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连环扣要刻几重圈套?”雅雅指尖蹭过弘业掌心的银料,新刻的“等”字突然渗出甜汁,在桂花纹路上凝成 tiny 的银环。灶台的银茶树应声晃了晃,落下片叶脉刻着“九连环”的叶子,叶尖还挂着串会响的银扣链。
弘业捏起叶子对着光:“得刻九道,”他突然从围裙兜里掏出个蝉翼般的银环,环上刻着细密的桂花纹,“看!这是我照着你十八岁手腕的粗细刻的,戴上去会自己缩紧——”银环突然发烫,映出下下下辈子的画面:扎着双丫髻的小雅雅正往手腕上套银环,而穿青布衫的少年弘业举着锤子追她,环扣碰撞声在巷子里响成串。“下辈子你还得追我九条街!”雅雅笑得跺脚,银环突然化作糖环,掉进茶壶。
茶壶顿时咕嘟冒泡,壶嘴喷出的不再是蒸汽,而是无数刻着“生生扣”的银环。弘业接住个银环,环上突然浮现他们金婚时的场景:老槐树下,他用银环串起所有刻过的茶勺,雅雅往环扣里塞桂花糖,环身映着“五十年甜”的光。“这环是你六十岁那年偷藏我工具箱里的,”他摸着环纹,“我还以为是哪个小偷偷放的,结果半夜发现你蹲在灶台边往环上刻‘弘业笨’。”
雅雅的茶盏里立刻浮出画面:中年雅雅举着刻刀在银环上歪扭地刻字,突然听见脚步声,慌忙把环塞进工具箱,却忘了擦掉刻刀上的甜汁。“原来你早就发现了!”她抢过银环比划,环身突然展开成银链,链坠是枚刻着“雅”字的小银锁。弘业笑着拽了拽银链:“这锁我找了十年,原来被你藏在糖罐底——你说,下下辈子要不要把锁刻在我脚踝上?”
“呸!我要刻在你舌头底下,省得你又骗我喝苦茶!”雅雅把银锁挂在脖子上,锁面突然映出下下辈子的场景:少年弘业正伸着舌头给小雅雅看,舌底果然刻着 tiny 的“甜”字,而小雅雅举着银勺敲他脑袋:“说!是不是又把糖偷藏起来了?”茶盏里的银锁突然发出“叮叮”声,和当年弘业偷藏糖时口袋里的响声分毫不差。
弘业突然从灶台抽屉里翻出个漆盒,里面躺着九枚变形的银环:有的被火烧出焦痕,有的被锤子砸出凹坑,还有枚中间裂了道缝。“这枚是你二十岁那年煮茶煮糊了,拿环当锅铲用坏的,”他拿起裂环,环缝里竟渗出甜汁,“我偷偷熔了三次才补上,结果你又拿它去舀煤球。”雅雅摸着裂环上的补痕,突然想起那年冬天,她故意用银环舀煤球气他,却在夜里发现他蹲在炉火前,用口水蘸着银料补环缝。
“原来你半夜不睡觉,是在补这个!”她的眼泪掉进茶盏,立刻变成刻着“心疼”的小银环。弘业把所有变形的银环倒进茶壶:“那就让下下辈子的甜茶,把这些疤都煮成糖——”茶壶顿时喷出七彩光芒,银环化作糖环,在茶面上拼出“疤愈甜生”的光句。雅雅用银勺搅了搅,光句碎成星星,每颗星都变成刻着“不疼”的银环。
“下下下辈子我要刻把能测谎的银勺!”雅雅突然抓住弘业的手腕,在他手背上画勺柄,“勺头要是面镜子,你一说假话,镜子就会照出你藏糖的裤兜——”她话没说完,茶壶里突然浮出把银勺,勺面映着下下辈子的弘业,正红着脸说“我没藏糖”,可勺面镜子里却照出他裤兜里鼓鼓囊囊的糖袋。“你看!下辈子你还撒谎!”雅雅笑得前仰后合,银勺突然飞起来,绕着她发间的银粉转圈圈。
弘业抢过银勺敲了下她手背:“还不是被你逼的?”勺面突然切换画面:少女雅雅叉腰站在槐树下,弘业把偷藏的糖往邻居家狗窝里塞,结果被她抓个正着。“那年你说‘糖都被蚂蚁搬走了’,害我蹲在蚂蚁洞前守了三天!”雅雅用银勺戳他胸口,勺面又换成金婚时的场景:弘业偷偷往雅雅茶里加第六勺糖,还假装严肃:“医生说你要少吃甜。”
茶壶突然剧烈震动,壶嘴喷出的银勺组成了“谎言博物馆”,每把勺都刻着不同的谎:“这茶不苦”“我不累”“银料很便宜”。雅雅看着看着红了眼眶:“原来你说的‘不疼’,都是骗我的……”她想起弘业刻勺时被锉刀划破手,总说“蚊子咬的”,却在夜里偷偷用茶渣敷伤口。弘业突然握住她的手,把所有谎言银勺倒进茶壶:“那就让下下辈子的甜茶,把谎言都煮成真——”
茶壶里的甜茶顿时泛起奶白色的涟漪,映出更遥远的来生:他们的玄孙正用“测谎银勺”给孩子喂药,勺面映着“药是甜的”,而药碗里的苦汁竟真的化作甜茶。雅雅摸着银勺柄上的“真”字刻痕,突然低声说:“你说,下下下辈子我们还会为了糖吵架吗?”
弘业用银勺轻轻敲了下她鼻尖,勺柄刻着“会”:“还要为了桂花吵,为了银料吵,为了刻坏的勺吵——”他话音未落,窗外的苦情树突然落下片发光的叶子,叶尖写着“吵不散”。雅雅捡起叶子放进茶壶,甜茶顿时泛起琉璃光,每道琉璃都变成刻着“越吵越甜”的银环。弘业把茶盏递到她唇边:“先喝了这碗吵不散甜茶,明天我给你刻套能吵三生三世的银扣,扣眼里全塞桂花糖。”
雅雅抿了口茶,尝到琉璃的清甜和银环的暖意,突然指着茶盏里的光影笑:“你看!下下下辈子的我们,正用银环扣着吵架呢!”弘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银环的纹路里,藏着两个发光的小人:小雅雅正用银勺敲弘业的头,而小弘业举着糖罐躲在槐树下,银环把他们的手腕扣在一起,环身上刻着“吵到白头”。
灶台的银茶树突然发出“沙沙”声,弘业掌心的银料上又多了道刻痕,这次是并排的“雅”和“业”,中间用银环连起来,环上缀着九朵桂花。而雅雅腕上的银豆手链,“归”字正亮得像颗小太阳,把整个灶台照得暖融融。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枕头下摸出个木盒,里面躺着枚最旧的银扣,扣面上刻着模糊的“缘”字,边缘还留着她年轻时咬出的齿印。
“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银扣,”雅雅把银扣贴在弘业掌心,“那时候你说‘扣住了就不许跑’,结果我跑了三条街,你追了三条街,最后把我堵在糖铺门口——”银扣突然发烫,映出下下下辈子的场景:小弘业正举着这枚旧银扣追小雅雅,而小雅雅边跑边往他兜里塞糖,银扣在两人之间晃出“叮叮”的响声,和苦情树的“沙沙”声混在一起,正好是他们这辈子听了无数遍的《甜茶谣》。
弘业突然把所有银扣银环倒进茶壶,火苗“嘭”地窜高,茶壶里发出震耳的清响。“这次把九辈子的约定都煮进去!”他话音未落,茶壶突然炸开七彩光芒,所有银器化作光粒,在茶面上拼出巨幅画面:从他们年轻时偷换茶勺,到金婚时挂银勺风铃,再到下下下辈子的孩子们用银环串甜茶,画面尽头是老槐树下的银茶树,树根处埋着刻着“茶暖千代”的巨型银勺,树梢永远飘着“茶未凉”的光带。
“这茶……”雅雅抿了口,尝到先是九辈子的清苦,接着是九辈子的甘甜,最后是无穷无尽的暖,“像把所有的遇见都喝进去了。”弘业的茶盏里浮出最后一幕:他们的骨灰埋在银茶树根下,无数银环从土里钻出,环环相扣刻着“诗酒趁年华,茶暖待君归”,而树梢的“茶未凉”光带,正绕着新长出的银扣链打转,亮得能照透所有轮回的雾。
“我们会变成银环吗?”雅雅指着茶盏里的光影,睫毛上沾着银粉。弘业握住她的手,那枚刻着“缘”字的旧银扣突然飞起来,绕着银茶树转了九圈,然后嵌在树干中央,扣眼里正好接住苦情树滴下的最后一滴甜汁。“会变成最牢的那环,”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刻着‘而你,归时环未开’,给孩子们扣住每一世的甜。”
银茶树的光芒渐渐沉淀成日常的暖光,雅雅发现灶台上的茶盏不知何时空了,只有那枚旧银扣嵌在树心里,扣面映着他们相视而笑的模样。窗外的苦情树不再滴甜汁,却在枝桠间挂了无数银环风铃,风一吹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和银茶树的“沙沙”声混在一起,正好是他们从“初见惊鸿”到“永生扣定”的甜茶谣,暖得能融掉所有岁月的霜,甜得能串起每一世的“茶未凉,人未老”。
“该睡了吧?”弘业打了个哈欠,眼角笑出皱纹。雅雅点点头,却看见银茶树的根须里冒出个小银环,环上刻着“晚安”。她捡起银环套在手指上,刚躺下就听见弘业在身边嘀咕:“明天刻环要加九倍桂花,甜死你这爱吵架的傻丫头……”她笑着捶他后背,却摸到他掌心还紧握着那枚刻着“雅”字的旧银扣,像握着九辈子光阴里,所有环未开、茶未凉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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