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那天，蛋糕店飘出第一炉樱花限定蛋糕的甜香。黑妹在试衣间里对着镜子扯旗袍下摆，高月香靠在门框上笑，手里转着从旧货市场淘来的银镯子——那是她们开店三周年的纪念礼物。）
高月香：别扯了，再扯扣子该崩飞了。
黑妹（对着镜子比划转圈，耳坠上的小向日葵跟着晃）：白老师说电视台要来拍"残障创业者"专题......
高月香（突然凑近她耳边）：我听见某人昨晚在练习"大家好，我是黑妹"。
（摄影组的灯光刚架好，店门被推开条缝。穿校服的男孩探进头，助听器上挂着向日葵挂饰——是当年雪地里那个被妈妈骂的男孩。他怀里抱着个铁皮盒，盒子上贴着歪歪扭扭的便利贴："给会开花的姐姐"。）
男孩（红着脸把盒子塞给黑妹，用含糊的发音）：我、我考上......特教学校了！
高月香（打开盒子时眼眶发热——里面是几百颗向日葵种子，每颗都用彩笔标着日期）：这些是......
男孩：是你们送我的蛋糕里藏的种子！现在我的窗台都摆满了......
黑妹（打手语时眼睛亮晶晶的，突然从抽屉里拿出本画册——里面贴着所有顾客寄来的向日葵照片）：我们的花，开到全世界啦。
（梅雨季节，蛋糕店的除湿机昼夜运转。高月香在后厨揉面，听见前台传来争执声。拄拐杖的老人指着价目表怒吼，黑妹的手语打得又快又急，桌上的翻糖向日葵被碰落在地。）
老人：聋子开店就是骗钱！这么贵的蛋糕......
高月香（冲过去捡起变形的糖花，发现老人手里攥着低保卡）：大爷，这是我们新出的公益款......
黑妹（突然从收银台底下拿出个铁盒，里面装满皱巴巴的优惠券——都是给残障家庭的五折券）：您看......
老人（盯着铁盒里的向日葵贴纸，喉结滚动）：我孙女......也听不见......
（暴雨倾盆的夜晚，黑妹突然被噩梦惊醒。她摸向身边的空位，看见高月香坐在烤箱前发呆，手里捏着张泛黄的纸——是她们出狱那天捡的向日葵种子包装袋。）
黑妹（打手语时雷光映在她脸上）：又梦见监狱了？
高月香（指尖着包装袋上的"向阳花"字样）：刚才听见雷声，突然想起你替我挡石膏板那天......
黑妹（突然抱住她，手语蹭到她后腰的手术疤痕）：现在每滴雨，都在浇咱们的花呢。
（聋哑学校的毕业礼上，月月作为学生代表发言。她摸着新换的智能耳蜗，对着话筒轻轻吸气。黑妹攥着高月香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对方掌心——这是她们第一次听见月月完整的声音。）
月月（声音像浸了蜜的向日葵）：我的妈妈和黑妹姐姐教会我，黑暗里也能种出太阳......
高月香（眼泪砸在礼仪服上）：咱们闺女的声音......比翻糖还甜。
黑妹（手语在空中划出金色弧线，脸上全是泪）：是从心里面......开出来的花啊。
（七夕前夜，助听器店老板在蛋糕店门口徘徊半小时，终于鼓起勇气推门。黑妹正在给"爱情向日葵"蛋糕裱花，奶油袋突然挤爆，黄色糖霜溅在老板的白衬衫上。）
老板（慌忙擦衣服）：那个......我想订蛋糕......
高月香（憋着笑往后厨走）：你们聊，我去看看烤箱。
黑妹（用干净的奶油袋在老板手背上画向日葵，又指指自己耳朵）：听......见心跳了？
老板（耳朵红得快滴血，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本手语字典，翻到夹着干花的那页）：我、我想学会说"喜欢"......
（中秋月圆时，蛋糕店办了场特殊的茶会。自闭症女孩小禾第一次主动碰翻糖花，唐氏综合征男孩阳阳把月饼渣抹在黑妹脸上，高月香忙着给每个孩子发向日葵形状的灯笼。白薇举着手机冲进来，屏幕上是国外残障烘焙大赛的邀请函。）
白薇：评委说你们的翻糖向日葵是"会呼吸的光"！
高月香（看着孩子们追着灯笼跑，灯笼穗子扫过满地糖霜）：可我们走了，这些孩子怎么办？
黑妹（打手语时月光落在她发间的银饰上——那是老板送的向日葵胸针）：把种子带过去......种在更大的太阳底下。
（出国前夜，两人在仓库整理参赛材料。黑妹突然从箱子底翻出监狱里的铁皮糖盒，里面除了糖纸，还多了张泛黄的纸条——是高月香入狱时写的"给月月的第一封信"。）
高月香（指尖抚过被泪水洇开的字迹）：那时候以为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黑妹（打手语时糖纸在月光下轻轻颤动，像振翅的蝴蝶）：你看，咱们的花......从铁皮盒子里，开到地球另一边了。
（巴黎的烘焙大赛现场，黑妹在翻糖台前调整呼吸。高月香站在观众席，看见评委们对着她们的作品《向光而生》交头接耳——巨大的向日葵花盘里，藏着用可食用金箔拼成的手语"希望"。）
评委（用刀叉敲了敲展台）：这个隐藏设计很特别，灵感来自哪里？
黑妹（对着镜头比划出向日葵，又指指自己心脏）：来自......永不熄灭的火种。
高月香（听见翻译时突然落泪——火种不是别的，是她们在监狱里互相取暖的温度，是出狱那天晨雾里倔强的花，是每个咬着牙挺过去的深夜里，始终亮在掌心的星光。）
（颁奖礼结束后，两人坐在塞纳河畔吃可丽饼。黑妹突然指着远处的薰衣草田打手语，高月香却摇摇头，掏出随身携带的向日葵种子撒进河里——金色的种子顺着水流漂向远方，像她们曾在暴雨里抢救的、那些差点夭折的希望。）
黑妹：怎么不种在这里？
高月香（看着种子在阳光下闪着光）：因为它们属于更广阔的天空啊。
黑妹（打手语时河风掀起她的刘海，露出额角淡淡的白发）：就像我们......终于学会不用仰望，也能成为自己的太阳。
（深夜回到酒店，高月香收到国内发来的视频。月月在蛋糕店里对着镜头笑，身后的学徒们正在给新一批向日葵种子包糖纸。画面突然晃了晃，传来老板紧张的声音："别碰那个烤箱！"黑妹看着屏幕里打闹的人群，突然在高月香掌心刻字——这次不是符号，是端正的汉字："回家"。）
（飞机穿越云层时，黑妹指着舷窗打手语。高月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云海之上，一轮朝阳正喷薄而出。那些曾在黑暗里生根的种子，终将在更辽阔的天地里，长成永远向阳的花海。而她们的故事，就像藏在糖霜里的秘密，终将被更多人尝出甜来——那是历经风雨后，最温暖的回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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