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图腾与火药箭》
护城河的腐殖气息裹着硝烟钻进鼻腔时，林小夏的腕骨突然灼痛起来。月光穿透芦苇荡，照得腕间玉纹泛起妖异的青紫，那蜿蜒的纹路竟像是要挣脱皮肤游出来。她下意识按住玉玺残片，指尖触到阿飘白发凝结的冰晶，凉意顺着经络漫上心头。
"西北......三十匹......"阿飘的声音像是从碎冰里挤出来的，残魂凝成的虚影贴在林小夏耳后，白发垂落处结出细小的霜花。她忽然想起三日前这人用这缕白发替她绾发时，冰丝拂过后颈的酥麻。
赵匡胤嗤笑着将虎符拍进泥沼，飞溅的污水沾湿林小夏的裙角。他额角青筋在火光中跳动："契丹狼崽子倒是讲究，杀人还要焚香沐浴不成？"话音未落，对岸磷火骤亮，数百簇幽绿光点随浪起伏，竟是将火药箭镞藏在水面之下。
阿飘的白发突然暴涨，在爆炸气浪掀起的瞬间织成银网。林小夏被他残魂裹挟着扑倒时，鼻尖撞上他虚化的胸膛，竟嗅到一缕沉水香的余韵。这是她第一次离他这样近，近到看清他睫羽上凝着的冰渣，在火光中折射出琉璃般的光晕。
"屏息！"
冰盾炸裂的脆响混着契丹人的狼嚎刺破耳膜。林小夏蜷缩在阿飘的残魂庇护下，看见赵匡胤的玄色衣袂掠过燃烧的芦苇，虎符吸起的碎石在空中划出金色轨迹。他背上的旧疤在热浪中扭曲，像条盘踞的恶龙。
符莺儿的纸鸢残骸在硝烟中自燃，灰烬拼出的契丹文泛着血光。林小夏抚摸着玉玺残片上的裂痕，突然被赵匡胤擒住手腕。他掌心滚烫的茧子磨得她生疼："小娘子细皮嫩肉，倒是能换三车梨花白。"
"你敢！"钢笔尖戳进他虎口时，林小夏自己都惊异于声音里的颤意。阿飘残魂化作的冰盾正在崩解，细碎的冰晶落进她领口，凉得心口发紧。强磁干扰让箭雨轨迹偏移的刹那，她突然看清契丹死士裂开的狼头面具下——那机械复眼的虹膜上，赫然印着天机阁的玄鸟徽记。
河床震颤的瞬间，林小夏的玉玺残片脱手坠入淤泥。阿飘的虚影突然凝实，苍白指尖掠过她鬓边碎发："东南旧河道......"未尽的话语被爆炸吞没，他残存的白发寸寸断裂，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
"老鬼埋的破铜烂铁倒是趁手！"赵匡胤大笑着踹飞半截辽甲，锋刃割裂的契丹战马嘶鸣着跌进火海。林小夏却盯着符莺儿水中的倒影——那腐烂甲胄内层的铭文刺得眼底生疼。显德三年的月光仿佛穿透时空，照见符氏女子在军械库描摹图纸的侧影。
阿飘的残魂在灵力漩涡中重聚时，白发己淡得近乎透明。他虚化的手掌按上林小夏心口，契约纹路蔓开的瞬间，五百年前的运粮船破水而出。船板夹层的火油倾泻时，林小夏忽然看清他眼底破碎的星光——那是她在现代实验室里调试时空仪时，仪器故障迸溅的蓝色电弧。
"记住......玉纹85%......"阿飘最后的低语散在热浪里，白发化作的冰尘扑在她睫毛上，像诀别的吻。赵匡胤的狂笑突然卡在喉间，他撕开衣襟露出心口转动的青铜齿轮，沙陀文的"弑主者"在火光中明灭。
林小夏颤抖的指尖抚过逆转至84%的玉纹，现代办公室的记忆碎片突然涌入——期货大盘跳动的数字与眼前燃烧的黄金K线图重叠。她终于明白那些浮尸后颈的二维码意味着什么，当扫描光扫过最新浮现的千年古尸时，玉玺残片突然发出悲鸣。
符莺儿的冷笑从水底传来："好妹妹，你猜当年是谁把阿飘的尸身......"
未尽的诘问被鬼市灯笼拼成的点赞手势截断。林小夏将渗血的手掌按在玉纹上，突然轻笑出声。阿飘消散前最后那个眼神，分明与三更天为她添灯油时一般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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