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沛母亲刚把钥匙插进锁孔，小葡萄就踮起脚扒着乌龟盆喊：“干姥姥开门嘛！我要给宽窄巷子喂龟粮！”糖糖果果从齐濮背上梭下来，拽着吴芸的裤腿晃：“芸芸干妈我要吃火锅头的毛肚！要烫得脆蹦脆蹦那种！”刘枫跟在张沛爸身后挤进门，故意拖长音调：“哎呀喂，你们这些娃娃些，一哈儿要吃这一哈儿要吃那，先洗手哈！搞脏了爪子摸乌龟嘛！”
苟丹丹把帆布包往沙发上一甩，冲进厨房喊：“干妈，火锅料是你自己炒的嘛？我在楼道头就闻到海椒香了！”张沛母亲系着花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手里的漏勺还滴着红油：“那肯定噻！大清早斗去菜市场买的二荆条，加了点醪糟和冰糖，巴适得板！你快去把那盘耗儿鱼端出来嘛，冻硬了烫不熟！”
齐濮蹲在阳台给乌龟换水，小葡萄趴在边上看：“爸爸，宽窄巷子咋个不爬嘞？是不是搞害羞了？”齐濮用小木棍戳了戳乌龟壳：“瓜娃娃，乌龟本来就爬得慢嘛。你看它脑壳一缩一缩的，是不是在跟你打招呼嘛？”糖糖果果凑过来把下巴搁在盆沿上：“那它们要不要吃火锅嘛？我分它们一颗鹌鹑蛋嘛！”
张沛从冰箱里抱出件啤酒，往桌上“哐当”一放：“吃锤子火锅哦！龟儿是冷血动物，吃不得辣的！快过来帮我摆碗筷，刘枫你把那盘黄喉端过来嘛，莫紧到盯到干妈炒菜！”刘枫嬉皮笑脸端着菜盘走过来：“咋个嘛，看干妈炒菜学手艺都不行唆？等下我来烫毛肚，保证烫得不老不嫩！”
吴芸拿筷子敲了敲刘枫的脑壳：“你少批垮，快去把娃娃些的围兜围起！等下搞一身油点子，看哪个跟你洗！”小葡萄一听慌忙往苟丹丹身后躲：“我不要围兜！围起好热哦！”苟丹丹把她捞过来套上粉色围兜，捏了捏她的脸：“瓜娃子，不围到等下火锅汤汤滴到新裙子上，看你妈不收拾你！”
张沛爸把麻将桌往客厅中间一挪，哗啦啦倒出麻将：“来来来，趁火锅还没开先搓两圈！刘枫你快点哈，三缺一等到你嘞！”刘枫往麻将桌边一坐，搓着手喊：“搞快点搞快点，今天我手气好得很，非把你们的烟钱赢完不可！”张沛母亲端着火锅盆出来，拿汤勺敲了敲锅边：“搓啥子麻将嘛！先吃了饭再说！锅里头的鸭血都要煮化了！”
小葡萄趴在餐桌边盯着翻滚的红汤，咽了口口水：“妈！我要吃那个粉红色的肉！”苟丹丹夹了片嫩牛肉放进她碗里：“这是嫩牛肉，蘸点香油碟子，莫搞太辣了哈。”糖糖果果举着空碗喊：“我要鹌鹑蛋！要五个！”齐濮赶紧给她舀了几个：“慢慢吃嘛，锅里头还有嘞。你看你嘴角都沾到海椒了！”
张沛给每个人倒上唯怡豆奶，举起杯子喊：“来嘛来嘛，碰一个！今天大家都耍开心了噻？”张沛爸端着酒杯跟他碰了下：“巴适得板！宽窄巷子那边的茶铺安逸，下午搓麻将还赢了刘枫五十块钱！”刘枫差点把嘴里的毛肚喷出来：“哎呀爸！你咋个说起了嘛！等下我在牌桌子上赢回来！”
苟丹丹捞起一块煮得发胀的豆腐：“干妈，你这个火锅料炒得真的绝！又香又辣，比外头馆子头的还好吃！”张沛母亲笑得眼睛眯成缝：“好吃就多吃点嘛！锅里头还有脑花，你齐濮喜不喜欢吃嘛？”齐濮赶紧点头：“喜欢喜欢！我去拿个小碗来舀！”小葡萄指着齐濮的碗喊：“我也要吃脑花！是不是像豆腐一样嘛？”
吴芸赶紧夹了块土豆给她：“娃娃家家吃啥子脑花嘛，吃点土豆嘛，粉嘟嘟的好吃得很。”糖糖果果突然指着阳台喊：“快看！宽窄巷子爬出来了！”大家扭头一看，果然有只乌龟把前爪搭在盆沿上，张沛爸放下筷子走过去：“龟儿子还会越狱嗦！等下找个盖子盖到，莫等下爬得满屋子都是！”
刘枫趁机把碗里的脑花倒进火锅：“爸你快去盖嘛，等下乌龟爬过来把你麻将牌啃了！”张沛瞪了他一眼：“你娃才啃麻将牌嘞！快吃你的黄喉，再烫就老了！”苟丹丹给糖糖果果擦了擦嘴：“吃饱没有嘛？吃饱了等下跟小葡萄去看动画片，叔叔阿姨要搓麻将了哈。”
两个娃娃刚抱着平板坐到沙发上，张沛爸就把麻将推到中间：“来嘛来嘛，血战到底搞起！这回刘枫你娃不准耍赖哈！”刘枫摸起牌就喊：“哪个耍赖嘛！看我给你们整盘清一色！”吴芸在旁边洗牌：“你先把上回输的五十块还了来！”张沛母亲端着水果盘过来：“莫紧到搓嘛，吃点西瓜解哈辣！”
小葡萄突然举着平板跑过来：“奶奶你看！这个动画片头的乌龟跟宽窄巷子好像哦！”张沛母亲凑过去看了眼：“哎呀真的有点像嘞！等下给它们拍个照发朋友圈嘛，就喊‘今天在宽窄巷子捡的乌龟’！”苟丹丹笑得前仰后合：“干妈你好会整哦！等下配个图，保证你那些老姐妹点赞点爆！”
齐濮给乌龟盆盖上块纱网，走过来观战：“刘枫你这手牌有点悬哦，张沛爸都碰了两坎了。”刘枫把牌往桌上一拍：“悬啥子悬！我这盘肯定自摸！”话音未落，张沛爸把牌一推：“胡了！清一色带根！刘枫你娃快点给钱！”刘枫哀嚎一声：“哎呀龟儿子！手气咋个这么背嘛！”
糖糖果果被笑声吓了一跳，抱着平板跑过来：“你们在笑啥子嘛？我也要看！”苟丹丹把她抱到腿上：“看叔叔些输钱嘛。你要不要跟小葡萄去画乌龟嘛？拿蜡笔给宽窄巷子画壳壳！”小葡萄一听来劲了：“要得要得！我还要给它们画眼睛！”两个娃娃蹦蹦跳跳去拿画纸，客厅里只剩下麻将声和笑声混在一起，跟火锅的热气一样，把屋子熏得暖烘烘的。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把巷子照得昏黄。张沛起身把阳台的灯打开，乌龟在盆里慢悠悠爬着，壳子上反射着暖光。厨房里传来张沛母亲收拾碗筷的声音，时不时飘出几句成都话的念叨：“这盘火锅汤汤还剩那么多，明天煮面条肯定安逸……”
刘枫揉着被敲痛的脑壳，还在跟张沛爸争执着上盘牌的输赢。苟丹丹和吴芸凑在沙发上看小葡萄的画，画上的两只乌龟长着圆滚滚的身子，眼睛被涂成了红色，旁边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宽窄”和“巷子”。齐濮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切，嘴角忍不住上扬——这一屋子的烟火气，就跟成都的天气一样，湿热里带着股子熨帖人心的暖，让人觉得日子就该这样，吵吵闹闹，却又实实在在地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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