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人准备了换洗衣物和晚餐。至于那个通缉令...”
他打了个响指。
“已经解决了。”
李林挑眉。
“这么快？”
“钱能解决99%的问题。”
李庆俊漫不经心地说。
“剩下的1%，需要更多的钱。”
佣人带领他们各自去了客房。
高兴的房间堪比五星级酒店套房，衣帽间里挂满了当季新款，标签都还没拆。
她挑了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休闲裤换上，发现尺寸分毫不差。
晚餐时，李庆俊开了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
“为重逢干杯。”
他举起酒杯，水晶吊灯的光芒在酒液中折射出瑰丽的色彩。
李林抿了一口酒。
“庆俊，我需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件事。”
李庆俊放下酒杯，表情变得严肃。
“据我所知，通缉令确实是通过正规渠道发布的，但撤销它的不是我。”
高兴和李林交换了一个眼神。
“不是你？”
李林皱眉。
“那是谁？”
“这就是有趣的地方了。”
李庆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撤销命令来自更高层，而且...”
他压低声音。
“用的是军方加密频道。”
高兴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军方？我们的事怎么会牵扯到军方？”
“这正是我要问你们的。”
李庆俊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你们到底卷入了什么？”
李林没有立即回答。
他想起刘强反常的举动，想起荆觉欲言又止的态度，想起那张只有内部人员才能接触到的档案照片。
“一场关于信任的游戏。”
他最终说道。
“而我们都是棋子。”
李庆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明天我带你们去警局，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高兴惊讶地看着他。
“警局？我们现在不是应该低调行事吗？”
“在首尔。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李庆俊自信地笑了。
夜深了，高兴却辗转难眠。
她起身走到窗前，发现李林正站在花园里抽烟，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睡不着？”
她轻声问。
李林吐出一口烟圈。
“在想内鬼的事。”
“你觉得是谁？”
“刘强的反应太激烈了。”
李林眯起眼睛。
“通缉令被撤销时，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高兴咬了咬下唇。
“但如果是他，为什么要帮我们撤销通缉令？这不合逻辑。”
“除非...”
李林掐灭烟头。
“撤销通缉令的不是他，而他原本计划让我们一直被通缉。”
一阵夜风吹过，带来远处汉江的潮湿气息。
高兴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
“明天去警局。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李林转身往别墅走去。
次日清晨，三人乘坐李庆俊的私人直升机直接降落在首尔警察厅的停机坪上。
警监亲自迎接，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
“李少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警监搓着手问道。
李庆俊随意地摆摆手。
“带我朋友来看看昨天那个国际通缉令的档案。”
警监面露难色。
“这...这不合规矩...”
李庆俊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警监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当、当然。”
他结结巴巴地说。
“这边请。”
档案室里，警监调出了通缉令的原始文件。
李林仔细查看着签发记录，突然指着一行数字。
“这个授权码是军方的。”
高兴凑过去。
“你怎么知道？”
“格式。”
李林简短地回答，继续往下看。
“签发人是...金敏俊？”
李庆俊吹了声口哨。
“国防部二把手。”
“但撤销令不是他发的。”
李林指着最后一行记录。
“看这个时间戳和签名，比签发时间晚了不到两小时。”
高兴倒吸一口冷气。
“朴振英？这不是现任——”
“嘘。”
李庆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有些名字不要随便说出来。”
李林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荆觉发来的加密信息。
「内鬼确认。速回。勿信任何人。」
他抬头看向高兴，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眼神复杂。
“怎么了？”
他问。
高兴摇摇头。
“没什么，只是...”
她指了指窗外。
“我们好像有伴了。”
透过档案室的窗户，可以看到十几辆黑色SUV正包围警察厅大楼，车门上印着醒目的军方徽章。
李庆俊咒骂一声。
“该死，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李林的眼神变得锐利。
“因为有人通风报信。”
他看向高兴，后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不是我！”
高兴急忙辩解。
“我没说是你。”
李林的声音冷得像冰。
“但内鬼确实在我们中间。”
档案室的门被踢开，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进来。
“不许动！”
领队的军官举枪瞄准。
“李林，高兴，你们被捕了。”
李庆俊上前一步。
“你知道我是谁吗？”
军官冷笑。
“李少爷，请不要妨碍军务。这是最高层的直接命令。”
李林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惊慌的警监，愤怒的李庆俊，全副武装的士兵，还有...
表情莫测的高兴。
他突然笑了。
“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军官皱眉。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李林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只是好奇，这次又是谁想要我的命？”
士兵上前给他戴上手铐，就在金属环即将扣上的瞬间，整栋大楼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李林听到高兴的喊声。
“趴下！”
紧接着是一连串的枪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
有人抓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跟我来！”
是李庆俊的声音。
“地下室有通道！”
他们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前进，身后传来士兵的怒吼和杂乱的脚步声。
李林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不知道是谁的血。
“高兴呢？”
他大声问道。
没有回应。
当他们终于冲出警察厅，钻进等候已久的跑车时，李林才发现李庆俊的肩膀中弹了，鲜血浸透了他昂贵的西装。
“妈的。这下事情闹大了。”
李庆俊咬牙发动车子。
李林回头看向警察厅大楼，硝烟正从多个窗口冒出。
他想起荆觉的信息，想起刘强反常的举动，想起高兴最后那个复杂的眼神。
“是啊。闹得还不够大。”
他喃喃自语。
跑车咆哮着冲入首尔的车流中，消失在高楼大厦的丛林里。
而在他们身后，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京城庞家宅邸内，水晶吊灯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却驱散不了空气中凝结的寒意。
庞志尚一脚踹翻了价值连城的红木茶几，茶具碎了一地，滚烫的茶水溅在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裤腿上，那人却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
“废物！全是废物！”
庞志尚额角青筋暴起，西装领带被他扯得歪斜。
“连个毛头小子都解决不了，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黑衣老人垂首站在阴影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
“少爷息怒，阿波罗那边已经打点好了，警方刚刚下发了对李林的通缉令...”
“通缉令？”
庞志尚转身，眼中凶光毕露。
“我要的是尸体！是那小子永远闭嘴！”
他抓起桌上的青瓷花瓶狠狠砸向墙壁，瓷片四溅。
“告诉阿强，天亮之前我要是还见不到李林的脑袋，他就别回来见我了！”
黑衣老人躬身退出时，听见身后传来玻璃柜被推倒的巨响。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没有存储的号码。
“强哥，庞少发话了，天亮前必须解决。”
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老爷子，那小子比泥鳅还滑，昨晚我们的人跟丢了...”
“这不是商量。”
黑衣老人打断道，声音陡然转冷。
“要么他死，要么你死。”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乌博容鼻腔发疼。
他龇牙咧嘴地摸着缠满绷带的肋骨，每走一步都像有刀子在刮。
三天前那场围殴让他记忆犹新。
就因为他欠了高利贷还不上，那群人把他拖进巷子里往死里打。
“狗娘养的...”
他啐了一口血沫，瘫坐在候诊区的塑料椅上。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走廊里泛着惨白的光，他百无聊赖地刷着本地新闻。
突然，一张熟悉的面孔闯入视线。
乌博容坐直身体，牵动伤口也顾不上疼了。
屏幕上赫然是李林的通缉令，悬赏金额后面跟着六个零。
“两百万...”
他呼吸急促起来，手指不自觉地发抖。
记忆闪回那个雨夜，李林带着陈希希从他面前扬长而去的场景，恨意混着贪欲在胃里翻涌。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拨通了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
电话响了七声才被接起，陈希希警惕的声音传来。
“你又想干什么？”
“希希，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乌博容故意拖长声调，眼睛盯着通缉令上的数字。
“你猜我在医院看到什么了？你那个小情郎现在值两百万呢。”
电话那头骤然沉默，只有细微的电流杂音。
“我就在想啊。要是报警的话，这笔钱够我还清所有债务了...”
乌博容继续道。
他听见陈希希的呼吸变得急促，嘴角咧得更开。
“除非...你愿意单独来见我，我们好好'谈谈'。”
“你无耻！”
陈希希的声音带着颤抖。
“晚上八点，老校区三号教学楼顶层。”
乌博容打断她。
“就我们两个人。要是让我看见警察...”
他故意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陈希希盯着黑下去的屏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翻出抽屉里的防狼喷雾塞进牛仔裤口袋，又给朴多勋发了条简讯。
“叔，出事了，李林被通缉了。”
回复来得很快。
“来店里说。”
暮色渐沉时，陈希希站在废弃教学楼前。
这栋上世纪的老楼即将拆除，窗户都用木板封死了，只有顶层还留着几扇完好的玻璃。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喷雾，抬腿迈上布满灰尘的台阶。
乌博容早就等在那里，昏暗的教室里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背对着门站在讲台边，听见脚步声立刻转身，的脸上挤出扭曲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警告你别打歪主意。”
陈希希停在门口没进去。
“李林的事你知道多少？”
乌博容慢慢走近，身上还带着医院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怪味。
“我知道庞家要他的命。”
他突然扑过来抓住陈希希的手腕。
“但只要你今晚让我满意，我可以当什么都没看见——”
话音未落，陈希希右手掏出喷雾对准他的脸猛按。
乌博容发出嚎叫，捂着眼睛踉跄后退。
“贱人！你他妈——”
陈希希趁机挣脱，转身就往门外跑。
身后传来课桌被撞翻的巨响，乌博容咆哮。
乌博容的眼睛火辣辣地疼，像是有人往他眼球上浇了滚烫的辣椒油。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教室，双手胡乱在脸上抹着，却让防狼喷雾的刺激成分扩散得更广。
走廊里回荡着他嚎叫。
“陈希希！你这个疯女人！”
他嘶吼着，声音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
身后传来陈希希冷冰冰的回应。
“再敢偷拍女生裙底，下次就不是防狼喷雾这么简单了。”
乌博容踉跄着冲进男厕所，一头扎进洗手池。
冰凉的自来水冲刷着他红肿的脸，却无法缓解那深入骨髓的灼烧感。
镜子里映出一张扭曲的脸——眼睛肿得像桃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臭...”
他咬牙切齿地咒骂，手指在洗手台上抓出几道白痕。
二十分钟后，乌博容终于勉强能睁开眼睛。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寝室，室友们都不在。
他翻出藏在枕头下的备用手机——那部专门用来浏览特殊网站和偷拍女生的手机。
手指颤抖着按下报警号码时，他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李林...这次看你怎么死。”
警局特别调查科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李林靠在真皮沙发上，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燃烧到一半的香烟。
他面前的红木办公桌上摆着三部手机，其中一部是专门为举报他而设立的热线电话。
“金局长，你们警局的咖啡真是难喝得要命。”
李林轻啜了一口纸杯里的黑色液体，皱眉道。
金源斌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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