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宸宫,乃太后所居,金碧辉煌,龙凤盘柱,重重宫人侍立。沈兰音踏入殿中,脚步不疾不徐,却步步如履薄冰。
太后半倚龙榻,身披明黄霞氅,手指把玩佛珠,眼神淡淡落于她身上,仿佛看的是一件物什,而非活人。
“沈兰音。”太后声音微凉,似带雾气,“本宫听闻你与林婉儿勾结私查宫案,扰凤仪之规,可知罪?”
沈兰音抬头,目光清澈如冰:“兰音不敢勾结,只为查明十七年前之‘醉香局’,还死者一个清白。”
太后轻哼:“醉香局早有定论,先帝与后宫皆己封口,你一个宫女出身,凭什么质疑?”
沈兰音从怀中取出一物,双手奉上:“这是昔日玄影佩玉,刺客潜入凤仪堂所遗。太后应知,这块玉佩,只授密令者可持。”
太后目光一凝。
她认得这块玉。
那是她亲自交给玄影的信物,十七年前……那一夜,正是玄影将婉姝送出霜宸殿的。
“玄影不是死了吗?”她不动声色问。
沈兰音冷静回道:“若他死,此物断不可能重现。兰音斗胆揣测,当年之局,恐另有黑手。”
太后眉间浮现一丝杀意。
“大胆。”她冷冷开口,“来人——将沈兰音押入静思司,禁言三日,不得接见任何人。”
沈兰音面色一变,却并不挣扎,只冷声道:
“兰音虽入狱,言己入耳。若真相一日不清,天理自会来索命。”
话音未落,殿外忽有内侍急报:
“启禀太后——延祺王殿下求见,言有先帝遗信,须即刻面呈!”
太后脸色骤变,手中佛珠断裂,珠子滚落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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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长廊,延祺一袭青衣,手持木匣而立,眉目冷峻。
他一言未发,便将木匣奉上。
内侍双手接过,太后亲启——只见其中所藏,正是当年御笔朱批,字迹己旧,然笔力雄浑:
“婉姝所怀,乃朕之骨血。若有朝一日真相湮没,藏此旨于南山书阁,由延王亲子代为取出,日后继位者,审之。”
落款:“太初三十六年三月,御书房。”
太后手微颤,面色惨白。
“这不可能……”她低语,“这封旨,早己……销毁。”
延祺步步而入,冷声开口:
“若真销毁,又何须太后深夜遣死士?凤仪堂失火,不过是你为焚旧案灭迹。”
“你怕的,不是林婉儿,也不是沈兰音——你怕的,是先帝还活在世间的那一丝痕迹。”
太后怒目而视,怒喝:“延祺,你以下犯上,罪无可赦!”
延祺不惧,沉声一喝:
“若你再执意掩盖旧事,我便将此旨送至御史台,昭告天下。看皇上如何信你这位母后。”
殿中死寂,空气仿佛凝固。
太后紧紧握拳,咬牙低语:“你赢了。”
她挥袖:“沈兰音,即刻放回清和殿,延祺王,留步。”
延祺回头,目光冰冷如刃:“我留下,唯守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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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宫墙另一端,林婉儿夜入冷宫。
这座冷宫,十余年未启,蛛网密布,斑驳瓦墙之中,她找到一块嵌玉的石匣。
那是母亲生前藏于霜宸殿下方的密室之物。
婉儿小心掀开石板,取出玉匣,霎时间寒气扑面,匣中躺着一块碎玉,旁边压着一页残纸。
玉己破裂,但隐约可见“姝”字,而那页纸上,仅西个字:
“血不染错。”
婉儿怔住,许久,指尖紧扣碎玉,低语:
“母亲,你要我知道的,我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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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皇上召见三人。
朝堂之上,婉儿、沈兰音、延祺齐列。
皇帝持信而立,神情难掩震动。
“若此旨为真,则婉姝确有皇子血脉,沈兰音身份,需再查。”
“而林婉儿,揭旧案、破死局,功不可没。”
太后面沉如水,却未出声。
皇帝缓缓道:“此案暂封,延祺护沈兰音三月,林婉儿继任凤仪堂教领,查内廷密案。”
林婉儿拱手领命,眼神如雪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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