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密室·密令出鞘
五月初七，子时。
萧瑾言将那张尘封三年的御前密令摊开，字迹仍清晰可辨：
【令东宫太子密调南线兵粮，协承宁私访旧宫案，择储有变之日，择其能而立。】
落款，皇帝本印，带血迹斑斑。
苏言辞面色凝重：“殿下……此令一出，固可自保，却等于揭开父皇亲手覆下的伤。”
萧瑾言却缓缓道：
“这世上从无无痕的权力。”
“若我再不出手，她便会是被丢出的祭子。”
他看向北方，“告诉林云卿，入京之日，我与她——并肩。”
宫门大朝·弹章齐发
五月初八，林云泽押解入京，御前大朝同时开启。
三方御史，太傅旧臣，赵党残脉联章上奏：
“节度林云泽通赵谋私，太子与林云卿三年前密调兵粮换储，涉私违纪。”
“恳请皇上暂废太子，交由三司问责，林云卿收押承宁禁闭。”
朝堂气氛压抑如临雪狱。
皇帝眯眼，未言一语，手指轻敲御座。
忽而，一声清喝打破沉寂：
“臣太子萧瑾言，有密令进呈！”
太子昂然进阶，双手举起卷轴，当众展开：
“臣奉先皇御旨，于三年前调粮备战，以防储位之变，所为皆遵陛下密诏！”
林云卿同时上前，跪呈旧案口供、林云泽交代文书，逐条列示其与赵党往来证据。
“臣查节度私通、兵籍伪造、旧党复燃，皆以宗族之血为誓，不徇私、不徇情。”
天子静坐·断案之时
皇帝看着那张密令，手指微颤，须臾落下。
他望着殿中跪着的一双儿女，声音如剑：
“你们一个执令而不报，一个为私而逼宫——”
“是朕的错，是朕把你们教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片刻后，他语调忽转，沉如鼓钟：
“然，东宫调粮虽未明诏，却有密旨佐证，不为罪。”
“承宁清查节度案据实而行，不为私。”
“唯林云泽，实证在前，结党营私，诬陷宫闱，当即削爵，囚入天牢，待秋审定罪。”
殿中震动，众臣俯首。
皇帝又缓缓道：
“三日后，朕亲登太庙，正礼一宗，以谢天谢祖。”
“尔等退下。”
朝议结束后，大臣们纷纷散去，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皇帝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御座上，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前方，仿佛时间己经停止。
内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准备为皇帝更换茶水。然而，就在他快要走到皇帝身边时，突然听到皇帝低声自言自语道：“朕最信任的两个孩子，一个为朕献出血，另一个则献出了真心。”
内侍不禁一怔，他从未听过皇帝如此感慨。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打扰到皇帝的思绪。
皇帝继续说道：“可朕最怕的，却是他们从今往后，终于懂得该如何对朕说谎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哀伤。
内侍心中一紧，他知道皇帝对这两个孩子的期望有多高，而如今皇帝却担心他们会学会欺骗自己，这无疑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窗外，夕阳如血，将整个宫殿染成了一片猩红。那道残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投射在金阶之上，形成了一道长长的斜影。
这一天，权力的天平似乎微微倾斜了一下，而这微小的变化所带来的代价，却是皇帝心中的一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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