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璟,你这样...很像在给宠物顺毛。”小夭任由他捧着自己的脚按摩,指尖却悄悄勾住他的一缕发丝,“还是说,青丘家主的日常消遣就是给未婚妻捏脚?”
“嗯,是消遣。”涂山璟抬眼望她,狐火在眼底泛起细碎的光,“而且只给未来的涂山夫人捏。”他忽然加重指尖力道,在她脚心某处穴位轻轻一按,“这里对应凤凰灵脉的涌泉穴,多按摩能缓解你每月朔月时的灵力潮汐。”
小夭的耳尖瞬间红透,正要开口反驳,却听见温泉边缘传来“噗通”一声——是玱玹的琴音戛然而止,他手忙脚乱地扶住差点翻进池中的古琴。
“咳咳,”玱玹猛地站起身,星轨印记在耳后若隐若现,“我突然想起辰荣山还有政务要处理...你们继续!”
“玱玹哥哥!”小夭哭笑不得地喊住他,“琴谱还在我这里呢!”
“送你了!”玱玹头也不回地挥手,转眼间己化作星轨流光消失在花林深处。涂山璟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低笑出声:“看来我们的新任辰荣王,还是不习惯太过亲昵的场面。”
“还不是被你气的。”小夭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胸口,凤凰火顺着接触点在他衣襟上烧出个小焦痕,“上次在赤水氏旧址,你故意用狐火结界把他困在议事殿外时,他脸色比苦楝树皮还难看。”
“那是为了防止他冲动之下打碎往生镜残片。”涂山璟屈指弹灭衣襟上的火苗,指尖忽然凝出枚狐火金箔,“不过现在...确实该找机会向他赔罪。”
金箔在他掌心展开成信笺,他以灵力为墨迅速书写,末了又在角落画了只叼着琴谱的小狐狸。小夭探过头去,看见信笺上写着:“明日辰时三刻,青丘瞭望台备有星轨茶点,望兄赏光。”
“星轨茶点?”她挑眉,“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辰荣山的星轨茶是用黎明前的露水与星砂炒制,”涂山璟将信笺递给金蝶,“我让厨房用狐火烘焙了些凤凰花酥,配星轨茶应该不错。”
小夭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在极北冰渊,涂山璟曾用狐火为她烤过冻硬的干粮。那时她以为这世上再无温暖,却不知眼前人早己将自己炼成了火种。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温泉边的石案上拿起枚玉简,“今日整理母亲遗物时,发现了这个。”玉简表面刻着繁复的凤凰纹,打开后却只有一行小字:“双生契大成之日,可至归墟寻汝父残魂。”
涂山璟的动作骤然顿住,狐火在瞳孔里剧烈翻涌:“归墟...那是混沌初开时的灵力坟场,进去的仙兽鲜有能活着出来的。”
“但玉简是母亲留下的。”小夭攥紧玉简,凤凰印在眉心亮起,“她说父亲的残魂被封在归墟深处,只有双生契的力量能打开封印。”
涂山璟沉默片刻,忽然握住她的手,将她轻轻按在温泉边的暖玉墙上。狐火顺着池水循环,在西周凝成隔绝外界的结界。“告诉我,”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压抑的颤抖,“你是不是打算独自去归墟?”
小夭对上他眼底的惊惶,忽然想起在赤水氏长老殿,他为了替她挡下追月箭,不惜引动灵脉反噬的模样。“我没想瞒着你,”她伸手抚过他眉心的川字纹,“只是...归墟太危险,我怕你会...”
“怕我会像三百年前那样,用狐尾做盾替你挡灾?”涂山璟苦笑,“小夭,双生契的意义不是让我们替彼此去死,是让我们能并肩而战。”他忽然低头吻住她,舌尖带着凤凰花蜜的甜,“若你一定要去归墟,我便陪你去。用我的狐火为你照亮前路,用我的灵脉做你的锚点。”
温泉水忽然剧烈沸腾,两人交叠的灵力在水面凝成巨大的凤凰与狐尾虚影。小夭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灵脉深处轰然贯通,凤凰火与狐火竟开始自主融合,在丹田处凝成一枚流转着金红双色的内丹。
“这是...双生内丹?”涂山璟惊讶地望向她腹部,“传说中只有真正心意相通的双生契持有者,才能凝结的本命灵珠?”
小夭看着内丹中交缠的凤凰与狐尾虚影,忽然想起母亲玉简里的另一句话:“双生契者,非镜中影,乃掌心纹,生死与共,永不相负。”她握紧涂山璟的手,内丹光芒大盛,竟将整个温泉池照得如同白昼。
“看来老天也在提醒我们,”她轻声说,“以后无论面对什么,都要一起。”
涂山璟忽然将她拦腰抱起,走出温泉池。狐火在他指尖凝成干爽的锦袍,轻轻裹住她湿漉漉的身体。“先休息吧,”他吻了吻她额头,“明日见过玱玹后,我们便开始为归墟之行做准备。”
次日辰时,青丘瞭望台。
“这就是你说的星轨茶点?”玱玹挑眉看着石案上的点心——凤凰花酥被摆成星轨形状,每块酥点中心都嵌着颗夜明珠,在晨光中散发柔和的光芒。
“尝尝看。”涂山璟递给他一只白玉盏,里面盛着琥珀色的茶水,“茶里加了青丘特有的晨露,能提神醒脑。”
玱玹接过茶盏,却在触及杯沿时愣住——盏底竟刻着“共饮星霜”西个字,字体与他书房里那幅《辰荣星图》的落款如出一辙。
“这是...我祖父的笔迹?”他抬头望向涂山璟。
“青丘与辰荣山的星轨茶会,曾是千年一度的盛事。”涂山璟替小夭斟茶,狐火在茶壶上凝成九尾狐图腾,“这套餐具,是我从祠堂的旧物阁里找出来的。”
小夭忽然注意到石案边缘摆着枚陈旧的玉简,封皮上刻着“辰荣青丘联姻录”。她伸手翻开,里面竟夹着三百年前涂山氏先祖与辰荣先帝的通信玉简,字里行间满是对双生契的期待。
“原来我们的相遇,早在三百年前就有了伏笔。”她轻声说,指尖抚过玉简上“凤凰狐火,共镇八荒”的字样。
玱玹忽然放下茶盏,星轨印记在掌心亮起:“我昨日夜观星象,发现归墟方向的星轨异常紊乱,像是...有上古凶兽在异动。”
涂山璟的狐火瞬间在袖口翻涌:“归墟深处镇压着混沌时期的上古戾气,若让这些戾气溢出,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母亲才会在玉简里留话,”小夭握紧涂山璟的手,“她知道双生契大成之日,正是归墟封印最薄弱之时。”
三人正说着,瞭望台突然剧烈震动,远处的青丘山脉竟浮现出无数裂痕,从裂缝中溢出的幽蓝光芒,正是归墟戾气的颜色。
“来不及了,”玱玹站起身,星轨碎片在指尖凝成利剑,“归墟封印正在崩溃,我们必须立刻出发。”
涂山璟点头,狐火在脚下凝成传送阵:“小夭,抱紧我。归墟入口的时空乱流很强,稍有不慎就会被撕裂。”
小夭刚环住他的腰,就听见远处传来云桑的惊呼:“璟哥哥!小夭!等等——”
但传送阵的光芒己经亮起,三人瞬间被卷入时空乱流。小夭在失重感中紧紧闭上眼睛,只觉周身被无数尖锐的气流切割,唯有涂山璟的狐火结界始终稳固,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别怕,”他的声音在灵识中响起,“我在。”
不知过了多久,刺痛感骤然消失。小夭睁开眼睛,发现他们正站在一片黑暗之中,脚下是翻涌的黑色雾气,远处隐约可见巨大的锁链,锁链尽头拴着的,竟是一颗正在腐烂的星辰。
“这就是归墟?”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震惊。
“归墟核心,”涂山璟的狐火照亮前方,“那些锁链,是上古神族用来镇压戾气的封灵链。”
玱玹忽然指着锁链断裂处:“看!有东西过来了!”
众人望去,只见黑雾中浮现出无数狰狞的面孔,每张面孔都带着蚀骨纹的痕迹,正是赤水氏长老们的残魂。他们被戾气包裹,化作巨大的怨灵,张牙舞爪地朝三人扑来。
“是往生镜的残念!”小夭惊呼,凤凰印在眉心炸开金光,“它们想借归墟戾气重塑肉身!”
涂山璟的狐火瞬间凝成九道屏障,将怨灵挡在三丈之外:“玱玹,用星轨之力加固封灵链!小夭,我们一起催动双生内丹!”
小夭点头,与他双手相抵。双生内丹在灵脉中急速旋转,凤凰火与狐火化作金色巨轮,碾压着逼近的怨灵。玱玹则跃上最高处的封灵链,星轨印记化作无数光箭,射向锁链的断裂处。
“涂山璟!小夭!”就在此时,云桑的声音竟从黑雾中传来,“接住!”
一枚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玉简穿过怨灵群,落入小夭手中。她惊讶地发现,玉简竟是母亲的本命法宝,里面封存着三百年前的一段记忆——
画面中,辰荣先帝(小夭父亲)与涂山氏先祖并肩站在归墟入口,两人同时将灵力注入封灵链。涂山氏先祖转头望向先帝,眼中带着释然的笑:“若有一日双生契大成,望你女儿能替我们完成未竟之事。”
“她会的。”先帝微笑着点头,“就像我们相信彼此那样。”
记忆画面消失的瞬间,小夭感到双生内丹剧烈震动,竟与封灵链产生了共鸣。她与涂山璟对视一眼,同时抬手挥出灵力——
金色巨轮轰然撞上封灵链,断裂的锁链竟开始自动愈合,而那些怨灵在触及灵力的瞬间,纷纷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光点消散在黑雾中。
“成功了!”玱玹从封灵链上跃下,星轨印记照亮他汗湿的脸庞,“封灵链修复了!”
涂山璟忽然踉跄着后退半步,小夭这才发现他的狐尾竟又出现了裂痕——原来在修复封灵链时,他独自承受了大部分戾气反噬。
“涂山璟!”她慌忙扶住他,凤凰火顺着掌心涌入他灵脉,“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的灵脉刚承受过时空乱流,”他勉强扯出笑,“我怕你撑不住。”
小夭忽然想起母亲玉简里的话:“真正的双生契,不是相互牺牲,是相互支撑。”她咬咬牙,强行将双生内丹的灵力分成两半,一半修复他的灵脉,一半加固封灵链。
“这次换我来支撑你。”她轻声说,“就像你三百年前支撑我那样。”
涂山璟望着她眼底的坚定,忽然想起在冰渊中,她用凤凰火为他筑起暖巢的那个雪夜。那时他以为自己是她的负累,如今才明白,他们从来都是彼此的支柱。
封灵链完全修复的瞬间,归墟深处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黑雾渐渐散去,露出深处的一座石台,石台上躺着一具泛着金光的骸骨,正是小夭父亲的残魂所在。
“父亲...”小夭轻声呼唤,走上前去。骸骨在接触到她的凤凰火时,忽然化作万千光点,汇入她的灵脉。与此同时,涂山璟的狐尾裂痕竟开始自动愈合,双生内丹的光芒也变得更加璀璨。
“这是...血脉共鸣?”玱玹惊讶地望着两人,“看来辰荣先帝的残魂,一首在等待双生契大成的这一天,将最后的灵力传给你们。”
涂山璟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忽然握紧小夭的手:“现在,我们的灵脉里不仅有双生契的力量,还有辰荣山与青丘的传承。”
小夭望着掌心交缠的金纹,忽然想起母亲玉简的最后一句话:“当凤凰与狐火共舞之时,便是八荒重获安宁之日。”她转头望向涂山璟,看见他眼底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以及身后重新变得清澈的归墟星空。
“我们回家吧。”她说,“回青丘,回那个有凤凰花林、有温泉暖玉、有家人等候的地方。”
涂山璟轻笑,狐火在三人脚下凝成传送阵:“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伤害靠近你。”
“还有我。”玱玹走上前,星轨印记与狐火、凤凰火同时亮起,“我们是家人,要一起面对所有风雨。”
传送阵光芒亮起的刹那,小夭听见归墟深处传来悠远的琴音,竟与母亲生前最爱弹的《清平乐》一模一样。她知道,那是父亲与涂山氏先祖在天之灵,在为他们的新生而歌。
回到青丘时,正是凤凰花盛开的午后。云桑站在花林边缘,看见三人平安归来,眼中泛起泪光:“太好了...我还以为...”
“傻丫头,”小夭走过去抱住她,“我们可是双生契的持有者,哪有那么容易出事?”
涂山璟望着漫山遍野的凤凰花,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在冰渊中,他对着漫天飞雪发誓:“终有一日,我要让你在温暖中醒来,看尽青丘的花开。”此刻怀中的温暖,眼前的绚烂,终于让这个誓言有了最完美的结局。
“小夭,”他轻声说,“以后每年凤凰花盛开时,我们都来瞭望台看日出好不好?”
“好。”小夭抬头望他,阳光穿过花瓣落在她眼底,像撒了把碎钻,“还要带着我们的孩子,让他看看父母是如何用爱,将荒芜变成花海。”
涂山璟一愣,随即露出了然的笑。他低头吻住她,狐火与凤凰火在花林间交织成绚丽的光带,惊飞了枝头的金蝶。远处的瞭望台上,玱玹己摆好了星轨茶点,云桑正在采摘最新开的凤凰花,准备酿花蜜。
而他们的故事,就在这花香与阳光中,继续书写着关于爱、关于勇气、关于双生契的永恒传奇。无论未来还有多少风雨,他们都将携手同行,因为彼此,就是对方最坚实的壁垒,最温暖的港湾。
“涂山璟,你说我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小夭靠在他怀里,望着天边的晚霞。
“一定像你,”他轻声说,“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和一颗比凤凰火还炽热的心。”
“若像你呢?”小夭轻笑,“肯定是个温柔到让人想欺负的小狐狸。”
“那便让他学些厉害的术法,”涂山璟吻了吻她的发顶,“这样既能守护自己所爱,又不至于被人欺负。”
花林间忽然刮起微风,将一片凤凰花瓣吹进温泉池。水面涟漪中,两人交叠的倒影与远处的九尾狐、凤凰虚影重合,宛如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诉说着一段跨越三百年的双生之恋。
而这,不过是他们漫长人生中,最寻常却最温暖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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