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空间的灵泉之上,谢长宁的魂体踉跄着向前扑倒,溅起大片水花。刘德仁的笑声从琉璃亭传来:“瞧瞧你这架势,哪像镇北王府的孙女?分明是坠地的母鸡!”
她咬牙爬起,望着灵泉中自己狼狈的倒影。这是她练习轻功的第三日,老鬼传授的“踏雪无痕”心法看似简单,实则需要将灵气均匀运至足底,每一步都要踩在灵泉的涟漪中心。前世她连快跑都怕摔倒,如今却要在虚无的魂体状态下掌握这般精妙的武学。
“再来!”刘德仁挥袖抛出十二枚铜钱,悬浮在灵泉上方,“踩着铜钱过泉,若弄湿一枚,便加练三个时辰!”
谢长宁深吸一口气,运转《千金方》中记载的“灵脉导引术”。灵气顺着魂脉涌至足底,她试着迈出第一步,却因用力不均首接踩碎铜钱,整个人栽进灵泉。
“废物!”老鬼甩袖卷起水花,“前世你被柳氏的儿子追打时,若会这招,早该踹他裤裆,哪至于被按在泥里吃土!”
镜像突然闪现,谢长宁看见十二岁的自己被追至河边,摔进泥坑时溅起的污水糊了满脸谢宝财举着木棍大笑:“野种,也配读书?”而她只能抱着书本蜷缩,任由泥点溅上父亲留下的玉佩。
“啊!”她怒吼着起身,灵气在魂脉中奔涌,这次竟稳稳踏在铜钱上。第一枚、第二枚……第七枚铜钱突然碎裂,她在空中一个旋身,竟借着灵气缓冲稳稳落在对岸。
“有点意思。”刘德仁捻须点头,“用怨气作动力,虽非正统,倒也契合你的命格。”
谢长宁望着掌心的灵气微光,想起父亲信里的“挺首脊梁”。原来真正的强大,不是隐忍退让,而是能随时挥出拳头。她摸出袖中的银针,试着将轻功与毒术结合,针尖竟在灵气包裹下浮于水面。
“老鬼,”她抬头,“能教我用轻功施针吗?”
刘德仁挑眉,指尖飞出三枚银针:“看好了!‘踏雪无痕’配合‘无影三针’,需在移动中锁定七经八脉——”话音未落,银针己穿透雾海中的肖海田虚影,分别点中他的“足三里”“膻中”“百会”穴。
谢长宁看见虚影化作黑雾,想起前世谢宝财在她嫁入胡家后,仍时不时来勒索银钱,每次都骂她“克父克母的贱种”。如今回想,他背后必有胡林飞撑腰,为的是断了她与王家村的联系。
“第七日,该练真功夫了。”刘德仁挥手撤去铜钱,灵泉表面结出一层薄冰,“踏冰而行,若能做到足不沾冰、衣不沾雾,才算小成。”
谢长宁深吸一口气,踏上冰面。灵气在足底凝成透明气垫,竟真的如履平地。她试着加快速度,白雾在身后凝成残影,竟与镜像中父亲练剑的身影重叠——原来父亲信中“寒梅映雪”的身法,正是镇北军的独门轻功。
“好!”刘德仁抚掌大笑,“再试试这个!”他抛出一枚铜钱,谢长宁旋身接住,发现铜钱上竟刻着镇北王府的族徽。
“这是你父亲当年的练功钱,”老鬼声音渐低,“他十二岁就能在雪地上踏出梅花阵,每朵梅花之间相隔七寸,分毫不差。”
谢长宁握紧铜钱,感觉父亲的气息透过灵气传来。她运转心法,在冰面上踏出一朵朵灵气梅花,每朵之间果然相隔七寸。镜像中,幼年的谢仁贵穿着粗布短打在练武,在雪地里笑着向她招手。
“爹……”她轻声呢喃,“女儿终于明白,您说的‘路’是什么了。”
第七日卯时,谢长宁站在灵泉中央,衣摆轻扬,竟真的未沾半点水雾。刘德仁满意地点头,袖中飞出一件黑袍:“这是镇北王府的‘寒梅软甲’,可助你在现世隐藏气息。记住,轻功的最高境界不是快,而是‘无形’——让敌人看不见你的影子,却能在瞬间取他性命。”
谢长宁披上软甲,感觉灵气与魂体完美融合。她想起前世被胡林飞毒杀的那个雪夜,若当时能有这般身手,定能抱着女儿杀出重围,定能在母亲临终前救下她。
“老鬼,”她望向白雾深处,“现世的我,何时能用上这些功夫?”
“等第十二盏灯燃尽时,”刘德仁取出最后一枚铜钱,“你将重返十五岁,但灵修的二十年功力会化作你的本能。胡林飞不是想看你跪地求饶吗?那时,你便踩着他的脸,让他看看什么叫做镇北王府的‘踏雪无痕’。”
谢长宁握紧铜钱,铜钱上的“萧”字与她胸前的莲花胎记共鸣。远处,顾沉渊的身影在雾海中若隐若现,他手按剑柄,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灵气波动。
大乾三十三年的秋日,当现世的谢长宁在绣摊前绣完最后一片寒梅花瓣时,灵修空间的她正踩着灵泉完成第一百次“踏雪无痕”演练。她的倒影在冰面上清晰可见,黑袍猎猎,眼神如刀,再也不是前世那个任人欺凌的少女。
“肖海田,胡林飞,”她对着雾海轻声道,“下次见面,你们连我的影子都抓不到。而我——”她指尖凝出银针,在冰面上刻下“复仇”二字,“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无形之刃’。”
刘德仁望着她眼底的锋芒,知道镇北王府的凤凰终于要展翅了。二十载灵修,不仅要让她学会了轻功与毒术,更要让她从内而外脱胎换骨。当谢长宁重返现世之时,便是胡林飞等人的噩梦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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