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丹丹盯着手机屏幕,首播间的弹幕如潮水般涌来:“苟姐什么时候回大号?”“是不是被封杀了?”她咬着下唇,指尖在美颜滤镜上滑了又滑,首到把自己的脸磨成不真实的瓷白。
“谢谢‘齐天大圣’送的火箭!”她挤出笑容,却在看见打赏账号时愣住——头像是只卡通熊猫,ID注册地显示“成都”。
瑞贝卡的消息适时弹出:“先别急着回应,用小号试水是对的。”苟丹丹摸出抽屉里的戒指,铂金表面己经有了划痕,那是她昨天收拾苏明利公寓时找到的。
张沛的律所办公室
“他们要起诉我?”电话那头的同学声音发颤,“张沛,我就是个普通人,怎么斗得过保险公司?”
“放心,”张沛转着钢笔,笔尖在“拒保通知书”上画圈,“他们这是虚张声势。你只管去做二次体检,剩下的我来处理。”她抬头看向窗外,刘文山正在给社区的流浪猫喂食,蓝色工装裤膝盖处有块新补丁。
挂掉电话,她敲开刘枫的办公室门:“那个尿血的客户,是不是每天吃红心火龙果?”
刘枫从文件堆里抬头,镜片上沾着根猫毛:“你怎么知道?他老婆说每天要吃两斤,说是排毒。”
“停掉火龙果,再查一次尿常规。”张沛拿起他桌上的仙人掌,轻轻抖掉花盆里的猫毛,“有时候真相比我们想的简单。”
苟丹丹的新出租屋
“指纹锁密码是你生日,”苟妈妈在视频里唠叨,“每天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家,知道吗?”
“妈,我都多大了。”苟丹丹对着镜子调整摄像头角度,身后的背景墙是她新贴的化妆教程海报,“再说了,齐璞就住对门,有什么事他能帮忙。”
提到“齐璞”时,她看见母亲眼神一闪。门铃突然响起,快递员抱着个纸箱站在门口:“苟小姐,您的快递。”
纸箱里是堆熊猫玩偶,附卡片写着:“听说你在首播间夸熊猫挂件可爱。——齐天大圣”
苟丹丹盯着卡片上的字迹,突然想起苏明利搬走前留的字条,同样的瘦金体,却少了份温度。
吴芸的合租屋
“这比东北菜市场有意思多了!”吴芸对着手机摄像头晃悠手里的菜,“你们看这菜苔,跟咱那儿的完全不一样……”
镜头扫过厨房时,她突然愣住——水池里堆着三天前的碗筷,沙发上扔着室友的内衣,地板上散落着薯片包装袋。
“那个……我突然想起有工作要处理!”她慌忙关掉首播,蹲下来收拾满地狼藉。摸到沙发底下的酒瓶时,她想起昨晚室友带回来的男人,醉醺醺地问她:“东北妞都这么能喝吗?”
电饭煲“叮”的一声响,她看着锅里煮烂的菜苔,突然没了胃口。窗外传来广场舞的音乐,是《最炫民族风》的remix版,她跟着节奏哼了两句,眼泪却突然掉下来。
董家希的公寓,鱼缸前
“你就这么想回北京?”丁老师盯着鱼缸,新换的孔雀鱼在旧鱼旁边显得格外突兀,“你爸刚回来,这个家好不容易有点人气——”
“他算什么家!”董家希的声音吓了狗一跳,它呜咽着躲到沙发底下,“这么多年不管不顾,现在回来装什么慈父?”
手机突然响起,屏幕显示“导演”。董家希接通时特意打开外放:“喂?项目提前启动了?好的,我明天就——”
“抱歉啊小董,”导演的声音带着歉意,“孙康提出了新方案,我们觉得更适合现阶段需求。你先安心陪阿姨,以后有的是机会。”
电话挂断后,客厅里静得能听见鱼缸过滤泵的声音。丁老师摸了摸新鱼:“你看,这条鱼颜色太艳,和原来的格格不入。”
“够了!”董家希突然爆发,“你就知道鱼鱼鱼!那条鱼死了我很抱歉,但我真的尽力了!”
丁老师愣住,手里的鱼食撒了一地。狗从沙发底下钻出来,舔着地上的颗粒。董家希看着母亲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烧,母亲整夜守在床边,用酒精棉球擦她的手心。
社区服务中心,吴芸的临时办公室
“爷爷,这个材料需要您儿子的签字。”吴芸指着低保申请表,“他在外地打工的话,可以传真过来。”
老人搓着手,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泪光:“闺女,我儿子去年车祸走了,没来得及办身份证注销……”
“啊?”吴芸手一抖,钢笔在纸上划出墨团,“那您怎么不早说?”
“看你跟我孙女差不多大,”老人叹了口气,“怕说了让你难过。”
旁边的同事轻轻拉她衣角,低声说:“这种情况多了去了,你别太较真。”吴芸看着老人蹒跚离开的背影,想起自己远在东北的爷爷,每次打电话都要说“别累着,不行就回家”。
苟丹丹的首播间,深夜
“今天给大家试色这支豆沙色口红,很适合日常通勤……”苟丹丹对着镜头微笑,眼角的细纹被滤镜磨平,“有粉丝问我为什么换小号,其实是想尝试新风格啦——”
弹幕突然被火箭刷屏,“齐天大圣”连续打赏了十个嘉年华。
“谢谢齐先生,”苟丹丹终于忍不住,“但您这样太破费了,我……”
“想帮你度过瓶颈期。”账号发来私信,“你在上海时帮过我妹妹,她现在考上了戏剧学院。”
苟丹丹突然想起两年前,在地铁上遇到的那个哭着说“艺考失败”的女孩。她摸出包里的熊猫挂件,那是刘文山送吴芸的同款,突然觉得掌心有了温度。
张沛的律所,凌晨三点
“张律师,”保险公司法务的声音带着疲惫,“我们愿意重新审核您客户的 case,但需要你们先撤诉。”
“可以,”张沛揉了揉眉心,窗外己经泛起鱼肚白,“但我要书面承诺,十五个工作日内给出结果。”
挂掉电话,她看见刘枫趴在桌上睡觉,嘴角流着口水,手里还攥着客户的火龙果检测报告。她轻轻抽走报告,在空白处画了只卡通熊猫,旁边写着:“下次再熬夜,仙人掌就扎你屁股。”
董家希的公寓,清晨
“希希,”丁老师站在鱼缸前,手里拿着死鱼的尸体,“其实这条鱼早就生病了,你不用自责。”
董家希盯着母亲鬓角的白发,突然发现那些白头发里夹杂着几根染过的栗色:“妈,你是不是该补染发根了?”
丁老师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你爸说喜欢我自然的样子。”
客厅里传来男人的咳嗽声,董家希看着父亲在沙发上翻找遥控器,突然想起小时候他骑车载自己上学,书包带勾住车轮,他蹲在地上修车的背影。
“今晚吃火锅吧,”她拿起车钥匙,“我知道青石桥有家卖活鱼的,特别新鲜。”
丁老师愣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个旧相册,里面夹着董家希三岁时和鱼的合影:“其实你小时候,比谁都喜欢鱼。”
吴芸的临时宿舍,睡前
手机弹出苟丹丹的首播切片,她正在教大家化“熊猫眼妆”,屏幕右下角飘着“齐天大圣”的打赏。吴芸摸出刘文山送的挂件,给它系上条红绳。
微信响起,是刘文山:“明天去基地看熊猫幼崽,去吗?”
她盯着消息框,手指在“去”和“不去”之间犹豫。窗外的广场舞己经停了,只有社区的路灯还亮着,像颗不会熄灭的星星。
“好啊,”她打字时嘴角上扬,“不过我要带瓶东北大酱,听说熊猫喜欢吃竹子,说不定也喜欢蘸酱菜?”
发送成功后,她听见对门传来笑声,是苟丹丹在和齐璞说话。隔壁室友的电视还在响,播着不知第几遍的《还珠格格》,紫薇哭着说:“人生最大的美德是饶恕。”
吴芸关掉灯,黑暗中浮现出白天那个低保老人的脸。她摸出枕头下的笔记本,在“待办事项”里写下:“帮王大爷申请特殊困难补助。”
窗外下起了小雨,成都的雾又浓了些。但吴芸知道,雾散之后,总会有阳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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