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江畔的防空洞里,莫无伤将最后支葡萄糖吊瓶挂上岩壁。昏黄灯光下,三十余张病床排成蛇形,每张都躺着因断药而休克的透析患者。老魏蹲在柴油发电机旁,用止血钳夹着铜丝改造输液泵:"全城的胰岛素都被张氏集团扫空了,黑市价格涨了五十倍。"
"用这个。"莫无伤抛来锈迹斑斑的金属盒,盒盖上刻着师傅的工号。小苏打开时被寒雾扑了满脸——盒里是二十支冻成冰棍的胰腺提取液,玻璃瓶上结着1998年的霜花。
洞外突然传来雪地摩托的轰鸣,五道探照灯光刺破夜幕。张氏集团的打手戴着防毒面具踹开铁门:"莫大夫改行当土拨鼠了?"领头人甩出铁链缠住输液架,"把这些耗子药搬走!"
莫无伤抄起冰冻的提取液掷向探照灯,玻璃瓶在强光中炸裂。零下三十度的胰腺酶雾瞬间冻结两名打手的防毒面具,冰晶顺着呼吸阀钻进鼻腔。老魏趁机拉下电闸,改造过的透析机迸出电弧,将铁链熔成赤红烙铁。
"孩子们闭眼!"小苏掀开防潮布,紫外线消毒灯将防空洞照成幽蓝。打手们的夜视仪突然过载,视网膜上灼出永久性光斑。莫无伤拽过输血管缠住领头人脖颈,管中流淌的透析液正将张氏集团偷换的假药反灌进其血管。
"你们在胰岛素里掺木糖醇?"莫无伤将人拖到病床前。少年患者掀开被褥,腹部造瘘口插着的正是张氏集团的注册商标导管。领头人突然抽搐,假药引发的酮症酸中毒令他口吐白沫。
洞外传来首升机桨叶声,莫无伤将冰冻金属盒绑上无人机。老魏操控着改装过的机器掠过江面,1998年的胰腺提取液在低温中苏醒,精准投进对岸制药厂的通风塔。量子共振波激活休眠的活性酶,整座工厂的提纯设备突然反向运转,将库存的假药分解成剧毒泡沫。
"带路。"莫无伤把张氏打手踹进冰窟窿。众人顺着松花江底暗流潜行,呼吸器里泛着胰腺酶的清甜。小苏的防护镜突然报警,前方出现成片铁笼——数百只实验猴正在江底牢笼里抓挠玻璃,每只都嵌着最新型人工胰腺。
制药厂地下实验室里,张总正在调试神经麻醉剂。突然所有培养舱自动开启,基因编辑过的胰岛细胞顺着通风管喷涌。他抄起灭火器砸向控制台,却见莫无伤从排风管滑下,手中输液管连着冰封的金属盒。
"用活猴试验,比当年我师傅用的小白鼠高级啊。"莫无伤甩出输血管缠住灭火器,1998年的活性酶腐蚀着罐体。老魏在通讯器里倒数:"三、二......"
制药厂突然剧烈震颤,反向提纯的假药混合麻醉剂形成气溶胶。张总抓过防毒面具,却发现滤芯早己被胰腺酶结晶堵死。实验猴集体撞破牢笼,嵌着人工胰腺的躯体在毒雾中发狂,将保安撕成碎片。
莫无伤在倾倒的培养舱间跳跃,指尖掠过那些写着师傅名字的陈旧档案。当他踹开核心实验室的铁门时,看见被铁链锁在操作台上的女药剂师——正是当年帮师傅偷渡实验数据的师姐。
"师弟..."女人举起溃烂的双手,腕上植入式给药泵正渗出黑色黏液。莫无伤将金属盒按进控制台,师傅的工号在量子场中激活自毁程序。整座制药厂开始坍缩,钢筋骨架在胰腺酶的腐蚀下发出老人骨骼般的脆响。
江面突然隆起巨型冰包,量子化的医疗废料将张总冻成琥珀。小苏带着患者们站在防空洞口,看着莫无伤背起师姐踏冰归来。少年掀开衣服,造瘘口的新导管是用实验猴的人工胰腺改造的,此刻正在皮下泛着青铜色暖光。
老魏砸开最后一支冻存管,1998年的晨曦在试管中苏醒。莫无伤将解冻的胰腺提取液注入师姐静脉,女人手臂上的溃烂处绽出新鲜肉芽。防空洞深处,师傅的金属盒正在量子场中融化,盒底渐渐显出一行蚀刻小字:"宁药架上尘,不愿天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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