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 A | A

山海难寄长相思34

小说: 山海难寄长相思   作者:婵婵
求书网 更新最快! 山海难寄长相思 http://www.qiushuxsw.com/book/e0jweT.html 章节无错乱精修!
 

“小夭?”玱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指尖颤抖着抚过她额角的伤疤。那道疤是他亲手用灵力灼烧的,为了让她彻底摆脱辰荣残党追踪,此刻却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目。

小夭张了张嘴,眼泪先一步滚下来。她想喊“玱玹哥哥”,却被他突然转身的动作噎住。凤凰花影落在他玄色衣袍上,像撒了把碎红的血。

“哥哥?”她伸手拽住他袖口,触到里面缠着的绷带——那是换心时留下的伤,他瞒得滴水不漏,却在抱她时不小心扯动伤口。

玱玹猛地甩开她的手:“不敢当。你心里只有涂山璟,哪里还记得有我这个哥哥?”他盯着廊下的凤凰花,花瓣落在小夭发间,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昏迷三个月,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璟怎么样了’,可真叫人寒心。”

小夭急得跺脚:“我昏迷时梦见的全是你!梦见你在凤凰花树下等我,头发都白了……”她伸手去摸他鬓角,却被他偏头避开,“我醒来看见宫殿里的百姓画像,就知道哥哥把西炎治得很好,才敢先去看璟……”

“够了!”玱玹突然提高声音,却在看见她眼眶通红时骤然泄了气。他转身从案几上拿起个锦盒,里面躺着串晶莹的冰晶手链,“这是你昏迷时我去极北之地寻的冰髓,本想等你醒了……”

小夭猛地扑进他怀里,撞得锦盒掉在地上:“我错了!以后我每天都先来看哥哥,好不好?我见到辰荣馨悦时,第一句就问‘玱玹哥哥有没有受伤’,她都笑话我了……”

玱玹身体僵住,良久才伸手环住她后背,指腹着她发间的凤凰花瓣:“下次再敢乱跑,我就用凤凰木给你做个笼子,关在我书房里。”他声音闷在她发顶,“这次真的吓死我了,小夭……你要是敢死,我就把全天下的医师都做成药人。”

小夭抬头看他,发现他眼下乌青得可怕,像被人打了两拳:“以后我跟相柳学自保术,再也不让哥哥担心了。”她顿了顿,想起冰窟里相柳冰冷的鳞片,“其实这次能活下来,多亏了相柳……”

玱玹的瞳孔骤缩,袖中匕首下意识抵住掌心:“他对你用了血咒术?”

“应该是。”小夭摸着心口,那里现在跳得格外有力,“他说我的命是他用‘共工之血’续的,让我别太快死掉,不然亏了。”她忽然笑出声,“不过他跟你要了辰荣山的雪峰当谢礼,还说要用竹龙筋做弓箭,三个月后去取。”

玱玹皱眉:“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他想起龙骨狱里相柳掌心的冰晶,里面封存着小夭的笑靥,“以后离他远点,听见没?那家伙……”他没说出“看你的眼神像在看猎物”,只是替她理了理歪掉的发簪,“去看看涂山璟吧,他己经醒了。”

小夭猛地抬头:“真的?!”她转身就跑,裙角带翻了廊下的花盆。玱玹望着她背影,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她还是这样,一提到涂山璟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涂山璟的房间飘着淡淡的药香,小夭推门时看见他正靠在床头,指尖捏着片凤凰花瓣。听见动静,他抬头看她,眼底映出碎光:“小夭。”

她喉咙发紧,想起昏迷时梦见他浑身是血的模样,想起丫鬟哭着说“公子心脉尽断”的场景。她扑到床边,握住他冰凉的手:“对不起,我来晚了……”

涂山璟用拇指她掌心的茧——那是练箭时磨出来的,他教她射箭的那个夏天,她总说“璟的手比弓把暖”。“不晚。”他轻声说,“我听见你唱歌了,像在清水镇时那样。”

小夭一愣,想起昨夜守在他床边,怕惊扰旁人,便对着他发间的玉簪轻轻哼《采葛》。原来他都听见了。

“我想好了。”涂山璟突然握住她手腕,力气大得惊人,“跟我回青丘,我向奶奶请辞族长之位,从此只做你的叶十七。”

小夭摇头:“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涂山璟,只要你是你。”她想起自己父母为了自由舍弃一切,最终却不得善终,“但我怕……怕你像他们一样,有天后悔。”

涂山璟低头吻她指尖:“我爹临终前说,涂山氏的血脉是枷锁,但爱不是。”他望向窗外的凤凰花,“你看玱玹哥哥,他坐拥天下,却连一朵花都不敢摘给你——因为他知道,那朵花不该被关在皇宫里。”

小夭愣住,忽然想起今早玱玹给她戴手链时,指尖在她腕间停顿的触感,像在触碰易碎的琉璃。她正想开口,房门突然被推开,赤水丰隆风风火火闯进来:“涂山璟!你竟然敢骗我……”

话没说完,他看见两人交握的手,顿时瞪大眼:“你们……什么时候?!”

涂山璟淡淡道:“在你说‘小夭适合当王妃’的时候。”

丰隆跺脚:“我那是试探你!谁知道你这家伙闷葫芦似的……”他忽然看见小夭眼底的红血丝,声音放柔,“算了,只要你对她好。”他从腰间解下酒壶,“这是神农山的青梅酒,给你们贺喜。”

夜深人静时,小夭独自坐在凤凰花树下,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玱玹,他走路时总有种独特的韵律,像踩着朝殿的方砖在批奏折。

“在想什么?”玱玹在她身边坐下,递来个油纸包,“你最爱吃的糖蒸酥酪,温过的。”

小夭打开纸包,热气混着奶香扑面而来:“在想涂山璟说的话。他说你不敢摘花给我,因为知道我不该被关在这里。”

玱玹的指尖顿在秋千绳上:“他倒是看得明白。”他望着漫天星斗,凤凰花落在他睫毛上,“小夭,你想去青丘吗?”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脸色比月光还苍白:“哥哥想留我吗?”

玱玹轻笑,笑声里带着痛楚:“我当然想。想把你留在身边,每天都能看见你笑,听见你喊‘哥哥’……”他伸手替她拂去头上的花瓣,“但我更怕你眼底没光,像被关在金丝笼里的鸟儿。”

小夭握住他的手,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握剑握出来的,他从前总说“握剑的手不能碰绣花针”,却在她生病时,偷偷替她绣过帕子。“哥哥,”她轻声说,“其实你早就摘了花给我,只是这朵花,该开在有风的地方。”

玱玹猛地转头,看见她眼里的星光,忽然想起许多年前,在皓翎国的桃林里,她蹲在地上给受伤的小鸟包扎,抬头对他说:“哥哥,等我长大了,要去看遍大荒的风景。”

“好。”他说,声音里带着释然,“我让赤水丰隆护送你们回青丘,三个月后……”他没说出“三个月后是西炎与辰荣的决战”,只是替她理了理披风,“三个月后,哥哥去青丘看你。”

小夭点头,靠在他肩头。远处传来涂山璟的脚步声,他手里捧着件狐裘,怕打扰他们,便停在廊柱后。月光把三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幅老旧的画卷。

“小夭,”玱玹忽然低语,“如果有天我做错了事,你会原谅我吗?”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眼角有泪光:“哥哥不会做错事。”

他轻笑,低头吻她发顶:“傻姑娘,哥哥早就做错了——从决定用半颗心换你爱的人活过来时,就错得离谱了。”

涂山璟在廊柱后闭上眼,指尖攥紧狐裘。他听见玱玹起身离开的脚步声,听见小夭对着月亮叹气,听见自己心跳如鼓——那是玱玹的半颗心在跳,跳得他胸腔发疼,像在提醒他,有些债,这辈子都还不清。

五更天时,小夭悄悄溜进涂山璟房间。他正对着铜镜整理发冠,看见她Refle,嘴角扬起笑:“怎么不睡?”

“睡不着。”她蹭到他身边,看见镜中自己腕间的冰晶手链,“今天哥哥给我戴手链时,手在发抖。”

涂山璟握住她手腕,冰晶折射出细碎的光:“他怕弄疼你。”他顿了顿,“小夭,你知道吗?玱玹哥哥看你的眼神,像在看一团火——他明知靠近会灼伤自己,却还是想伸手触碰。”

小夭低头看自己掌心:“那我是不是该离他远点?”

“傻丫头。”涂山璟吻她眉心,“他要的不是远离,是你好好活着——哪怕你的光不是为他而亮。”

窗外传来晨鸟鸣啭,小夭看见涂山璟发间的银线,忽然想起玱玹的白发。原来他们都在为她变老,用各自的方式。

“我们明天就回青丘吧。”她突然说,“我想在奶奶临终前,让她看看孙媳妇。”

涂山璟愣住,继而轻笑:“好。不过……”他替她别好发簪,“先去跟你哥哥说再见,他怕是要躲在书房里掉眼泪了。”

小夭捶他肩膀:“才不会!哥哥是西炎王,怎么会哭?”

“会的。”涂山璟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因为这里住着个小姑娘,是他用半条命换回来的月亮。”

晨光爬上凤凰花树,玱玹站在朝殿顶端,望着小夭和涂山璟的马车渐渐消失在山道尽头。他摸出袖中的冰晶手链,上面还沾着她的体温。远处传来钟鼓之声,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的月亮,终究是要去照亮别人的天空了。

“陛下,该上朝了。”侍从轻声提醒。

玱玹转身,玄色衣袍扫过地面的凤凰花瓣。他想起小夭小时候总把花瓣夹在书里,说“这样就能留住夏天”。现在他终于明白,有些夏天,是留不住的,但至少,他的小姑娘在那个夏天里,笑得很开心。

“走吧。”他说,声音里带着清晨的冷冽,“今日要议的,是辰荣山的驻军布防。”

侍从没看见他转身时落下的泪,那滴泪砸在凤凰花瓣上,瞬间蒸发成水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就像他给小夭的爱,藏在血里,融在骨里,却永远不能说出口。

“小夭姑娘,涂山公子在廊下候着。”静夜的声音隔着纱帐传来,夹杂着风雨声。小夭掀开被子时打了个寒颤,窗外电闪雷鸣,映得窗纸发白。她胡乱套上外衣,趿着鞋跑出去,只见涂山璟站在灯笼下,广袖尽湿,发冠歪斜,像被狂风揉皱的纸人。

“璟?”小夭伸手触碰他冰凉的手腕,触到他袖中滚落的药瓶——是续命的“雪参丸”,她曾见奶奶偷偷往他茶里添过。

涂山璟低头看她,雨水顺着睫毛滴落:“奶奶醒了,叫我去榻前……”他喉结滚动,“她说涂山氏的血库里,该由我来接掌。”

小夭心口一紧,想起半月前在青丘,老夫人攥着她的手说“璟这孩子,总以为逃得掉宿命”。她拉着他往暖阁走:“先进去换衣裳,别冻着。”

“不用。”涂山璟任由她拽着,却在暖阁门口停住,“小夭,你知道吗?我七岁那年,奶奶教我辨认草药,说‘医者不能自医,但若连自己都救不了,如何救天下人’。现在我才明白,有些病,是无药可医的。”

小夭转身看他,发现他眼底浮着血丝,像被暴雨冲刷过的红珊瑚。她想起玱玹昨夜说的话:“涂山氏的族长更迭,从来不是典礼上那一句‘承让’,是要跪在祠堂里剜去半片心骨的。”

“奶奶的病……”她轻声问,不敢触碰他攥得发白的拳头。

“灵力透支太甚。”涂山璟盯着廊下摇摆的灯笼,火光在他瞳孔里碎成光斑,“她等了我三百年,用灵力吊着命,就为了看我成家立业。可我……”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我想带她去海外仙山,想让她看看真正的日出,而不是困在青丘的云雾里……”

小夭反手握住他,用拇指他掌心的纹路:“那就去。”她想起自己母亲临终前说的“人生苦短,何妨一试”,“我们陪奶奶去,哪怕只有三个月。”

涂山璟猛地抬头,雨水混着泪砸在她手背:“可族长之位……”

“不过是副枷锁。”小夭替他摘下发冠,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角,倒显得他年轻了些,像清水镇时那个会偷藏她绣帕的叶十七,“你说过,涂山氏的血脉是枷锁,但爱不是。”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己是子时三刻。小夭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玱玹——他总在雨夜失眠,怕她被雷声惊醒。

“先去换衣裳。”她轻声说,“我让厨房煮姜茶。”

涂山璟走后,玱玹从廊柱后走出,手里捧着件狐裘:“傻丫头,就这样跑出来,也不怕着凉。”他替她披上裘衣,指尖划过她腕间的冰晶手链,“涂山氏的族长任免典礼,下月初三。”

小夭抬头看他,发现他眼下青黑更重了:“你想让我去?”

玱玹轻笑,指尖替她拂去脸上的雨水:“你想去吗?”

她沉默片刻,望着雨中的凤凰花树:“他需要我。”

“是啊,他需要你。”玱玹的声音里带着苦涩,“就像我需要你在身边,却不得不放你去他那里。”他忽然从袖中掏出张请帖,烫金的“涂山氏”三个字刺得人眼疼,“去看看吧,毕竟……”他没说出“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以未婚身份站在他身边”,只是替她拢紧裘衣,“我让赤水丰隆护送你。”

小夭点头,手指着请帖边缘:“哥哥呢?会去吗?”

玱玹转身望向雨幕:“西炎王要处理政务,怎好随意缺席诸侯家事?”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但我会让人在你袖口缝块避雨的鲛绡,别淋湿了裙裾。”

典礼那日,阳光格外刺眼。小夭站在涂山氏祠堂外,看见他身着族长华服,腰间悬着祖传的“青鸾剑”,却比昨夜在雨里时还要苍白。相柳倚在廊柱上,银发用金冠束起,看见她时挑眉:“涂山璟这模样,倒像要上刑场。”

小夭没说话,指尖攥紧袖口的鲛绡——那是玱玹亲自绣的,针脚细密得像他藏在心底的话。祠堂门开,老夫人由丫鬟搀扶着走出,看见小夭时招手:“过来,让奶奶瞧瞧。”

“奶奶。”小夭屈膝行礼,触到老人掌心的老茧——那是年轻时为涂山璟缝补衣物磨出来的。

老夫人摸着她的脸,忽然落泪:“苦了我的丫头。”她转头看向涂山璟,“你以为不当族长就能护她周全?涂山氏树大招风,唯有你坐在那个位子上,才能堵得住悠悠众口。”

涂山璟猛地抬头:“奶奶……”

“别说了。”老夫人摆手,“我时日无多,只求你别再让我闭眼前还提心吊胆。”她望向远处的青山,“我啊,早想好了,等你接任族长,就去云游西海,像你爹娘那样……”

小夭心口剧痛,想起涂山璟说过,他父母就是在云游时遭人暗杀。她想开口劝,却被涂山璟轻轻摇头制止。

典礼结束后,相柳忽然出现在她身后:“去斗兽场吗?有个奴隶今晚斗角龙。”

她转身看他,发现他眼底有罕见的认真:“为什么带我去?”

“因为他像极了涂山璟。”相柳轻笑,“心有所向,却困在泥沼里,只能靠一口气吊着命。”

斗兽场的血腥味混着雨水,小夭攥紧相柳给的护心丹,看见场中那个遍体鳞伤的奴隶——左耳,她给他取的名字,此刻正攥着断刀,对着角龙露出染血的牙。

“他能赢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

“看他想不想要自由。”相柳的尾鳍在阴影里轻轻摆动,“就像涂山璟想不想要你。”

角龙的嘶吼声震得地面发颤,左耳突然扑向龙腹,用断刀剜出内丹。全场寂静,继而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小夭猛地站起来,看见左耳单膝跪地,阳光穿过他染血的发丝,像极了涂山璟第一次从青丘逃出时的模样。

“他赢了!”她转身想抱相柳,却在触到他冰凉的鳞片时骤然清醒。相柳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怔忪,却在她后退时轻笑:“怎么,怕我吃了你?”

小夭低头看自己发抖的指尖:“我只是……替他高兴。”

“高兴就好。”相柳转身走向出口,银发扫过她鼻尖,“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等到天亮。”

夜里,小夭在廊下遇见涂山璟。他己换下华服,换回素白长衫,却仍像背着千斤重担:“我送左耳去辰荣山了。”他说,“玱玹给他安排了个护山的差事,倒适合他。”

小夭点头,望着漫天星斗:“相柳说,左耳像你。”

涂山璟沉默良久,忽然说:“我确实羡慕他。至少他能为自由而战,而我……”他苦笑,“连拒绝族长之位,都要考虑奶奶的病情。”

小夭伸手握住他的手:“你不是羡慕他,是羡慕那个敢抗争的自己。”她想起白天在祠堂,老夫人偷偷塞给她的玉佩——那是涂山璟父亲的遗物,刻着“愿吾儿随心”,“奶奶其实什么都知道,她只是想让你少些遗憾。”

涂山璟猛地将她拉入怀中,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小夭,等奶奶……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带你去海外仙山,看真正的日出,好不好?”

她听见他声音里的哽咽,想起玱玹说过“涂山璟的命,是用半条心换的”。她抬头吻他唇角:“好。但现在……”她摸出袖中玱玹给的鲛绡帕子,“先陪我去给哥哥送伞,他总在雨夜批奏折。”

涂山璟轻笑,接过帕子替她擦去眼角泪痕:“走吧,西炎王怕是要吃醋了。”

他们走到朝殿时,听见里面传来赤水丰隆的怒吼:“涂山璟你竟敢骗我!小夭第一次见你时,竟然是在清水镇当乞丐?!”

玱玹的笑声混着茶盏轻响:“丰隆啊,有些人藏起锋芒,是为了护心上人周全。”

小夭推门进去,看见赤水丰隆正揪着涂山璟的衣领,两人脸上都挂了彩。玱玹坐在案几后,手里捧着本《大荒游侠传》,嘴角还沾着酥酪渣。

“你们这是……”她忍住笑,“打完了?”

赤水丰隆哼了声,松开手:“看在你面子上,暂且饶了他。”

涂山璟整理衣襟,眼底闪过笑意:“丰隆兄的拳头,比角龙的尾巴还疼。”

玱玹抬头看他们,目光落在小夭交叠的手上,眼底暗了暗,却在她递来鲛绡伞时弯起嘴角:“来得正好,刚让人煮了酸梅汤。”他顿了顿,望向窗外的明月,“今夜风雨停了,倒是难得。”

小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凤凰花树在月光下轻轻摇曳,像极了多年前那个夏夜,她趴在玱玹背上数星星,他说“等你长大了,哥哥给你摘最亮的那颗”。现在她知道,最亮的星星一首在身边,只是她忙着追逐远方的光,差点忘了抬头看。

“哥,”她轻声说,“以后每个雨夜,我都陪你喝酸梅汤。”

玱玹一愣,继而轻笑,指尖划过她发间的凤凰花瓣:“傻丫头,哥哥只要你记得,无论何时回头,我都在。”

涂山璟望着他们,忽然想起相柳说的“心之所向,无限忍耐”。原来有些爱,不必说出口,就像月光不必追赶太阳,却始终照亮着夜路。

雨声渐歇,朝殿里传来此起彼伏的笑闹声。小夭靠在玱玹肩头,看涂山璟和赤水丰隆重新斟酒,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哪怕短暂,也是好的。毕竟在这大荒里,能有几人,让你在风雨夜有归处,在黎明时有光可追。



    (http://www.qiushuxsw.com/book/e0jweT.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qiushuxsw.com。求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qiushuxsw.com
求书网 有求必应! 山海难寄长相思 http://www.qiushuxsw.com/book/e0jweT.html 全文阅读!求书网,有求必应!
(快捷键:←) 返回目录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