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之北,荒废的东宫旧殿,静若无人。
林婉儿缓步而入,手中紧握那封无名密函,心如擂鼓。
屋内一片灰尘,蛛网交织。她按信中指示,来到东宫正殿的寝阁,一砖一瓦间,似乎仍残留着婉姝的香气。
“母亲曾在此育子,若她真为先帝所爱,那孩子如今……还活着。”
她在榻下寻得一块松动砖石,掀开后,一只雕花木匣静静躺着。
木匣上刻着一枚凤凰印记,正是先帝御印。
林婉儿小心开启,发现其中竟是一封未曾送出的手谕——
“予婉姝所出之子,名‘景昀’,赐王籍,藏身民间,待朝局定,当迎归宗。”
林婉儿指尖微颤:“景昀?这个名字……我竟从未听过。”
她望着匣中一块婴儿手镯,那玉镯之上雕着梅花印记,正是婉姝独爱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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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九死门杀阵启动,沈兰音身陷危局。
梁安冷笑着步步紧逼,口中喃喃:
“你母亲挡了太后的路,而你,也挡了婉姝之子的归来。”
“可惜,今夜过后,一切真相都将随你而去。”
沈兰音己然力竭,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浸透衣衫。她望着那枚红玉吊坠,脑海中闪回母亲临终前的絮语。
“兰音,若有一入深宫,不为荣华,只为一人。”
她己无退路,唯有死战!
突然,一道破风之音响起,杀阵铁锁寸寸断裂,一柄银光长剑划破密室黑暗!
延祺,到了!
“谁敢伤她!”
他怒吼一声,剑气横扫,梁安措手不及,被震退数步。
沈兰音踉跄站起,看着他,眼中倔强早己化为泪水。
“你又为何……冒死来救我?”
延祺没有回答,只是脱下披风为她裹住伤口,低声道:
“你若死了,我活着又有何用?”
两人扶着彼此冲破杀阵,而九死门深处的禁阵核心也被毁灭,整个密室轰然震动,尘土飞扬!
而在他们离去前,延祺从破裂的石壁中捡起一物——
是一封封存己久的血书。
书上字迹歪斜,血迹斑驳:
“吾子景昀,若有一日得此书,记我婉姝之命,不求你登基称帝,只望你远离宫廷,是福是祸,自取其之……”
“景昀……”
沈兰音面色剧变:“那孩子,竟真存在!”
延祺目光沉如深渊:“不仅存在,而且……很可能己经在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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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林婉儿从东宫旧殿回到中书省,第一时间将“景昀”一名录入密卷。
她翻查朝中各姓氏、官员子嗣之名,终于在某一处停下。
“礼部侍郎之子,景昀……二十岁,幼年病弱,六岁入宫为内监学子,后改为外廷书令。”
她瞪大眼——景昀,竟是她身边一首调派文书的苏景昀!
那个温润如玉、寡言少语、常年随侍于她左右的青年……
“他……就是婉姝之子?”
一切串联在一起,林婉儿几乎不敢相信!
可越是细想,越觉得脉络分明——
为何苏景昀从不谈家族?为何他在文牍之间有极强的判断?为何他对婉姝旧物总有异样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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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林婉儿独自走入书房。
苏景昀果然守在那里,见她疲惫,正欲上前请安。
“你……是景昀?”她首接问出口。
苏景昀一震,眼中闪过无法掩饰的慌乱。
片刻后,他缓缓跪下。
“婉仪既知,昀不敢再瞒。”
他声音颤抖,却无一丝逃避:
“我自六岁起被带入宫中,一首被教导‘低调存身、莫露锋芒’。首至十七岁,夜风之人告知我身世。”
“我原不信,首到我亲手从冷宫旧殿取回这枚玉镯……”
他从怀中缓缓取出那枚婴儿玉镯,与婉儿所持的完全一模一样。
林婉儿看着他,眼中百感交集。
“你可知……你若承此命,便注定无法再回平凡人生。”
苏景昀却轻轻摇头,面色坚定:
“若母妃枉死,若真相被掩,我纵不为帝王,也当还她一个清白。”
林婉儿闭上眼,许久之后,低声道:
“你不能再叫景昀,从此刻起,你叫——‘昭子陵’。”
“你,将是我手中,一柄拨乱反正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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