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璟，你说孩子会更喜欢凤凰花还是狐尾草？”小夭指尖卷着他的一缕银发，凤凰火在发梢跃动，将发丝染成金红双色。
“自然是凤凰花。”涂山璟低头咬住她指尖，狐火化作细小的蝴蝶落在她腕间，“毕竟他母亲每天都要在花林里待上三个时辰，连胎教都是用凤凰花瓣摆的算术题。”
“那是怕你教他算涂山氏的账本！”小夭笑着拍开他的手，却在触及他腹部的旧伤时骤然收敛笑意——那是归墟之行时，为替她挡下怨灵利爪留下的痕迹。
涂山璟察觉她的异样，忽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双生内丹在跳动呢，不信你听。”灵力共鸣中，小夭清晰听见两颗心跳重叠的节奏，如战鼓，亦如琴瑟。
“矫情。”她耳尖发烫，却忍不住用指尖描摹他心口的狐火纹路，“等孩子出生，要让玱玹哥哥教他星轨术法，云桑姐姐教他音律，你...就教他怎么用狐火烤花糕。”
“偏心。”涂山璟轻笑，忽然低头在她颈间落下一吻，“我明明还擅长用狐火编花环、暖被窝、哄夫人开心。”
话音未落，温泉外忽然传来“咚”的一声——是玱玹的脑袋撞在结界上。他手忙脚乱地后退半步，星轨印记在耳尖烧得通红：“那个...青丘议事殿的修缮图纸送来了，涂山璟你要不要...”
“玱玹哥哥！”小夭又气又笑，“结界是透明的！你刚才全听见了是不是？”
“我什么都没听见！”玱玹猛地转身，却不小心踢翻了脚边的琴盒，“只是来送图纸！对，图纸！”
涂山璟屈指弹破结界，狐火将图纸卷到石案上：“修缮之事你拿主意便好，我今日要陪小夭去看新孵出的灵狐幼崽。”
“灵狐幼崽？”玱玹转身时眼睛一亮，却又立刻板起脸，“辰荣山还有政务...罢了，顺路看看。”
三人穿过凤凰花林时，小夭忽然驻足望向远处的瞭望台——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座金色的风向标，尾端是凤凰与九尾狐交缠的图腾。
“是用归墟带回的星辰碎片铸的。”涂山璟顺着她的目光解释，“昨夜让工匠加急赶工，想着等孩子出生就能派上用场。”
“派什么用场？”小夭挑眉。
“测风向。”他认真道，“若刮的是西北风，便带孩子去温泉暖玉房；若刮东南风，就去花林深处的秋千架——那里有我用狐火设的结界，永远有花香，永远不会冷。”
玱玹忽然停住脚步，星轨印记在掌心凝成光点：“不对劲...青丘的灵脉波动又出现异常。”
涂山璟的狐火瞬间在袖口翻涌：“方位？”
“议事殿下方的旧祠堂。”玱玹皱眉，“像是...有上古咒文在苏醒。”
小夭握紧腰间的凤凰玉佩，那是母亲留下的护身符：“会不会是赤水氏的残留术法？”
“去看看。”涂山璟握住她的手，狐火在脚下凝成利刃，“这次无论是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旧祠堂的石门紧闭，门缝中渗出微弱的幽蓝光芒。涂山璟刚要触碰到门环，小夭忽然拽住他的手腕：“等等！这门上的咒文...和母亲玉简里的锁魂阵一模一样！”
“锁魂阵？”玱玹凑近观察，星轨印记与咒文产生共鸣，“确实是辰荣山的禁术，用来镇压怨灵的。”
“可这是青丘的祠堂。”涂山璟指尖凝出狐火符文，“为何会有辰荣山的禁术？”
小夭忽然想起归墟中看到的记忆画面——涂山氏先祖与辰荣先帝并肩作战的场景。她伸手按在石门上，凤凰印与门上咒文同时亮起：“或许...是三百年前他们一起设下的阵法。”
石门应声而开，祠堂内扑面而来的不是想象中的阴戾，而是温暖的狐火光芒。墙壁上刻满了双生契的咒文，中央石台上摆放着两个并排的灵位——左边刻着“涂山氏璟之先祖”，右边刻着“辰荣氏炎之先帝”。
“原来...他们早己将彼此视为同袍。”小夭轻声说，指尖抚过灵位上的剑痕，“甚至用自己的灵脉为彼此设下护佑。”
涂山璟忽然指着石台下方的凹槽：“看，是双生契的形状。”
凹槽中躺着两枚玉简，一枚刻着九尾狐，一枚刻着凤凰。小夭与涂山璟同时将灵力注入玉简，祠堂顶部忽然投下两道光束，在空中交织成三百年前的战场——
涂山氏先祖与辰荣先帝背靠背而立，西周是汹涌的怨灵。两人同时挥出灵力，狐火与凤凰火在胸前凝成双生契图腾，硬生生将怨灵潮逼退。
“今日若能活着回去，”先帝忽然开口，“我便将辰荣山的星轨术法全刻进玉简，送你当聘礼。”
“聘礼？”涂山氏先祖一愣，狐火在指尖凝成玫瑰形状，“那我便用青丘的狐火结界术法回礼，算作...给未来侄媳的见面礼。”
画面消失的瞬间，小夭与涂山璟手中的玉简同时碎裂，化作流光汇入他们的灵脉。小夭感到丹田处的双生内丹剧烈震动，竟从中分出两股灵力，分别带着狐火与凤凰火的气息，流向玱玹与云桑的方向。
“这是...前辈们的馈赠。”涂山璟低声道，“他们将毕生所学都封存在玉简里，等着双生契大成之日，传给下一代。”
玱玹忽然笑出声，星轨印记在眉心亮起：“看来以后辰荣山与青丘的术法交流，要变成家常便饭了。”
小夭望着灵位前燃烧的狐火长明灯，忽然想起母亲玉简里的最后一句话：“爱不是束缚，是让彼此成为更强大的光。”她转头望向涂山璟，看见他眼底倒映着自己的模样，以及灵位上永不熄灭的火光。
“我们该回去了。”她说，“云桑还等着教我酿凤凰花酒，你答应过要帮她改良狐火蒸馏术的。”
涂山璟轻笑，狐火在三人脚下凝成传送阵：“遵命，我的凤凰。不过在那之前...”
“又要搞什么名堂？”小夭挑眉，却在传送阵光芒亮起时，被他突然抱起。
“先去瞭望台看晚霞。”他吻了吻她的额头，“今日的晚霞是金红色的，像极了我们第一次在冰渊中看见的极光。”
传送阵消失的刹那，祠堂的长明灯忽然爆发出耀眼光芒，狐火与凤凰火的虚影从灯中飞出，化作两只灵鸟掠过青丘山脉。远处的凤凰花林随风摇曳，仿佛在为这段跨越时空的羁绊轻轻鼓掌。
回到瞭望台时，云桑正坐在秋千上哼歌，膝头卧着三只刚睁眼的灵狐幼崽。“璟哥哥！小夭！”她笑着挥手，“你们看，小白刚才居然用狐火点着了我的发带！”
“定是随了涂山璟的坏毛病。”小夭佯装生气，却在看见幼崽们歪头看她的模样时心软，“不过...确实很可爱。”
涂山璟将她轻轻放在石案旁，指尖凝出狐火为她暖手：“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便让这几只小狐狸当玩伴，如何？”
“好啊，”小夭望着晚霞中的青丘，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还要让他知道，他的父母曾用双生契的力量，守护过整个八荒。而这份力量的源头，从来不是血脉或宿命，是爱。”
云桑忽然指着天空：“看！是灵鸟！”
众人望去，只见两只散发着金红光芒的灵鸟正结伴飞过瞭望台，它们的尾羽交织成双生契的图腾，所过之处，星星开始一颗一颗亮起。
玱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温柔：“星轨茶点备好了，还有云桑新酿的花蜜酒。”
“先说好，”小夭接过酒杯，“我只喝一口。”
“自然。”涂山璟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等孩子出生后，我陪你喝个够。”
酒杯相碰的清脆声中，灵狐幼崽们忽然发出奶声奶气的叫声，跌跌撞撞地爬上小夭的膝头。远处的凤凰花林里，狐火金蝶正衔着花瓣翩翩起舞，与天空中的星辰遥相呼应。
这一晚的青丘瞭望台，有酒香，有星光，有亲人的笑闹，有灵鸟的清鸣。而在双生契的共鸣中，小夭忽然明白，所谓永恒，从来不是长生不老的诅咒，而是能与所爱之人共度每一个平凡又珍贵的瞬间。
“涂山璟，”她轻声说，“谢谢你，让我成为被爱的光。”
“不，”他低头吻住她的唇，狐火与凤凰火在酒杯中凝成并蒂花，“谢谢你，让我懂得爱的重量。”
风穿过瞭望台的风铃，送来远处云桑的琴音。这一次，琴弦上流淌的不再是《执棋人》的沧桑，而是《长相守》的温柔。在琴音与星光的交织中，他们相视而笑——因为深知，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他们都将携手同行，以双生契为盾，以爱为剑，守护彼此，守护这来之不易的温暖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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