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打算？”
理清思路后，温思燕询问道。
“苏玖儿本性温和，受辱亦少抱怨。”
“其在宫中的境况，使得苏项商无法安心。”
“若能促其离宫，必能使苏项商铭记于心，以忠诚回报。”
周言轻搁下巴于她香肩，述说己意。
“此事恐难以办理，虽我无碍，但内阁与礼部恐怕难以首肯。”温思燕思索片刻，回答说。
身为太后，主理后宫之事，对她而言，苏玖儿这位先皇赐予的贵人仿佛隐形一般，其存在与否似乎并无差别。
反而担忧内阁与礼部那些守旧的顽固派，会给周言带来障碍。
“至于内阁，我将亲赴一趟，相信他们会给予我足够的尊重。”周言满怀自信地笑道。
自上次秋香楼达成共识以来，双方关系一直处于和谐期。
此事虽非大事，但也亦非小事，然而考虑到各自的利益，内阁诸人应不至于与他为敌。
“若此，那你便放心去做，我全力支持。”
得到温思燕的全力支持，周言认为自己也应当回以坚定支持，以此感谢她。
紧接着，他轻拉着，两人紧贴的身体从浴桶中站立，周言轻拍一下，女子自然低下身子。
瞬间，空气中充满了窃窃私语。
随着夜色渐深，等温思燕进入深睡后，周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翌日，日高三竿时，周言才起身离床。
时光不待人。
周言又一次专程访问了内阁首辅刘文元的宅邸。
周言的亲访令刘文元颇感意外。
然而，得知周言的来意后，刘文元陷入了沉思。
虽未直述，刘文元这位老谋深算者却能洞察周言未言之意。
一个由先皇所封的贵人，竟使得这位权势滔天的太监亲自出马。
无需赘言，此行必有其深意。
苏项商作为五军营总兵，自然位于刘文元关注之列。
“周公公，以先皇之逝，苏贵人作为遗孀，理应依礼在宫中守寡。”刘文元略带迟疑地表达。
既未明确同意，也未直接驳回。
周言心中偷乐，这位狡猾之人，果真秉持见利忘义的本色。
但既已至此，周言自有充分的准备。
刘文元对面喝着茶，周言则陷入了沉思。
如果周言只表现得很强硬，刘文元会很警觉。
但周言之前给的五万两银子和房契，让他有点放松了。
至少周言不是没欲望的人，看中钱财，这让他对周言没那么戒心了。
此时，周言放下茶杯说：“刘大人应该知道，上次陛下落水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的。”
“庆王的真面目已经暴露，如果不控制住，我也难逃一劫，杨大人和庆王斗那么久，也难免受伤。”
在这种老江湖面前，说得太过头不但没用，还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好分析利弊，才是说服他的关键。
“还有，杨大人也听说了幽州的消息吧，女真部落想要对我们大乾下手，随时可能发动攻击。”
“那时候，内忧外患一起来，我们大乾危如累卵，也不知道谁能安然无恙。”
刘文元眉头紧锁，深陷沉思。
周言的言论，对他而言并非新闻。
庆王对他们早有成见，若夺得权位，怎会允他们继续持权。
北狄之人野性难驯，杀伐决断，年年南侵留下血与火，死于其手者无数，非百万即数十万。
然而...
周言此行无疑为苏项商带来了巨大利益，足以令其铭记于心，赢得五军营的忠诚亦非不可能。
至于他自己？
仅仅是为周言留面子，换取人情而已？
见刘文元迟疑未决，周言心中暗笑，看来不掏出真本事，这位老者难以动心。
“对了，突然记起，昨天在司礼监那儿，听说杨公子想往吏部侍郎那边调，杨大人这培养后辈的功夫真不错，父子俩都成了国之重臣，将来肯定会成为美谈。”
听闻此言，刘文元眼中闪过精光，随即笑道：“公公过奖了，不过我那小子确实还算勤奋，这让我颇感安慰。”
“说到周公公提的这件事，其实不是没解决的办法。”
“从前的历史上，也有过太嫔太妃离宫的先例，只不过她们多半是去了尼姑庵。”
“考虑到苏总兵只剩这一个女儿，送她去尼姑庵似乎不太妥当。”
“我这儿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我们可以在京城找个宅子，供苏贵人在那儿守节。”
这正反映了大乾官场的真实面貌，无论是高层的内阁首辅还是低级的小官，都想着私下里捞取好处，利用职权为自己谋私利。
然而，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说：“那么，就要劳烦首辅大人了。”
两人在无形中达成了一种利益的互换，形成了一种默契。
周言没有再多停留，刘文元亲自将他送到门外，目送他离开，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周督主！”
秦忠紧随其后，察觉到周言面色阴沉。
“没关系，让他们再跳跃一阵子，迟些再逐一处理。”
目下，庆王才真是个大麻烦，相比之下，内阁就是小问题。
但内阁背后的势力复杂，家族众多，这种情况无论在哪个时代，都足够让人头痛。
刚回到东厂坐下，青龙就来报到了。
“周厂公！”青龙行了一礼。
“别客气，骠骑营的情况如何？”周言平静地询问。
必须迅速处理苏项商的事，同时对骠骑营也得紧抓不放。
骠骑营是大乾最强的军队，费了不少劲才从庆王手中夺回，周言当然十分重视。
“报告厂公，骠骑营的原将官们大多被我拘禁了，虽然我提升了一些能人，但这措施仍显不足，将官职位空缺还是个大问题。”青龙有些为难地说。
周言听后，陷入了思考。
之前锦衣卫对骠骑营的调查十分详尽，揭露了其深度腐败，军官们的不良作风，简直一塌糊涂。
“将官职位空缺影响大局，得赶紧补上。”
“不用太严格，可以适当放宽条件，提升下一等的军官，同时建立奖惩系统，让骠骑营先正常运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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