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到底——”
“别紧张。”
李林冲她眨眨眼。
“例行公事,很快回来。”
警车呼啸着穿过城市。余晴被安排坐在后排,而李林则被单独押在一辆车里。
透过车窗,她看到李林居然在跟警察聊天,还笑得出来。
警局里,李林被带进一间审讯室。
余晴焦急地等在走廊,十分钟后,门开了,李林晃着手铐走出来——手铐已经开了。
“你——”
余晴目瞪口呆。
“小把戏。”
李林轻描淡写,顺手在她手腕上一抹,她的手铐也应声而开。
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恭敬地对李林说。
“车准备好了。”
李林点点头,转向余晴。
“你先在这等着。”
“什么?你就这么走了?”
余晴难以置信。
李林已经大步走向门口,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余晴想追上去,却被警察拦住。
“小姐,请配合我们做个笔录。”
透过玻璃窗,她看到李林钻进一辆银色豪车,车窗降下,他点了支烟,烟雾在路灯下缭绕。
车子启动时,余晴分明看到他冲自己这边吐了个烟圈,气得她直跺脚。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
李林推开病房门时,荆觉正坐在床边削苹果,看到他立刻跳起来。
“卧槽!你还知道回来!”
一个熊抱迎面而来,李林嫌弃地推开他。
“滚远点,一身汗臭。”
“锅盖脱离危险了。”
荆觉不以为忤,笑嘻嘻地递过苹果。
“医生说再晚半小时就救不回来了。”
李林走到床边,看着昏迷中的锅盖,眼神柔和了一瞬。
“命硬。”
门再次打开,余晴在高兴的陪同下走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搞定了?”
李林问。
高兴点点头。
“已经交给技术组了。”
余晴捂着肚子坐下,额头上还有冷汗。
李林挑了挑眉。
“取出来了?”
“嗯。”
余晴咬牙。
“比吞下去难受十倍。”
李林突然笑了。
“谁让你昨晚非要吃芒果披萨,现在知道后果了?”
余晴的脸”唰”地红了,抓起枕头砸过去。
“闭嘴!”
荆觉和高兴一脸茫然,但识相地没多问。
三天后,私人飞机上。
锅盖已经能坐起来了,正和荆觉玩扑克。
余晴靠在窗边,看着云层发呆。
“想什么呢?”
李林递给她一杯香槟。
“你的通缉令。”
余晴接过杯子,没喝。
“网上传疯了,吉恩的家人已经把你告上国际军事法庭。”
李林耸耸肩。
“意料之中。”
“你就不担心?”
“担心有用吗?”
李林仰头喝完杯中酒。
“该来的总会来。”
飞机落地时,荆觉伸了个懒腰。
“饿死了,先找个地方吃饭?”
“芒果披萨怎么样?”
李林促狭地看着余晴。
“李林!”
余晴羞恼地跺脚,其他人哄笑起来。
回基地的路上,余晴悄悄问高兴。
“他一直这样?没人管管?”
高兴无奈地笑笑。
“习惯就好。”
“听说他有妻子?”
“嗯,还很漂亮。”
高兴压低声音。
“不过常年不在家。”
余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前面走着的李林,没再说话。
复命、汇报、交接证据...
一系列流程走完已是深夜。
上级很高兴,特意送了荆觉一瓶陈年白酒和几样下酒菜。
“来!今晚不醉不归!”
荆觉搂着李林的脖子嚷嚷。
“你悠着点...”
李林话没说完,就被灌了一大口。
酒过三巡,两人都醉醺醺地倒在宿舍里。
李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绑他,但酒精麻痹了神经,反抗几下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被捆得像粽子一样,塞在一辆军车后座。
“什么情况...”
李林甩了甩发胀的脑袋。
车外传来荆觉的怒吼。
“放人!谁给你们的胆子!”
“荆队,这是上级直接命令,请您配合。”
陌生的声音公事公办地回答。
“配合个屁!”
荆觉似乎和人扭打起来,接着是一声闷响和咒骂。
车门”砰”地关上,车子发动。
李林试着挣了挣绳索,发现绑得相当专业。
“妈的...”
他低声骂了句。
车子行驶了约莫半小时,突然一个急刹停下。
外面传来嘈杂声和打斗声,接着车门被暴力拉开。
“谁他妈敢动我庞家的人!”
一个洪亮的声音炸响。
李林抬头,看到庞修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这位家族长辈穿着笔挺的军装,肩章显示军衔不低,身后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
“庞叔...”
李林虚弱地叫了声。
庞修三下五除二解开绳索,扶他坐起来。
“没事吧?”
“还行,就是头有点疼。”
李林揉着手腕。
“您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要被送到军事法庭当替罪羊了?”
庞修冷哼一声,转向那些押送人员。
“告诉你们领导,这事没完!”
荆觉这时也赶到了,脸上带着淤青,看到庞修立刻立正敬礼。
“庞将军!”
庞修摆摆手。
“小荆啊,你这队长怎么当的?人都看不住!”
荆觉惭愧地低下头。
李林拍拍他的肩。
“不怪他,是我自己喝多了。”
庞修瞪了两人一眼。
“都跟我走!这事必须讨个说法!”
拳风破空,齐麟的右拳裹挟着凌厉劲气直取庞修面门。
这一拳看似简单直接,实则暗含七种变化,封死了对手所有闪避路线。
庞修眼中精光一闪,不躲不闪,双掌交错迎上。
掌心泛起淡淡青芒,竟是使出了庞家绝学”青冥掌”中的守势”铁锁横江”。
“轰!”
拳掌相撞的瞬间,整间会客厅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实木茶几上的玻璃杯率先炸裂,紧接着书架上的古籍哗啦啦翻动,墙上的字画无风自动。
两股截然不同的内力在方寸之间激烈交锋,震得吊灯剧烈摇晃,在地板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光影。
齐麟眯起眼睛,感受到对方掌力中那股阴柔绵长的后劲。
他冷哼一声,丹田内力骤然爆发,拳锋上金光暴涨。
庞修脸色微变,脚下红木地板”咔嚓”裂开蛛网状缝隙。
他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袖口已被震裂数寸。
反观齐麟,只是向后滑了一步,鞋底在地毯上擦出焦黑的痕迹。
“好一个'金刚伏魔劲'。”
庞修甩了甩发麻的右手,脸上竟浮现出赞赏之色。
“难怪能单枪匹马挑了青龙会七个堂口。”
齐麟缓缓收势,黑色风衣下摆仍在飘动。
“庞家主过奖了。比起令郎在东南亚用活人练功的'血煞掌',我这不过是庄稼把式。”
这话像把刀子直戳庞修痛处。
老人眼角抽搐,但很快恢复平静。
他整了整撕裂的唐装袖口,长叹一声。
“是老夫教子无方,让那个孽障伤了令师弟。今日既然齐先生亲自登门...”
“客套话就免了。”
齐麟打断道,从内袋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打火机”咔嗒”一声窜出蓝焰。
“庞家主应该知道我要什么。”
庞修目光扫过墙角监控摄像头闪动的红点,忽然抬手做了个手势。
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发出短促的电流杂音,监控画面定格在雪花屏状态。
“从今日起,庞家与帝佬门徒的恩怨一笔勾销。”
老人声音陡然压低。
“东南亚的赌场生意,老夫可以做主让出三成。”
齐麟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两人之间扭曲变形。
“庞家主是觉得我兄弟的命只值几个赌场?”
他突然将烟头弹向三米外的青铜香炉,火星精准落入炉心。
“我要荆觉,现在。”
房间温度仿佛骤降十度。
庞修背在身后的左手悄然结了个古怪手印,窗外立刻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齐麟恍若未觉,反而向前迈了半步,风衣无风自动。
“齐先生可知荆觉身上背着多少条红通?”
庞修眯起眼睛。
“国际刑警的特别行动组已经...”
“那是你们庞家需要操心的事。”
齐麟从怀中掏出一部老式诺基亚扔在茶几上,屏幕正显示着一条未发送的短信——联系人赫然是”军事法庭张法官”。
庞修瞳孔骤缩。
他盯着那个古董手机足有五秒,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却带着几分苍凉。
“好!好!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他转身按下书桌上的象牙按钮。
“带荆先生过来。”
两分钟后,四个黑衣保镖押着个戴电子镣铐的瘦高男子进来。
那人右眼戴着黑色眼罩,露出的左眼布满血丝,看到齐麟时明显瑟缩了一下。
“人你可以带走。但老夫有个条件。”
庞修从抽屉取出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扔给齐麟。
齐麟接住钥匙,在指尖转了两圈。
“说。”
“三个月内,我不想在境内听到任何关于庞家的负面新闻。”
庞修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手机。
“特别是与东南亚有关的。”
齐麟嘴角露出了冷笑,突然出手。
荆觉还没反应过来,电子镣铐已经”啪”地弹开,露出腕上狰狞的烫伤疤痕。
“成交。”
齐麟拎起荆觉的后领像提只鸡仔。
“对了,建议庞家主给令侄打个电话。”
他走到门口时头也不回地说。
“再让我发现庞志尚派人跟踪我师妹,下次来讨的就不止是一个荆觉了。”
厚重的红木门无声关闭。
庞修站在原地,脸上的皱纹在阴影中显得更深了。
他慢慢拿起座机话筒,拨通了某个加密号码。
“志尚,是我。”
老人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摔碎的声响,接着是庞志尚略显慌乱的声音。
“二叔?我正想跟您汇报,国际军事法庭那边已经...”
“立刻停止你所有的小动作。”
庞修打断他。
“特别是对那个叫李林的。你以为买通两个法官就能万无一失?齐麟手里有你在金三角的完整交易记录!”
“不可能!那些资料明明已经...”
庞志尚突然噤声。
庞修冷笑。
“终于想起来了?三年前负责销毁档案的是谁?”
他踱步到窗前,看着楼下齐麟将荆觉塞进一辆黑色越野车。
“荆觉这个叛徒,早就留了备份。”
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庞修语气稍缓。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把你安排在军事法庭的人撤回来,至于那个李林...自然有人收拾他。”
“但余晴手里那些证据...”
“余晴活不过今晚。”
庞修轻描淡写地说。
“黑衣会处理干净。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别逼我...清理门户。”
挂断电话后,庞修从书柜暗格取出一部卫星电话,拨通了标注”老鹰”的号码。
“启动'扫地僧'计划,优先处理余晴。记住,要做得像意外。”
京城庞家祖宅的地下会议室里,庞志尚狠狠将手机砸在防弹玻璃墙上。
屏幕裂成蛛网状,映出他扭曲的面容。
“老东西!”
他扯开领带,对阴影中的黑衣人低吼。
“马上联系我们在海牙的人,加快对李林的审判流程!”
黑衣人纹丝不动,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二爷刚来过电话,要求停止一切行动。”
庞志尚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从酒柜取出瓶82年拉菲,直接对着瓶口灌了半瓶。
“他怕了?怕那个姓齐的毛头小子?”
猩红酒液顺着他下巴滴落在定制西装上。
“李林必须死!我要在他被枪决那天,给明儿烧个等身纸人,让他永生永世给我儿子当奴仆!”
黑衣人默默递上手帕。
“但余晴掌握的证据确实危险。她不仅知道我们在非洲的铀矿交易,还有您与圣殿骑士团的...”
“那就让她永远闭嘴!”
庞志尚突然压低声音。
“等等,你说齐麟为什么突然要荆觉?那个叛徒除了知道我们在金三角的...该死!”
他站起身。
“立刻派人去曼谷,把'翡翠号'游轮处理掉!”
黑衣人犹豫道。
“但二爷的命令...”
“我才是庞家现任家主!”
庞志尚掏出一枚青铜印章拍在桌上,印章上盘踞的睚眦雕像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按我说的做,出了事我担着。”
就在此时,会议室的红木门被轻轻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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