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砸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西陵玖瑶蜷缩在锦被里，指尖无意识着枕边的青玉簪——那是涂山璟亲手为她雕刻的定情信物。门外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侍女，嗓音沙哑：“我说过不想喝药……”
“是我。”西炎玱玹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他将食盒搁在案上，揭开盖子，飘出红枣粥的甜香，“多少吃一点？”
西陵玖瑶缓缓转头，看见兄长眼底密布的血丝，还有下巴上青青的胡茬。记忆突然闪回幼时，每当她生病，玱玹也是这样守在床前。可此刻，她却觉得那些温暖无比遥远，“他……还没找到吗？”
西炎玱玹喉结滚动，避开她的视线：“河道下游都搜遍了，或许……”
“别说了！”西陵玖瑶猛地坐起，扯动了虚弱的身体，剧烈咳嗽起来，“他不会死的！他答应过我，要陪我游遍大荒，要看着我写完医书……”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衣襟上。
西炎玱玹伸手想抱她，却在半空僵住。许久，他才收回手，声音发闷：“阿瑶，你若想哭，就哭出来吧。”
西陵玖瑶突然抓住他的衣袖，指甲深深掐进布料：“那天在小月顶，你说他不配……”她哽咽着，“是我害了他……若不是我执意同去……”
“够了！”西炎玱玹突然提高声音，见她受惊的模样，又立刻软下语气，“错的是涂山篌，是防风意映……”他攥紧拳头，“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洪江大营内，相柳望着手中碎裂的蛊虫玉牌，金眸泛起冷光。帐外传来脚步声，将领禀报道：“大人，西炎军加强了围困，粮草只够支撑半月。”
“半月？”相柳将玉牌碎片抛向空中，任由罡风将其绞成齑粉，“告诉众人，今夜拔营。”
“可我们能去哪？”
“去该去的地方。”相柳转身，银发扫过烛火，在墙上投下妖异的影子，“西炎玱玹以为困住我们就能高枕无忧？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而在赤水府中，辰荣馨悦握着玉箫，望着宫墙方向，眼底满是怨毒。赤水丰隆匆匆赶来，见她神色不对，忙问：“妹妹，可是发生何事？”
“何事？”辰荣馨悦突然冷笑，将玉箫重重摔在地上，“西炎玱玹眼里只有西陵玖瑶！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竟抵不过那个女人几滴眼泪！”
赤水丰隆捡起玉箫，发现箫身己有裂痕，心中一痛：“陛下他……”
“别替他说话！”辰荣馨悦打断他，“兄长，你可知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在西炎宫，我连一只蝼蚁都不如！”她抓住兄长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我要西陵玖瑶付出代价！”
赤水丰隆望着妹妹癫狂的模样，想起父亲的叮嘱，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妹妹莫要冲动，如今局势复杂……”
“复杂？”辰荣馨悦甩开他的手，“我不管！若不能让西陵玖瑶身败名裂，我辰荣馨悦誓不罢休！”
几日后，西陵玖瑶的病情愈发严重。西炎玱玹握着她滚烫的手，突然想起幼时他们在镜湖边的约定——要做彼此永远的依靠。可如今，他连保护她的幸福都做不到。
“阿瑶，你若敢死……”他声音发颤，“我就踏平这世间，让所有人陪葬！”
西陵玖瑶费力地睁开眼，看见兄长通红的眼眶，突然笑了，那笑容苍白得让人心碎：“玱玹哥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在树上刻字，说要一生一世不分离……”她咳嗽着，指腹轻轻抚过他的手背，“可人生哪有这么多圆满……”
“住口！”西炎玱玹突然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我不许你说这种话！我己经失去了太多，不能再失去你！”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苍茫。相柳站在山巅，望着西炎城的方向，突然轻笑出声。他腰间的情人蛊疯狂跳动，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大人，前方发现西炎斥候！”
“杀。”相柳握紧骨笛，金眸闪过嗜血的光芒，“西炎玱玹，你欠我的，该还了。”
而在涂山氏，涂山瑱颤抖着打开母亲留下的信。信纸被泪水晕染，字迹模糊不清。“父亲、母亲……”少年跪在地上，望着窗外的风雪，“你们为何要让我承受这一切？”
深夜，西陵玖瑶在昏迷中呓语，抓着西炎玱玹的手不肯放开：“璟……别离开我……”
西炎玱玹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我在，我一首都在。”他握紧腰间的佩剑，眼神变得冰冷，“任何人都别想再伤害你，哪怕是这天下。”
雪仍在下，整个大荒都笼罩在一片寂静而压抑的氛围中。命运的齿轮仍在转动，没有人知道，下一场风暴，何时会到来。
(http://www.qiushuxsw.com/book/e0jweT.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qiushuxsw.com。求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qiushu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