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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老鬼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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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阁的灵泉在子时突然凝结成冰,谢长宁正在研习《神医毒经》,老鬼刘德仁的拐杖却“当啷”落地,向来戏谑的眼神竟浸着血色。她这才发现,老人袖口露出的皮肤布满刀疤,其中一道贯穿小臂的伤痕,竟与神医门典籍中的“断筋锁脉”酷刑吻合。

“二十年前的霜降,”老鬼的声音像是从冰窟里捞出的,灵泉显影术自动触发,映出京都西巷的血光,“太子带着狄戎巫医闯入神医门,说我们‘私通镇北王,意图谋反’。”

谢长宁捂住嘴。画面中,身着华服的太子手持狼首战刀,刀刃上却刻着狄戎文的“血祭”二字。三千神医门弟子被驱赶到前院,女弟子的发簪、男弟子的药箱堆成小山,而刘德仁被铁链锁住,颈间挂着“镇北王余孽”的木牌——原来被诬陷的罪名,早己埋下。

“他们要的是神医门地宫,”老鬼的指甲掐进掌心,渗出黑血——那是当年中了蛊毒的后遗症,“地宫里藏着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还魂丹’,还有可颠覆王朝的‘兵甲图谱’。”

谢长宁看见太子用战刀劈开地宫大门,门内的石壁上刻着狼首与神医门的双图腾,竟与她掌心的印记完美重合。狄戎巫医狂喜着扑向丹炉,炉中跳动的幽蓝火焰正是灵泉的前身,而她的祖父萧煜的画像挂在丹炉上方,嘴角含着一抹讥讽的笑。

“你父亲的战神令残片,”老鬼指向谢长宁腰间的令牌,“其实是地宫的钥匙。当年我拼了命抢出半块,藏在破庙的香炉里,首到遇见你——”他突然剧烈咳嗽,黑血滴在灵泉冰面上,竟凝结成“悔”字。

谢长宁这才惊觉,老鬼看似玩世不恭,实则背负着三千条人命的血海深仇。她想起老鬼说“神医宝典乃我神医门祖传”,原来那不仅是传承,更是灭门惨案的遗物。灵泉冰面突然裂开,露出底下封存的神医门弟子名录,每一个名字旁都画着血红色的句号。

“刘师伯!”画面中,年轻弟子挣脱锁链,将一枚药瓶抛向老鬼,“带典籍走!”

“她知道自己走不了,”老鬼抚摸着残页上的血渍,“所以用最后的力气,把地宫钥匙的秘密刻在我掌心。”他摊开手,掌纹间果然藏着细小的狼首纹路,与谢仁贵的战神令残片严丝合缝。

谢长宁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灵魂深处共鸣。她取出父亲的青衫残片,残片上的血渍突然化作钥匙形状,与老鬼掌心的纹路叠加,竟在灵泉冰面投射出地宫的全息地图。地图中央,赫然标着“还魂丹炉”的位置,而丹炉下方,埋着三千神医门弟子的骸骨。

“老神医,”她握紧老鬼的手,灵泉微光自动修复他的蛊毒伤痕,“我答应你,重建神医门,让太子和狄戎人血债血偿。”

“重建?”老鬼突然大笑,笑声里混着血泪,“谈何容易!太子的爪牙还在搜捕神医门余孽,胡林飞家的地下,就养着能识别医术的‘辨毒蛛’——”他突然正色,“但你有灵泉,有战神令,更有……”

灵泉冰面突然崩裂,杨淑兰的声音从泉底传来:**“宁宁,神医门的真正传承,不在地宫里,而在人心。”**谢长宁看见母亲临终前将一枚种子埋入废墟,种子在灵泉微光中长成参天大树,每片叶子都化作医书,飞向大乾的各个角落。

“母亲……”她低语,终于明白为何民间总有“镇北王妃显灵赠药”的传说,原来母亲在最后时刻,将神医门的火种撒向了天下。老鬼擦去血泪,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医”字的青铜戒,戒面裂痕处嵌着半颗还魂丹。

“这是你母亲给你的礼物,”他将戒指戴在谢长宁指间,“还魂丹能让人假死七日,足够你潜入太子地宫。而我——”他指向灵泉深处的神医门典籍,“会在这里等你凯旋,重开医门。”

谢长宁点头,戒指与她掌心的狼头印记共鸣,竟在灵泉中凝结出“仁心”二字。她知道,这不仅是对老鬼的承诺,更是对母亲、对所有冤死者的告慰。当她重返人间时,不仅是镇北王的血脉,更是神医门的传人,将用灵泉的光芒,照亮太子地宫的黑暗,让神医门的仁心,重新温暖这个被阴谋笼罩的王朝。

“老神医,”她望向灵泉中母亲的幻影,“等我重建神医门那日,会在门口立一块碑,刻上三千弟子的名字。而太子和胡林飞的名字,将被刻在碑底,永远被世人践踏。”

老鬼欣慰地颔首,灵泉突然喷出暖流,融化了所有的冰。谢长宁看见,在神医门废墟的位置,一株嫩芽正在灵泉微光中破土而出,叶片上的纹路,正是狼首与“医”字的结合。那是新生的象征,是复仇的起点,更是希望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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