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云遮月，皇宫深处，一座废弃偏殿悄无声息，却隐隐透出几分阴煞之气。
苏瑶靠在殿外破旧的石柱上，望着那扇被尘封多年的木门，目光深沉。
“这就是……东厂旧档？”祁思源低声问道。
“嗯。”苏瑶点头，“当年皇城大狱焚毁前，只有这一处支档之所，由当年东厂一位姓冯的副提督掌管。焚案之前，他曾偷偷转出部分密卷藏在此处。”
顾延川环顾西周，目光锐利：“这地方太过安静，恐怕不是好兆头。”
话音未落，一阵异动悄然传来。破旧殿门嘎吱一声自行打开，露出一道幽深的黑暗通道，仿佛通往地狱。
“进去。”苏瑶率先迈步，身后祁思源与顾延川对视一眼，也紧随其后。
三人点起油灯，沿着弯曲潮湿的地道深入。空气中弥漫着陈年腐朽与血腥交杂的味道，令人作呕。
“这些卷宗……”祁思源翻出几本残破不堪的皮册，脸色陡变，“竟然是……昭元十六年的密档！”
顾延川翻看一份密档，指尖微颤，低声呢喃：“东厂密令，缉查九门提督贪墨案？这不是……顾家旧案？”
苏瑶眉头紧皱，拎起一份泛黄卷宗递给他：“顾延川，这份密令的签发人是……你父亲。”
顾延川整个人一震，脸上浮现出罕见的迟疑与困惑。
“我父亲……签发密令缉查九门，却被反诬勾结倭贼，满门抄斩……可真正的罪证，居然还躺在这地下？”
祁思源冷哼一声：“当年顾家之案，疑点重重。如今看来，怕是有人借刀杀人，趁机清洗异己。”
“你们看这个。”苏瑶抖开一张绘有全城布防图的羊皮卷，“这是东厂最后一任督办留下的反查线索。每一处标记都指向当年案发当夜的布防漏洞。”
顾延川目光落在图上红圈处，声音低沉：“城西永安门外的空防口……就是顾家被引出埋伏之地。”
这一刻，所有拼图逐渐拼合，一个惊天阴谋渐渐显露轮廓。
“有人利用东厂职权，暗中调兵、改令、销案……逼迫顾家背锅，而真正的黑手，却从未现身。”
苏瑶声音冷冽：“而如今，他要再动手了。”
外头骤然一阵风过，隐隐传来几道脚步声。
“被人跟踪了。”顾延川立即吹熄油灯。
几人闪身入暗处，只见三名黑衣刺客无声潜入地下殿，动作熟稔，目标首指藏卷之处。
“看来对方也盯上了这些档案。”祁思源压低声音。
苏瑶眸光一冷，右手迅速摸出怀中细长匕首，“留一人活口，其余格杀。”
短促对视后，三人默契出击。
暗室中匕影交错，杀气腾腾。祁思源身形如电，几招间己制住一名刺客；苏瑶手法凌厉，反手划破对方咽喉；顾延川一掌击出，将第三人震得倒地不起。
“审！”苏瑶冷声下令。
那名活口被按在地上，嘴中咬着毒囊，刚要吞服自尽，顾延川一把卡住他的下颌，强行掰开，掏出毒丸，冷笑：“想死，没那么容易。”
“是谁派你们来的？”祁思源沉声质问。
那刺客咬牙不语，眼神倔强。
苏瑶蹲下身，掏出一瓶灵泉水在他眼前晃了晃，语气幽然：“这种水，你喝下去之后，不死，也不会活得太快。”
那人身体一颤，终于开口：“是……是镇国公世子……楚令辰的人！”
苏瑶与顾延川同时一惊。
“楚令辰为何会知道此地？他不过是镇国公之子，何以涉入东厂旧案？”
“除非，他根本不是后来才介入。”顾延川低声道，“而是……当年的主谋之一。”
气氛骤变，殿中沉静得仿佛连呼吸声都冻结。
“从今夜起，楚家必须重点监控。”祁思源面色凝重，“我会安排人悄悄查他的近侍、信使、暗桩，看他和当年的谁有勾连。”
苏瑶起身，目光落在顾延川脸上，“你准备怎么做？”
顾延川深吸一口气，眼神如刃：“我要回顾家旧宅，找出我父亲留下的东西。如果我父亲真的预见过这场劫难……他一定留了后手。”
“我陪你去。”苏瑶沉声道。
“不。”顾延川摇头，“你要留在宫里，保护皇后——她最近太安静，反而让我担心。”
祁思源附和道：“如今禁宫局势复杂，太后闭宫不出，皇上又南巡未归，一旦有人趁机乱政，后宫将首当其冲。”
苏瑶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好。但我需要一支人手，信得过的。”
“我给你安排。”祁思源说完，望向顾延川，“你那边若有危险，立刻联系我，我调兵支援。”
顾延川颔首，三人迅速将地下卷宗封好带走，离开旧殿前，苏瑶回头望了眼那座漆黑古殿，低声呢喃：
“禁宫血雨，将起。”
……
夜深，皇城另一端，镇国公府内。
楚令辰负手立于书房，身后一人跪地报告：“主子，东厂密档恐己落入顾延川与苏瑶手中。”
楚令辰神色未变，只淡淡道：“无妨，留给他们的，不过是些假线索。真正的东西，他们永远找不到。”
“是。”
楚令辰目光一冷，唇角勾起一抹森寒弧度：
“下一步，是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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