人快言快语,这句话脱口而出。
一瞬间,他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巴。因为这一刻,几乎所有的目光如剑一样向他刺来,他知道自己惹了众怒,失言说了不合时宜的话,但说出的话己如泼出去的水,再怎样也不可能收回。只能暗自懊恼自己的愚蠢。
王逸尘见状,他笑了笑,补充道:“这是真的!大家不要怀疑,这些东西现在都是你们的。赶快按船东讲的分开吧,记着,分金、银时,比例要按照十比一。”
“快!快!”船员间相互催促着,仿佛担心王逸尘随时改变主意。大家七手八脚忙乎开来,只一会的功夫,在甲板上就均分成十几堆。
为公平起见,宋通事将每一堆记上编号。又另外在小纸条上分别写好,在手中揉成小纸团。然后宋通事说道:“大家排成队,依次抓签。抓到几号,找到甲板上同样的号码,那一堆金、银就是你的了。”
船上的船员迅速站成一排,大家依次在宋通事手里抓签,每个人的手都颤抖着展开自己的纸条,然后欣喜若狂脱下衣服,兴高采烈地将自己分到的东西包裹起来。
船东望着脸色被喜悦涨红的船员,他脸色变得严峻起来,招了招手让大家冷静下来,厉声嘱咐道:“大家现在所拥有的,都是王掌柜送给大家的,我们都要感谢他的豪爽仗义。至于你们手里的财宝,先不要高兴的太早!”
听到船东这话,大家不由一愣。他们实在不明白船东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拿到这些财宝不应当高兴吗?
船东并没有理会大家懵懂的表情,继续严肃说道:“之所以要大家不要高兴的太早,是有原因的。下面是我的忠告,希望人人记住。否则,得到这些财富未必是件好事!回去以后,你们每人一定要守口如瓶,告诫家人切不可炫耀露富。因为人心险恶,万一这事传到贪官酷吏耳中。诬陷这是一笔不义之财的话,不仅这些东西守不住,恐怕会落得个倾家荡产,惹上牢狱之灾也不是没有可能。福兮祸所依,切记!切记!另外,大家要好好珍惜手中这笔财富,要细水长流,钱要花在刀刃上,不要胡乱糟蹋。”
船东一番殷殷话语,如三伏天头顶灌下一盆冷水,瞬间让大家冷静下来,彼此左右看着,于是心中充满敬畏,一个个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船东殷切的叮咛,无不透着老成世故缜密周详的心思,不由令王逸尘内心暗自佩服。
众人向王逸尘千恩万谢后渐渐散去。船东回到自己房间,回想起刚才甲板上的一幕,不由得感慨万分。联想到王逸尘的两次出海,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自己可是真真切切的见证者。正在船东浮想联翩时,王逸尘敲门走了进来。
“你这是……”船东一眼看到王逸尘手里的金色珠子。
王逸尘没有说话,将这枚珠子递到船东手里,然后笑着问道:“老哥哥,您长长眼,看看这枚珠子咋样?”
船东望向掌心珠子,他仔细端量一会儿。眼睛里透出一丝惊讶,慢慢说道:“这是枚南洋金珠!它可是珍珠中的极品。它出自金唇贝,母贝分泌出黄色珍珠液孕育幻化出金色珍珠。数量极为稀少,尤其像这样圆润盈寸的金珠更是难得,其价值与白色珍珠相比何止百倍。这东西太珍贵了。哪里得的?”说着就要将它递给王逸尘。
王逸尘微微一笑道:“是撼岳在岛上山洞里发现的!照劳兀所言,可能是天蛛觉得珠子有瑕疵,不宜于幻化吧?所以弃而不用。”
“我怎么看不出来瑕疵呢?”船东又爱不释手地,重新将珠子放在眼前仔细端量着,自然自语感叹道:“看来还是自己孤陋寡闻呀,对这东西一知半解而己。”
“这枚就送您了!”王逸尘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船东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拒绝道:“这不妥!君子不夺人所爱。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要这么珍贵的东西!”说着就要将它强塞到王逸尘手里。
王逸尘将手躲开,说道:“正是因为珍贵,才配得上您。自遇到哥哥以来,对我可是青眼相加,呵护备至。一枚小小珍珠聊表心意而己,全当哥哥留个念想。再说我那还有几个呢,哥哥要是连这点心意都拒绝了,让兄弟我情何以堪?”
“好!就听弟弟的!这份大礼老哥哥就收下了。”说罢,船东又开始聚精会神地欣赏起了这枚金色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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