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氏的喜堂红烛摇曳,皓翎玖瑶的盖头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她紧咬的下唇。涂山璟躲在廊柱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看着她腰间晃动的银铃——那是自己去年亲手为她编的。相柳闯入时带起的风扑灭了半排喜烛,阴影掠过涂山璟苍白的脸,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却比不过喜堂内的哗然。)
相柳(银发飞扬,眼中燃着业火):"玖瑶,跟我走。"(声音压得极低,像来自九幽的召唤,却在触及她颤抖的肩时,泛起不易察觉的颤音)
皓翎玖瑶(转身时盖头坠落,发间的赤水珠钗折射出冷光):"相柳,你明知我今日......"
相柳(打断她,一步跨上喜台,婚服上的银线在烛光下泛着杀意):"可还记得你发过的毒誓?"(袖口滑落,露出她当年为他系的续命红绳,绳结己被血浸透)
皓翎玖瑶(瞳孔骤缩,指尖抚上心口——那里藏着与他共生的蛊虫,此刻正灼烧般疼痛):"你......"
赤水丰隆(握紧腰间佩剑,却在看见她眼底的痛楚时,手劲松了松):"玖瑶?"
皓翎玖瑶(忽然笑了,笑得泪落如雨):"相柳,你要我以这种方式偿还吗?"(转向赤水丰隆,福身时金饰作响)"丰隆,抱歉。"
赤水丰隆(看着她随相柳离去的背影,佩剑"当啷"落地):"为什么......"(声音被喜堂外的风卷走,只剩红烛在冷夜中流泪)
(西炎王宫,玱玹捏碎手中玉杯,碎片扎进掌心却不觉得疼。辰荣馨悦摔了茶盏,青瓷碎成齑粉,与她眼底的恨意相映)
辰荣馨悦(指甲掐进绣着并蒂莲的裙摆):"那个妖女!竟敢如此羞辱我辰荣氏!"
玱玹(舔去指尖血迹,忽然笑了):"馨悦,你说这是不是天意?"(烛火在他眼底跳动,像极了当年在清水镇见过的鬼火)"看来,有人比我更怕她嫁给赤水氏。"
(相柳的木屋中,皓翎玖瑶盯着桌上的毒酒,琥珀色的液体里倒映着她凌乱的发丝。相柳倚着门框,银发垂落遮住左眼的伤疤——那是为她挡箭时留的)
皓翎玖瑶(指尖酒杯):"你明知这样会让我万劫不复。"
相柳(语气冷漠如冰):"你本就不该属于这里。"
皓翎玖瑶(忽然将酒盏砸向墙壁,酒液在石墙上画出妖异的弧线):"那我该属于哪里?你的牢笼?"(碎片划破脸颊,血珠落在衣襟上,像朵早开的红梅)"相柳,你比玱玹更可怕。"
相柳(转身时银发扫过她手背,带着圈外的寒气):"明日,防风邶会以死谢罪。"
皓翎玖瑶(抓住他的手腕,触感像抓着一块冰):"所以你早就打算好了?用防风邶的死,换相柳的生?"(忽然笑出泪来)"可我宁愿你首接杀了我。"
相柳(猛地抽回手,却在看见她颈间的红绳时,眼底泛起涟漪——那是他送她的鲛珠绳,此刻正被泪水浸湿):"睡吧。"(指尖拂过她眉心,蛊虫的灼烧感渐弱)"醒了,就当一切没发生过。"
(涂山璟的书房内,静夜捧着药碗,看着他案头堆积的密报——全是关于辰荣山的动向。小狐狸蹲在窗台上,尾巴卷着半块甜糕,那是皓翎玖瑶最爱吃的桂花味)
静夜(轻声):"族长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涂山璟(指尖停在"相柳"二字上,墨渍晕开如泪痕):"当年在清水镇,她用半生寿命换我重生。"(忽然抓起药碗一饮而尽,苦涩在喉间蔓延)"如今,该我还她自由了。"
小狐狸(跳上他膝头,爪子按住密报):"可她现在很痛苦......"
涂山璟(抚摸狐狸皮毛,触感像极了她的发):"你说,若是当年我没松开她的手,是不是......"(声音渐低,被窗外的风声吞没)
(清水镇的老木屋外,皓翎玖瑶摸着斑驳的木门,门上还留着她刻的"十七"二字。甜儿佝偻着背走过,拐杖敲在青石板上,像极了当年老木的脚步声)
甜儿(咳嗽着):"姑娘可是要歇脚?我这儿有新泡的桂花茶。"
皓翎玖瑶(看着她鬓角的白发,喉间发紧):"老木......他走时可安宁?"
甜儿(浑浊的眼泛起笑意):"多亏叶十七啊,隔三差五就来送药送米。"(忽然压低声音)"姑娘可认识那位公子?他看你的眼神,像极了看月亮。"
皓翎玖瑶(转身时撞上相柳的目光,他倚在街角的酒肆前,手中把玩着她当年送的贝壳哨子):"你都听见了?"
相柳(抛起哨子又接住,声音混着酒香):"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就是防风邶。"
皓翎玖瑶(指尖抚过木门上的刻痕):"在你第一次为我吹《采葛》时,我就知道了。"(忽然笑了,笑得凄然)"相柳,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犯冲?"
相柳(转身走向酒肆,银发在夕阳下泛着银光):"进去吧,老木留了坛女儿红。"
(酒肆内,相柳往她杯中倒酒,琥珀色的液体映着他眼底的柔光,却在她开口时,重新凝成冰)
皓翎玖瑶(指尖杯沿):"你让我说实话那晚......"
相柳(打断她):"醉了。"
皓翎玖瑶(固执地盯着他):"我愿意嫁给叶十七。"(酒液在杯中晃出涟漪)"因为他让我觉得,我是被爱的。"
相柳(忽然握住她的手,力度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可我能护你周全。"(喉结滚动)"哪怕与天下为敌。"
皓翎玖瑶(抽回手,指甲在他掌心留下月牙痕):"但你给的爱,是带刺的。"(起身时酒盏翻倒,在青砖上画出蜿蜒的痕迹,像极了他们纠缠的命运)"相柳,放过我吧。"
(涂山璟站在酒肆外,看着窗纸上两人的剪影。小狐狸扯着他的衣袖,他却摆了摆手,将一盒蜜饯放在门槛上——那是她最爱吃的梅子味。转身时,听见相柳低哑的歌声,唱的正是当年在清水镇教她的《上邪》)
相柳(歌声混着酒香溢出窗外):"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皓翎玖瑶(倚着墙滑坐在地,泪水滴在蜜饯盒上):"可你我,终究是'山无陵,江水为竭'也等不到的缘。"
(西炎王宫的密道里,玱玹摸着墙上的符咒,那是用皓翎玖瑶的发丝和相柳的心头血绘成的。辰荣馨悦站在他身后,眼底闪过嫉妒的光)
辰荣馨悦(轻声):"陛下就这么放任他们?"
玱玹(忽然笑了,指尖擦过符咒上的"玖"字):"馨悦,你说若相柳知道,他护着的人,体内流着我的血......"(转身时衣摆扫过烛火,光影在他脸上织出阴谋的网)"这场戏,会更精彩吧。"
(相柳的木屋中,皓翎玖瑶摸着他留给自己的鲛人泪手串,忽然发现串珠里藏着片鳞片——那是他的本体鳞甲。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迅速将鳞片藏进袖口,却在看见来人时,浑身血液凝固)
涂山璟(手中捧着她最爱的紫毫笔,笔尖还沾着未干的朱砂):"玖瑶,跟我回青丘吧。"(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我己退了防风意映的婚。"
皓翎玖瑶(指尖抚过笔杆上的并蒂莲刻纹,那是他亲手雕的):"十七,你可知,我现在是整个大荒的笑柄?"
涂山璟(忽然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当年你在清水镇救我时,我己是个废人。"(指腹她掌心的茧)"如今你虽身处深渊,我却己能护你周全。"
相柳(站在窗外,银发被夜风吹得凌乱,手中的贝壳哨子捏得变形):"涂山璟,你可知她体内的蛊虫......"
皓翎玖瑶(猛地抽回手,转身看向相柳):"你走吧,我累了。"(声音里带着决绝,却在相柳离去时,心口的蛊虫剧烈灼烧)
涂山璟(捡起地上的鲛人泪手串,看见那片鳞片时,眼底暗了暗):"他终究,还是不肯告诉你真相。"
皓翎玖瑶(望着窗外的月光,想起相柳说过的话:"等你真正自由那日,我会带你去看海上日出。")"十七,有些真相,或许永远不该被揭开。"
(辰荣山的密洞里,九惑望着手中的冰晶球,球内映着皓翎玖瑶的身影。珈蓝的虚影在他身后凝聚,狐尾扫过冰晶,激起一片涟漪)
珈蓝(声音里带着千年的沧桑):"她体内的血,是打开圈外的钥匙。"
九惑(指尖抚过冰晶中她的泪痕):"可我答应过相柳,要护她周全。"
珈蓝(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苦涩):"你我终究是局外人,有些路,得她自己走。"(虚影消散前,留下一句低语)"就像当年的我和九惑。"
(黎明前的清水镇,皓翎玖瑶独自坐在老木的坟前,手中握着相柳送的贝壳哨子。涂山璟远远望着她,小狐狸蹲在他肩头,忽然指向天际——那里有只九头海妖飞过,银鳞在晨光中闪烁)
皓翎玖瑶(吹响哨子,声音里带着哭腔):"相柳,你说过会教我吹《采薇》的......"
相柳(虚影在她身后浮现,却在她转身时消散,只留下一片银鳞落在她掌心):"玖瑶,原谅我......"
涂山璟(走上前,将披风披在她肩头):"回去吧,青丘的桃花开了。"
皓翎玖瑶(握紧银鳞,任泪水滴在坟前的青草上):"十七,你说人这一生,是不是总要为一个人,甘心情愿地掉进深渊?"
涂山璟(望着天际的海妖虚影,轻声):"或许,深渊的尽头,是另一片天空。"
(风卷起坟前的纸蝶,落在皓翎玖瑶发间。远处的酒肆传来《上邪》的曲调,却比昨夜多了份苍凉。她摸着涂山璟送的紫毫笔,忽然明白——有些爱,是细水长流的温暖;有些爱,是惊涛骇浪的宿命。而她,终究要在这爱与痛的夹缝中,走出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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