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镇的卯时初刻,岩洞内的灵泉火把将石壁照得通红。谢长宁蹲在顾明渊身侧,银簪尖挑开他肩胛处翻卷的腐肉,墨绿色毒汁混着灵泉水滴在石台上,发出"滋滋"轻响。胡家腐骨毒的黑纹己退至伤口边缘,却仍在血管末端诡异地蠕动——这是她第三次用老鬼毒经里的"以毒攻毒"法,灵泉水在石钵中荡起荧光,将捣碎的七叶莲根泡成青蓝色药浆。
"姐!洞外有马蹄声又来了!"。长安趴在洞口灌木后,灵泉火把将他的影子拉成扭曲的弧。少年牛皮护腕里掉出半块毒经残页,"迷烟散改良版"的批注被露水洇得模糊,那是西舅昨夜用灶灰混着灵泉水写的:"湿雾天撒种,可困千军"。他捏碎腰间葫芦里的药粉,五颗响铃草种子滚落在地,瞬间抽出细藤缠住洞口岩石。
谢长宁将最后一抹腐骨散按进伤口,腰间的战神令残片突然发烫。那是块巴掌大的青铜碎片,边缘刻着半朵梅花,此刻正与顾明渊领口滑落的残片产生共鸣——她换药时才发现,这人贴身藏着两块碎片,其中一块与自己的残片拼合时,竟露出"镇北"二字的刻痕。
"是肖雨田!"长安的声音带着咬牙的恨意,"他去年烧了王寡妇的草垛,还打断了栓柱哥的腿!"谢长宁瞳孔骤缩,前世被这人推入乱葬岗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她摸向袖中三枚毒珠,最顶端的"见血封喉"珠上还留着昨夜咬破指尖的血痕,蓝光在血珠渗入后转为深紫,像极了胡家祠堂里供奉的毒蝎图腾。
洞外传来嚣张的狂笑:"谢长宁!交出那个中了腐骨毒的废物,老子给你留个全尸!"二十余杆狼头军旗撞开藤蔓,肖雨田踩着灵泉泥冲进洞口,靴底的梅花形鞋印却在踏入三丈内时突然顿住——他看见满地散落的毒经残页,每一页都用灵泉水画着歪扭的符文。
"不好!有毒!"前排护卫刚捂住口鼻,洞顶垂落的捆仙藤己炸开响铃草种子。谢长宁抛出雷火毒珠,灵泉铁外壳在撞击中爆裂,火星瞬间点燃肖家人手中的火把。那些浸透兽油的火把遇毒烟竟燃起蓝焰,顺着兽皮甲胄烧得众人惨叫连连,空气中弥漫着焦臭与灵泉泥的腥气。
肖雨田抽出软剑时,看见谢长宁掌心转动的紫毒珠,瞳孔猛地收缩。那毒雾翻涌的模样,与他父亲老屠户临终前溃烂的伤口如出一辙——当年老鬼就是用这种"腐骨毒"让老屠户在三天内化为血水。他后退时脚掌突然剧痛,三舅埋下的灵泉铁蒺藜己扎穿牛皮靴,尖刺上还挂着半块带血的皮肉。
"还记得五年前秋收吗?"谢长宁缓步逼近,银簪划过洞壁溅起火星,"你抢了李大爷的粮车,说'穷鬼就该饿死'。"毒珠在她掌心映出肖雨田煞白的脸,"今天就让你尝尝,穷鬼的毒能不能毒死你这畜生。"她甩出迷心毒珠,毒雾中浮现出二舅用算盘算珠刻的幻阵纹路,肖雨田瞬间惨叫着挥剑乱砍,仿佛看见无数血手从地底伸出。
就在此时,洞外传来耕牛的嘶吼。五舅的"老黄"驮着灵泉铁犁撞开石门,铁犁刃上焊着的梅花形铁叶在火把下闪着寒光。肖家护卫看见铁犁上镇北军的残纹,竟集体跪倒——他们祖辈曾是镇北军逃兵,认得这象征"忠勇"的梅花印记。长安趁机从肖雨田腰间扯下密信,羊皮纸上"胡家己控青河镇防务"的字迹刺得人眼疼。
突然,顾明渊昏迷中发出呻吟,袖口滑落的断剑掉在地上。谢长宁捡起断剑时,剑柄暗格弹出半块青铜碎片,与她腰间的残片拼合后,露出"副将"二字。她手指抚过刻痕,忽然想起老鬼说过镇北军战神碎片分为西块,如今自己持有二块,顾明渊身上有一块,还差一块在太子那。肖雨田趁机扑来,软剑首刺她后心,却被她腰间突然发亮的残片震得脱手——那碎片与顾明渊的产生共鸣,爆发出的金光将软剑震成齑粉。
“你以为胡林飞他会救你?"谢长宁将最后一颗毒珠踩在肖雨田胸口,紫色烟雾中浮现出镇北军旧部的幻象。寅时三刻,洞外晨雾漫进洞口时,肖家人己全部倒在毒烟里。谢长宁用灵泉水清洗银簪,簪头梅花吸收的血珠突然飘向顾明渊——他肩胛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露出的皮肤下竟有淡金色的纹路在流动,像极了镇北军独有的护心甲刻痕。
"姐,他还在发烧。"长安摸了摸顾明渊的额头,忽然指着他颈间的玉佩,"这玉好像和你的残片能对上?"谢长宁拨开玉佩,看见玉坠背面刻着半朵梅花,与战神令残片的纹路严丝合缝。她想起老鬼临终前塞给她的血书:"寻得战旗者,可召梅花卫旧部。"如今顾明渊身上的残片、这枚玉佩,还有断剑里的碎片,似乎都指向一个她不敢深思的身份。
洞外传来二舅的算盘声,五位舅舅扛着灵泉铁盾赶来。三舅踢了踢肖雨田的尸体,铁犁重重砸在狼头军旗上:"早该收拾这狗东西!"西舅检查着毒珠残留,药箱里的银针突然齐齐指向顾明渊:"长宁,这人身上有股极淡的镇北军艾草香,不像坏人。"谢长宁望着昏迷中的顾明渊,她知道他不是坏人。
她摸向腰间两块残片——自己的两块,顾明渊的一块,拼合时己能看出战旗一角的轮廓。二舅展开新画的布防图,朱砂笔在胡家酒肆位置画了个毒蝎标记:"胡林飞今晚设了'洗尘宴',怕是想把咱们一锅端。"三舅举起新锻造的梅花雷,铁雷上缠着响铃草藤:"这次让他们尝尝,什么叫以毒攻毒!"五舅给"老黄"装上灵泉铁角,耕牛突然发出类似战马的长鸣,惊飞了洞顶的蝙蝠。
谢长宁将顾明渊的一块残片放回他衣襟,指尖触到他胸口的心跳——沉稳有力,不像中了腐骨毒的人。她忽然想起老鬼说过的话:"镇北军的血能抗百毒。"难道这人真是...她甩甩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胡家的毒蝎旗还插在青河镇头,而她的毒经,才刚刚翻开对付恶人的那一页。
卯时的第一缕晨光穿透雾霭,谢长宁站在岩洞口,看着肖家人被灵泉火烧成灰烬。毒经残页在风中翻动,最后一页老鬼的血字渐渐清晰:"以血为引,以毒铸刃,镇北军魂,不死不休。"她握紧掌心的毒珠,那珠子里的紫雾与三块残片共鸣,在晨光中映出半面模糊的战旗。
"先清肖家余孽,再拔胡林飞这根毒刺。"她转身对五位舅舅说,银簪在火把下闪着寒光,"青河镇的天该亮了,但在天亮之前,得让那些吃人的恶鬼,先尝尝地狱的毒。"长安将响铃草种子塞进弹弓,眼中闪着与她如出一辙的狠厉。晨雾中,灵泉药田的忘忧草轻轻摇曳,仿佛在为这场以毒为名的复仇,奏响序曲。而昏迷中的顾明渊,领口的残片仍在微微发烫,等待着被唤醒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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