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能量光束瞬间将实验室映得一片惨白。沈砚身形一晃，星图之力在身前布下数道空间褶皱，险之又险地偏导开几道致命光束。苏璃则如鬼魅般融入阴影，机器人那僵硬的索敌系统一时间失去了目标。
“合作？你先解释清楚这‘普罗米修斯原型机’是怎么回事！”沈砚的声音在枪林弹雨中依旧清晰，他反手掷出一枚压缩能量球，炸翻一台冲得最前的机器人。
李牧不退反进，手中能量步枪喷吐出扇形火力，精准地压制住数台机器人的行动。“解释？头儿，现在是解释的时候吗？这些老古董的防御逻辑可不会给我们开茶话会的时间！”他一个滑铲躲开扫射，同时在控制台上一通猛操作。
刺耳的警报声调一变，那些原本凶神恶煞的战斗机器人动作猛地一僵，枪口的红光闪烁不定，竟有几台调转枪口，开始攻击同伴！
“你控制了它们？”沈墨抱着苏雅，躲在一处相对安全的服务器阵列后，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小菜一碟。”李牧拍了拍控制台，那台“普罗米修斯原型机”顶部的三个星锚能量投影光芒更盛，显然刚才的操作与它有关。“这只是‘窃火者计划’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副产品。看到没有，力量！只有掌握了足够的力量，我们才能不被当成蝼蚁！”
机器人内讧的混乱中，沈砚、苏璃和沈墨迅速聚到李牧身边，但气氛依旧紧张。
“你的计划，就是窃取星锚的能量，模拟古神的概念权柄，甚至渗透方舟AI？”沈砚盯着李牧，星图的光芒在他眉心凝聚，带着审视与警惕。
“是‘借用’，头儿，文明点儿。”李牧纠正道，脸上带着一丝得意，“方舟也好，古神也罢，它们的力量本质是相通的，都是高维信息的运用。凭什么它们能用，我们就只能干看着？地球是试验场？老子偏要把这试验场给掀了！”
他指向那台原型机：“有了它，我们就能解析这些力量，为己所用。到时候，别说引路人，就算是古神亲临，我们也能掰掰腕子！这难道不比跟着方舟AI那不知所谓的指引，去当什么‘观察者’的棋子强？”
“代价呢？”苏璃冷冷开口，“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力量一旦失控，会造成什么后果？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驾驭它？”
“不试试怎么知道？”李牧摊开手，语气狂热，“难道你们就甘心永远被动挨打，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下？苏璃，你的影之核心，沈砚的星图，沈墨的平衡之力，哪一样不是与这些高维力量息息相关？我们本身就是‘异常’，为什么不更进一步，成为制定规则的人？”
沈砚沉默。李牧的话，确实触及了他内心深处的一些不甘。他们一路走来，始终在被追杀，被引导，仿佛命运从未掌握在自己手中。
沈墨却皱起了小眉头：“李牧哥哥，可是……妈妈说过，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最终会吞噬自己。星锚的力量很纯粹，但古神的概念……太危险了。”
“小墨说得对。”沈砚终于开口，“你的计划，听起来很，但风险太大了。我们激活星锚，是为了寻找方舟，寻找对抗古神的方法，而不是成为另一个古神，或者被未知的力量奴役。你利用我们，从一开始就在欺骗我们。”
“欺骗？”李牧嗤笑一声，“我只是选择了最有效率的方式。如果一开始就跟你们摊牌，你们会同意吗？头儿，别太天真了。在这末世，信任是最廉价的东西。”
“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沈砚的语气沉了下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牺牲同伴的信任？”
李牧脸上的笑容敛去，眼神复杂：“我承认，手段不光彩。但我问心无愧。为了人类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这点牺牲算什么？”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说什么，但就在此时——
“轰隆！”一声巨响从基地入口的方向传来，整个地下空间剧烈震动，头顶的灯管纷纷碎裂，尘土簌簌而下。
“警告！外部入侵！检测到高能量反应！引路人……衔尾蛇……该死！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控制台上的警报系统发疯般闪烁，一个沙哑的电子音取代了之前的僵硬提示。
李牧脸色骤变：“妈的，阴魂不散！”
沈砚和苏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显然，李牧的这个秘密据点，暴露了。
“现在怎么办？”苏璃看向沈砚，又瞥了一眼李牧，“是先清理门户，还是先应付外敌？”
李牧额头渗出冷汗，他比谁都清楚这个据点的防御极限。“头儿，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引路人和衔尾蛇的人一旦冲进来，我们谁都别想好过！这帮疯狗肯定是为了‘原型机’来的！”
他急促地说道：“这个基地的防御系统还能撑一阵，但不会太久。我有这里的控制权，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防御设施。我们合作，先打退他们！之后……之后你们想怎么处置我，悉听尊便！”
沈砚的目光在李牧和剧烈震动的合金大门之间逡巡。李牧的计划无疑是疯狂且危险的，但眼下的局面，外部的敌人更加致命。如果这里失守，他们不仅会失去一个重要的据点，李牧这台原型机落入引路人或衔尾蛇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不会在背后捅刀子？”沈砚问。
“我用‘窃火者计划’发誓！”李牧咬牙道，“这计划比我的命还重要！在解决掉外面的杂碎之前，我绝不会对你们动手！而且，你们不觉得，让引路人和衔尾蛇那些家伙，也尝尝被自己追杀的东西反噬的滋味，会很有趣吗？”他指了指那些被他控制的战斗机器人，又指了指原型机，“我们可以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沈墨拉了拉沈砚的衣角，小声道：“哥哥，外面的人……好像很厉害。”他能感觉到几股远超之前遭遇的强大气息正在迅速逼近。
沈砚闭上眼，星图飞速运转，权衡着利弊。几秒钟后，他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
“好。”一个字，简单干脆。“暂时合作。条件是，战斗期间，你必须共享基地的所有控制权限和信息，不得有任何隐瞒。战斗结束后，你的‘窃火者计划’，还有你这个人，我们再好好算账。”
李牧闻言，脸上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露出一丝带着苦涩的笑容：“成交。头儿，我就知道你是个识大体的人。”他迅速在控制台上操作起来，“基地的防御武器己经启动，但他们肯定有备而来。苏璃，你的影子能探查到他们的具置和数量吗？沈墨，注意保护苏雅，她的希望之力或许在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头儿，主攻方向可能在A3通道，那里的防御相对薄弱，我们得去堵住缺口！”
信任的裂痕己然无法弥补，但共同的危机暂时将他们捆绑在了一起。合金门外，爆炸声和能量武器的轰鸣越来越近，一场残酷的守卫战，即将在李牧这个充满野心与疯狂的秘密据点中展开。而他们的敌人，显然不止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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