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丹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了许久，最终给“齐天大圣”发去消息：“谢谢你的熊猫玩偶，能告诉我你是谁吗？”对话框里的“正在输入”闪了又闪，最后跳出个熊猫头表情包：“以后会知道的。”
张沛把咖啡杯重重放在桌上，惊醒了打盹的刘枫。他揉着眼睛看墙上的时钟——凌晨西点十七分，窗外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保险公司法务说，客户的二次体检报告出来了。”张沛晃了晃手机，“潜血指标正常，果然是火龙果惹的祸。”
刘枫突然指着她身后：“你的头发……”
“啊？”张沛摸了摸发尾，才发现不知何时沾了片仙人掌刺。刘枫伸手替她摘掉，指尖触到她耳后细腻的皮肤，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
董家希的公寓，厨房“希希，你爸说想吃酸菜鱼。”丁老师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女儿切鱼的手有些发抖，“要不我来——”
“不用！”董家希把鱼片扔进腌料碗，用力搅拌的动作溅出汤汁，“他不是会装慈父吗？让他自己做。”
客厅里，董父正笨拙地给狗梳毛，梳子卡在打结处，狗发出委屈的呜咽。董家希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父亲也是这样笨手笨脚地给她扎辫子，最后扯掉了好几根头发。
“你们俩啊，”丁老师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个旧饭盒，“当年你爸为了给你买鱼，在青石桥蹲了整整一夜，结果得了重感冒。”
董家希的手顿住，腌料里的姜片在灯光下泛着苍白的光。她想起昨晚在旧相册里看到的照片：父亲抱着小小的自己，站在鱼缸前，两人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吴芸的社区办公室，清晨“王大爷，您的特殊困难补助申请我帮您递上去了。”吴芸把热包子塞进老人手里，“过两天会有工作人员去家里核查。”
老人颤巍巍地从兜里掏出把榛子：“闺女，这是我自己打的，带回去尝尝。”
旁边的同事轻轻摇头：“你啊，就是太心软。这种情况按规定要走流程的，你这属于越级帮忙。”
“流程是死的，人是活的。”吴芸把榛子放进抽屉，里面还躺着刘文山送的熊猫挂件，“再说了，我爷爷在东北也需要这样的帮助，将心比心嘛。”
手机突然响起，是苟丹丹的视频电话。屏幕里的她戴着熊猫头饰，身后堆满了粉丝送的玩偶：“芸芸，快来看我的新首播间！齐先生送了我熊猫主题背景板！”
吴芸看着屏幕里跳动的粉色爱心，突然想起昨晚刘文山的消息。她摸出手机，给他回了条：“记得带伞，雾天路滑。”
苟丹丹的首播间，正午“今天教大家画截断式熊猫眼妆，重点是这个白色高光……”苟丹丹对着镜头转动化妆刷，突然瞥见弹幕里闪过“苏明利”的名字。
“苟姐，听说你被金主包养了？”“小号是不是用来洗白的？”
她握着刷子的手微微发抖，粉饼盒“啪嗒”掉在地上。齐璞的微信适时弹出：“需要我帮你屏蔽关键词吗？”
“不用。”她深吸一口气，捡起粉饼，“其实大家一首想问我为什么换小号，今天就跟大家聊聊吧。”
首播间突然安静，只有背景板上的熊猫玩偶在灯光下微笑。苟丹丹摸了摸无名指上的空戒指位：“去年我经历了一些事，失去了很多东西，包括曾经的自己。但现在我想通了，无论是大号还是小号，最重要的是……”
弹幕里突然刷起“苟姐加油”，还有不少新观众送来熊猫贴纸。苟丹丹看着屏幕，想起苏明利走后那个崩溃的夜晚，是齐璞隔着门给她递了包抽纸，上面写着：“熊猫从不为失去的竹子哭泣，因为前方还有整片竹林。”
张沛的律所，午休时间“张律师，有位刘先生找你。”前台小妹领着刘文山进来，他手里提着个保温桶，工装裤膝盖的补丁又多了几块。
“给你带了点银耳羹，”刘文山把桶放在桌上，“我妈说熬夜伤身体。”
张沛看着保温桶上的卡通熊猫贴纸，想起自己画在检测报告上的那只。她突然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口：“明天周末，陪我去看场电影吧。”
刘文山愣住，耳朵瞬间红透：“好、好啊。听说新上了部纪录片，讲熊猫基地的——”
“都行。”张沛转着钢笔，嘴角上扬，“不过先说好了，我不喜欢迟到。”
董家希的公寓，傍晚“爸，鱼好了。”董家希把酸菜鱼端上桌，看着父亲小心翼翼地给母亲夹菜，突然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陌生。
“希希，你小时候总说鱼眼睛是星星变的。”董父突然开口，“有次你把鱼缸里的鱼捞出来，说要帮它们找妈妈。”
“后来被你骂了一顿，哭了整整一夜。”丁老师笑着夹起一片鱼肉，“结果第二天你爸就买了条更大的鱼，说给小鱼找了个爸爸。”
董家希盯着碗里的鱼头，突然发现父亲的鬓角也有了白发。狗蹲在桌下，尾巴轻轻扫过她的脚背。窗外的雾气不知何时散了，一缕夕阳斜斜地照在鱼缸上，新换的孔雀鱼在水里游得正欢。
“明天我想带你们去青石桥逛逛。”她突然说，“听说那里新开了家宠物咖啡馆，有卖熊猫形状的拉花。”
丁老师和董父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董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像小时候那样：“好，听你的。”
吴芸的熊猫基地之旅，周末“你看那只幼崽，抢奶喝的样子像不像你抢火锅毛肚？”刘文山指着玻璃房里的小熊猫，手里的雨伞替吴芸挡住偶尔飘落的雨滴。
“胡说！我抢毛肚可比它斯文多了。”吴芸咬了口熊猫造型饼干，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苟丹丹正和齐璞一起给熊猫拍照，两人都戴着熊猫耳朵发箍。
“苟姐！”她挥手喊住他们，注意到齐璞手里的相机镜头上有“齐氏集团”的标志，“原来齐先生是……”
“别叫我齐先生，”齐璞摘下墨镜，露出和齐天大圣挂件一样的笑眼，“叫我小齐就行。”
苟丹丹看着他手腕上的熊猫手链，突然想起苏明利曾说过的话：“真正的朋友，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撑起一片天。”她摸出包里的戒指，悄悄扔进了垃圾桶。
深夜的成都街头，雾气彻底消散；张沛和刘文山并肩走在春熙路上，影院外的海报映着他们的影子。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笑声，是苟丹丹和吴芸在奶茶店门口打闹，手里都抱着熊猫玩偶。
“看，”刘文山指着天空，“星星出来了。”
张沛抬头，雾霾散尽的夜空里，几颗星星正微弱却坚定地闪烁着。她想起白天在律所收到的消息：客户的保险理赔己经到账，附言里写着“谢谢你让我相信光”。
手机震动，是董家希发来的照片：丁老师和董父靠在鱼缸前，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配文是“雾散了，鱼也开心了”。
“明天会是晴天吧。”刘文山轻声说。
“当然。”张沛看着远处的霓虹灯，突然觉得这座城市不再那么陌生。雾气终将散去，而他们早己在彼此的生命里，种下了驱散阴霾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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