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喝点水。”
荆觉递过一瓶矿泉水。
李林睁开眼，接过水瓶。
“谢谢。对了，接应余记者的计划，除了我们和刘强，还有谁知道？”
荆觉思索片刻。
“理论上只有行动组的核心成员，但...”
他压低声音。
“上次行动前，李林曾经调阅过行动计划。”
“李林？”
李林眉头紧锁。
“他不是在养伤吗？”
荆觉耸耸肩。
“听说是庞家派人袭击了他，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李林心中警铃大作。
李林遇袭，刘强被杀，余记者被困东京...这一切太巧合了。
“联系东京方面，确认余记者的最新位置。”
李林命令道。
荆觉拿出卫星电话，拨通号码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好，阿波罗组织封锁了东京所有出入口，余记者被困在成田机场附近的安全屋！”
李林握紧拳头。
“通知机长，全速前进！”
飞机降落在东京羽田机场时，已是次日凌晨。
机长满头大汗地跑来。
“李先生，东京空管拒绝我们进入，要求我们立刻返航！”
李林冷笑一声。
“告诉他们，我们有紧急医疗许可。”
机长为难道。
“已经试过了，他们说所有国外运输工具今天一律不准进入东京领空。”
荆觉焦急地看着李林。
“怎么办？强行降落？”
李林眼中带着决绝。
“告诉机长，后果我负责，立刻降落！”
机长犹豫片刻，终于咬牙点头。
“好，我信你一次！”
飞机在空管的警告声中强行降落在跑道上。
刚停稳，一队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就围了上来。
“所有人不许动！举起手来！”
领头的日本人用蹩脚的英语喊道。
李林从容地走下舷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在羽田机场，有点小麻烦。”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的男声。
“哟，稀客啊。等着。”
不到五分钟，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带着几名官员匆匆赶来。
那领头的安保人员见状，立刻鞠躬行礼。
“山本先生！”
山本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李林，张开双臂。
“李君，好久不见！”
李林一笑，用流利的日语回应。
“山本前辈，打扰了。”
山本拍拍李林的肩膀，转头对那群安保人员呵斥道。
“这位是我的贵客，你们瞎了眼吗？还不快滚！”
那群人连连鞠躬道歉，迅速退开。
山本转向李林，笑容中带着深意。
“这次来，不只是为了叙旧吧？”
李林点点头。
“有个朋友被困在成田附近，需要帮忙。”
山本眯起眼睛。
“最近东京不太平，阿波罗组织在找什么人...不会和你的朋友有关吧？”
李林面不改色。
“也许。山本前辈能帮忙吗？”
山本沉吟片刻，突然笑道。
“当年你救我一命，今天该我还这个人情了。”
他招手叫来一名手下。
“准备车，送李君他们去成田。”
与此同时，庞家宅邸内，庞志尚愤怒地将茶杯摔在地上。
“废物！都是废物！刘强死了，第五神侯跑了，李林还活得好好的！”
黑衣老人躬身站在一旁。
“少爷息怒，第五神侯行事向来难以预料，这次是我们失算了。”
庞志尚脸色铁青。
“失算？我花了三年布局，就换来一句失算？”
“那个余记者呢？”
黑衣老人低声道。
“阿波罗组织已经封锁了东京，她跑不掉。但...”
“但什么？”
“李林和荆觉刚刚强行降落在东京羽田机场。”
庞志尚眼中带着狠毒。
“他们去东京干什么？”
黑衣老人犹豫了一下。
“根据线报，他们可能是去接应余记者。”
庞志尚突然冷静下来，嘴角露出了冷笑。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踱步到窗前。
“我记得，李林去年在东瀛得罪过什么人？”
黑衣老人眼睛一亮。
“少爷英明！李林确实得罪过'黑龙会'的若头辅佐——藤原健次郎。”
庞志尚转身，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联系藤原，告诉他，李林的人现在就在东京。我想，他会很感兴趣的。”
黑衣老人躬身。
“是，我这就去安排。”
庞志尚望着窗外的夜色，喃喃自语。
“李林，你以为去了东京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太天真了...”
另一边，李林和荆觉乘坐山本安排的车，正飞速驶向成田机场。
车窗外，东京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
荆觉不安地看向后视镜。
“李哥，我们好像被跟踪了。”
李林头也不回。
“三辆黑色丰田，从离开羽田就一直跟着。”
他拿出手机拨通山本的电话。
“前辈，尾巴处理一下。”
电话那头山本笑道。
“放心。”
话音刚落，前方岔路口突然冲出几辆警车，横在路中间。
那三辆跟踪的丰田被迫急刹，车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警察团团围住。
荆觉目瞪口呆。
“这...”
李林收起手机。
“山本前辈在东京，还是有些能量的。”
车辆继续前行，半小时后抵达成田机场附近的一处隐蔽公寓。
李林和荆觉迅速上楼，在顶层的一个房间前停下。
李林敲了敲门，三长两短，停顿，再两短一长。
门开了一条缝，余记者憔悴的脸出现在门后。
看到李林，她眼中瞬间涌出泪水。
“你们终于来了！”
李林闪身进入屋内，荆觉警惕地守在门口。
“情况怎么样？”
李林沉声问道。
余记者擦了擦眼泪，从内衣中取出一个微型硬盘。
“全在这里了，庞家和阿波罗组织的所有交易记录，包括他们在东南亚的生化实验...”
李林接过硬盘，小心收好。
“好，我们立刻离开东京。”
就在这时，荆觉突然低呼。
“不好！楼下有动静！”
李林快步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向下看去——十几辆黑色轿车将公寓团团围住，数十名黑衣人手持武器下了车。
“不是阿波罗的人...”
李林眯起眼睛，看到那些人手臂上的黑龙纹身。
“是黑龙会！”
余记者脸色煞白。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李林迅速思考着。
“我们中计了。庞家不仅派了阿波罗组织，还联系了黑龙会。”
他转向荆觉。
“带余记者从消防通道走，我断后！”
荆觉急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
李林厉声道。
“这是命令！硬盘必须送出去！”
他掏出炁丸。
“我自有办法脱身。”
楼下，黑龙会的打手已经开始砸门。
李林眼中带着决然。
“走！”
荆觉咬牙拉起余记者，冲向消防通道。
李林则转身面向大门，炁丸在掌心泛起幽蓝光芒...
飞机降落在东京羽田机场时，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
李林揉了揉太阳穴，十二小时的飞行让他浑身肌肉发僵。
机舱门打开的瞬间，潮湿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汽油味扑面而来。
“都清醒点。”
李林回头对身后的同伴们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力。
“按照计划行动。”
荆觉紧了紧战术腰带的搭扣，黑色作战服下的肌肉线条分明。
“我带A组去新宿区制造点动静，把阿波罗的火力引开。”
他拍了拍腰间凸起的枪套。
“你们有八小时窗口期。”
高兴正在检查弹匣，闻言抬头，细长的眼睛里带着忧虑。
“线人最后一次确认余晴在池袋本町的一栋公寓楼，但具置...”
“足够了。”
李林打断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部老式翻盖手机。
“兵分两路，保持频道清洁。”
机场到达大厅人流如织。
李林一行人分散成两组，消失在人群中。
前往池袋的出租车上，李林的电话第三次响起。
“说。”
他按下接听键，眼神扫过后视镜中跟踪他们的灰色丰田。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俄语，李林的眉头越皱越紧。
“不行，必须今天到账...我知道时差...那就动用瑞士那笔...”
他的手指在膝盖上敲击着某种密码的节奏。
高兴假装望向窗外，余光却将李林的每个微表情尽收眼底。
这个自称”商人”的同伴身上有太多谜团——流利的五国语言、遍布全球的”朋友”、还有那些深夜的秘密通话。
“你朋友能帮忙？”
当李林挂断电话，高兴终于忍不住问道。
李林嘴角露出了难以捉摸的笑。
“东京是个讲人情的地方。”
池袋站前的十字路口人潮汹涌。
荆觉的消息适时传来。
[已制造三处假目标，阿波罗分散了兵力。]
高兴刚想回应，耳机里突然传来刺耳的电流声，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线人断了。”
高兴脸色骤变，快速检查着通讯设备。
“备用频道也...”
李林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几个线人？”
“两个。”
高兴咽了口唾沫。
“另一个昨晚在码头接应时中了埋伏，尸体今早在东京湾被发现。”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柏油马路。
李林站在池袋站东口，望着涌动的人群。
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这比他在澳门赌场玩过的任何一局都刺激。
“先吃饭。”
李林突然说，指向街角一家挂着红色灯笼的居酒屋。
“我约了人。”
居酒屋内光线昏暗，木质桌椅散发着淡淡的清酒香。
李林选了最里侧的包厢，背靠墙壁，正对门口。
他刚落座，电话又响了。
“到了？...三楼？...不，直接来'赤灯笼'...对，带着那个...”
李林这次用的是日语，但口音古怪得让高兴差点没听出来。
一名年轻服务生端着茶水进来，听到李林的对话时明显手抖了一下，茶水溅到桌布上形成一片深色痕迹。
“すみません！”
服务生慌忙道歉，眼神却不断瞟向李林手中的电话。
李林似乎毫不在意，继续对着话筒说。
“...告诉斋藤，他的时代结束了...”
服务生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是逃出了包厢。
“你故意的。”
高兴压低声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格洛克上。
李林慢条斯理地合上手机。
“钓鱼总要下饵。”
他们点的刺身拼盘刚上到第三碟，居酒屋的喧闹声突然消失了。
就像有人按下了静音键，连厨房的炒菜声都戛然而止。
高兴的肌肉瞬间绷紧。
他注意到——没有顾客离席的脚步声，没有服务生的道歉声，只有一种诡异的、蓄势待发的寂静。
“六个人。”
李林用中文轻声说，叉起一块金枪鱼大腹。
“前门两个，后厨三个，还有一个在二楼。”
高兴假装擦嘴，目光扫过玻璃门——后厨方向，老板和两名厨师被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
木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一个留着八字胡、身着藏青色羽织的男人出现在走廊尽头，腰间太刀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他身后跟着五名同样装束的武士，其中一人捧着个漆木空盒。
“李さん。”
小胡子在桌前两米处站定，鞠躬的角度刚好介于礼貌与威胁之间。
“久しぶりですね。”
李林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斋藤家的狗都学会说人话了？”
小胡子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我家若様因为你还在中国监狱里受苦。今天，当家的要我们带你的首级回去。”
他拍了拍那个空盒子。
“正好装得下。”
高兴的掌心已经渗出汗水。
他数着敌人的位置——左侧两人太刀出鞘三寸，右侧一人手按在肋差上，还有两人堵死了逃生通道。
“斋藤健一还是这么天真。”
李林突然笑了，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派几条杂鱼就想取我性命？”
小胡子暴喝一声，太刀出鞘的寒光划破昏暗。
但比他更快的是李林的动作——藏在桌下的P226几乎在同时开火，子弹精准地穿过小胡子的眉心。
枪声在密闭空间内震耳欲聋。
剩下五名武士僵在原地，太刀卡在半出鞘的位置。
“回去告诉斋藤健一。”
李林的声音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再敢伸手，我不介意让斋藤家绝后。”
武士们面面相觑，最终拖着同伴的尸体仓皇逃窜，连那个精致的首级盒都忘了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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