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空间的琉璃亭内,谢长宁的魂体被灵泉托举至半空,刘德仁手持三根细如发丝的银针,针尖泛着幽蓝光芒。老鬼指尖轻弹,银针如活物般穿透她的魂脉,剧痛如潮水般袭来,比前世胡林飞灌下的毒酒更令人窒息。
“医道第一步,是学会对自己狠。”刘德仁捻须冷笑,“前世你连扎自己一针的勇气都没有,活该被胡林飞踩在泥里!”
谢长宁想反驳,却发不出声。魂体上的银针正渗出黑色雾气——那是前世积压二十年的怨气与恐惧。她看见镜像中26岁的自己,面对胡林飞递来的毒酒不敢反抗,面对王玉娇的欺凌只会流泪,连给女儿星儿治病时都手抖得扎不进穴位。
“啊!”她终于发出痛呼,银针穿透魂体的瞬间,前世被胡母踢翻安胎药的画面闪过,“我……我懂了!”
刘德仁袖中飞出一面青铜镜,镜中映出谢长宁颤抖的指尖:“看好了,这是神医门‘无影三针’——第一针‘续命’可吊人七日性命,第二针‘穿肠’能令六腑溃烂,第三针……”他忽然停住,银针在镜中化作血色莲花,“第三针叫‘凤凰泣’,需以至亲血脉为引,可破世间万毒。”
谢长宁盯着镜中银针的轨迹,想起父亲信里提到的“寒梅映雪”。原来每封信的笔锋转折,都是无影三针的针法图谱。她试着运转灵泉中的灵气,指尖竟凝出一枚透明的气针,却在即将刺入魂体时骤然消散。
“不够狠!”刘德仁挥袖撤去灵泉,谢长宁的魂体重重摔在琉璃砖上,“你当灵修是儿戏?当年你父亲被突厥人挑断脚筋,仍用碎骨当针,在狱中刻下整本《青囊经》!”
镜像切换,谢长宁看见父亲谢仁贵被囚在黑风岭的地牢,浑身血污却眼神坚毅。他用断指蘸着血,在石壁上刻下神医门的毒术图谱,每一笔都深可见骨。而他胸前的玉佩碎片,正与她的魂体产生共鸣。
“父亲……”她摸向胸前的玉佩碎片,灵气顺着碎片涌入魂脉,这次指尖的气针竟凝而不散。
“这就对了。”刘德仁点头,“用怨气为刃,以灵气为锋。看好了,无影三针的真正用法——”
老鬼抬手挥针,三根银针如流星般射向雾海深处。谢长宁看见针尖分别点中三个虚影:胡林飞、老皇帝、刘玉娇。胡林飞的虚影被“穿肠”针穿透,瞬间化作黑雾;老皇帝中了“续命”针,却在黑雾中痛苦挣扎;刘玉娇的虚影被“凤凰泣”针射中,竟浮现出镇北王府的族徽。
“为何老皇帝中了续命针还在痛苦?”她皱眉。
“因为他心中有愧。”刘德仁冷笑,“续命针需配合‘悔悟散’使用,否则便成蚀骨毒。当年他陷害镇北军,双手沾满鲜血,哪有脸面活在世上?”
谢长宁忽然想起前世胡林飞给她喝的慢性毒药,正是用了“穿肠”针的原理,却不知解药就在《千金方》的批注里。她翻开医书,果然在“毒术篇”找到解法——需用天山雪莲花蕊和镇北王府的寒梅露水。
“记住,”刘德仁将银针刺入她魂脉的“心俞穴”,“以后每练一针,便在镜中刻下仇人的名字。等十二面铜镜都刻满,便是你重返现世之时。”
谢长宁咬碎牙忍下剧痛,用灵气在铜镜上刻下“胡林飞”三字。每一笔划都渗出黑色雾气,却在结尾处凝成一朵血色莲花。她想起前世胡林飞将女儿卖给牙婆时的冷笑,想起他踩碎她讨饭碗时的绝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老鬼,”她抬头,眼神比针尖更锋利,“我要学‘凤凰泣’针法。”
刘德仁挑眉:“此针需至亲血脉为引,你可想好了?”
谢长宁望向镜中父亲的虚影,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玉佩碎片。她握紧拳头,灵气在魂脉中奔涌,指尖的气针竟染上血色:“我以镇北王府血脉为引,誓要让仇人血债血偿!”
老鬼抚掌大笑,白雾中浮现出十二面青铜镜,每面镜中都映出谢长宁坚毅的脸。她看见第一面镜中,十五岁的自己正在悦来客栈与顾沉渊对视,而胡林飞的虚影被“穿肠”针锁定,正在暗处发抖。
“好!”刘德仁挥手撤去镜像,“从今日起,每日卯时初刻练针,子时末刻制毒。若敢偷懒——”他指了指琉璃亭外的血雾,“便让你重温前世被毒死的滋味!”
谢长宁强撑着起身,将三根银针收入袖中。灵泉再次漫过魂体时,她不再感到剧痛,反而觉得灵气在修补前世的伤痕。她摸出《千金方》,在“无影三针”章节写下批注:“以血为墨,以恨为锋,凤凰涅槃,必浴血而生。”
大乾三十三年的秋日,当现世的谢长宁在绣摊前绣完最后一朵寒梅时,灵修空间的她正将第三根银针刺入魂脉。剧痛中她露出冷笑,因为她知道,每一针下去,离复仇的日子便近了一日,而胡林飞等人的末日,正在灵泉的雾气中悄然逼近。
“胡林飞,”她对着铜镜呢喃,“下一次见面,我会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医者仁心’——只不过,我的仁心,只给值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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