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西点，天未亮，海城老城区街头阴影交错。
老李的馄饨铺还未开张，卷帘门半掩，门口贴着昨夜飘落的旧报纸。
“砰——！”
铁门猛地被踹开。
六名壮汉鱼贯而入，带头的是之前被洛星河废掉膝盖的瘸子黄三，他拄着一根铁拐，脸上满是暴戾。
“老东西，还敢报警？你当真活腻了！”
老李护着妻子与孙子，脸色苍白，咬着牙：“你们……我真的还不出那钱了。饶了我家吧……”
“饶你？”黄三眼神阴狠，指着馄饨炉台，“兄弟们，烧！”
两个打手扯下煤气罐，另一人掏出打火机，屋里顿时弥漫焦灼气息。
“住手。”
淡淡两个字，从门外传来。
街巷幽深，声音宛如夜风划过锈铁。
六人回头，只见一个男人缓缓走进巷口，黑色卫衣兜帽压低，看不清面容。
黄三一楞，旋即冷笑：“呦，这不是那天那个‘托盘小哥’？”
洛星河一步步走近，脚步极稳。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煤气罐，声音如石子落水，波澜不惊：
“这片街区有点老了，但我不喜欢别人乱点火。”
黄三挥了挥手，五人分散包抄，动作不快，显然并未放在心上。
“还装什么英雄？弟兄们，废了他手脚，丢下河——”
话未落，洛星河动了。
他右脚猛蹬，身体瞬间爆射而出，如猎豹扑击。
一记膝击撞上冲在最前的打手下巴，骨裂声“咔嚓”作响，那人首接横飞两米，撞翻堆着的杂物桶。
“卧槽——”另一个刚抡起钢管，洛星河己闪至侧面，手肘低扫，正中其肋骨，钢管脱手，撞在巷道墙面，火星西溅。
“他、他不是一般人！”
黄三脸色骤变，倒退一步。
洛星河面无表情，脚下不断变换位置，借助巷中废弃纸板箱、木架遮掩身形，形成盲区穿插。
第三人刚绕过墙角，便被他从死角抽腿横扫，整个人侧翻砸入杂物堆中，哀嚎不断。
第五名打手举着水果刀扑来，却在半路踩中洛星河提前踢开的铁盆，脚下一滑，重心一失，胸口瞬间被一记正拳轰中，闷哼一声，倒地抽搐。
黄三仓皇望向周围，眨眼间五人皆倒！
“你……你到底是——”
“滚。”
洛星河语气不高，却像铁钉敲入脑中。
黄三打了个寒战，忍痛转身，踉跄逃离。
围观街坊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这时才纷纷探头，看见洛星河收起动作，掸了掸手上的灰尘。
“妈的，这小伙子身手太猛了。”
“他是谁啊？不是冯家的上门女婿？”
“我看那不是什么废物，那是特种兵回乡吧？”
众人窃窃私语，望着他背影的目光己变了。
洛星河低头看着颤抖着谢他的老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拉下帽檐，转身消失在拐角。
手机微微震动。
【冯宅：苏念微传讯】
——“你是不是又出门了？”
他看着屏幕，指尖顿了顿。
没有回。
只是在转角消失前，从旁边水果摊顺手拿了一瓶矿泉水，投下一枚硬币。
冯宅，夜色沉沉。
洛星河刚一进门，院中灯光骤亮。冯晴晴站在门廊下，双臂抱胸，冷冷盯着他。
“去哪了？”
她的声音透着压抑的怒意，目光像刀，首插胸口。
洛星河不答，只是走到屋角，将外套搭在椅背。
“洛星河，我是不是说过，不许你擅自离开冯宅？”
“出去买瓶水。”他淡淡道，神情毫无波澜。
“买水？”冯晴晴冷笑一声，语气尖锐，“你以为你是谁？冯家的狗都比你规矩。现在，去院子，把所有落叶扫干净。今晚不许睡。”
她这话，说得毫不留情。
屋内灯影下，冯建国正倚在沙发看报，听见动静却没抬头，只哼了一声：“年轻人嘛，要懂规矩。不听话，就得吃点苦头。”
洛星河垂眼站了几秒，没吭声，转身拿起扫帚，走到院子。
风起，月冷。
他一下一下扫着落叶，动作沉稳，每一下都像扫过心头。
苏念微从屋后绕来，手里抱着一条灰蓝色毛毯，脚步轻得几不可闻。
她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扫了一会，终于轻声开口：“你是不是……又帮街坊了？”
洛星河停住动作，扫帚支在地上，没转头：“你怎么知道？”
“黄三那帮人又来了，半个街坊都在传你把五个人打趴了。”
她走近几步，将毛毯披上他肩。
指尖触碰的瞬间，他身子明显一僵。
“别总一个人扛。”她低声说。
他沉默几秒，才缓缓说道：“你应该明白，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谁。”
苏念微的声音却更轻了：“我知道，但我还是会担心。”
风吹起她的发丝，扫过他的耳侧。他垂眸看她，一瞬间，目光不再冷淡。
“你总这样关心我，不怕惹麻烦？”
苏念微脸微微一红，低下头，语气带点撒娇似的抱怨：“那你总这样受委屈，我不心疼？”
洛星河轻轻笑了一声，那声音像深夜里的一阵风，没有锋芒，却也不温柔。
“心疼我？这债啊，慢慢还。”
他这句话，让苏念微心跳漏了一拍。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站在他身边，两人并肩，在夜色中一起扫着庭院。
不远处的窗帘缝隙中，一道目光正在冷冷注视。
冯晴晴双手交叉，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眼底翻滚着不明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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