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正在木屋前晾晒灵泉泡过的药草，听见村口传来喧嚣。肖海田的破锣嗓子穿透薄雾："里正大人！您可要为我家闺女做主啊！谢家那丫头勾栏卖俏，在后山藏了野男人！"
她指尖一顿，望着竹匾里泛着银光的血莲，嘴角勾起冷笑。昨日肖梅狼狈逃走时，她就料到肖家会狗急跳墙。果然，里正带着七八个村民赶来，赵猎户扛着猎枪，李婶抱着针线筐，眼神里满是好奇。
"长宁丫头，肖海田说你私通外男，可有这事？"里正拄着拐杖，浑浊的眼睛盯着木屋紧闭的门。
"自然是血口喷人。"谢长宁擦了擦手，故意提高声音，"若里正大人不信，不妨进屋查验。"她推开房门，松木香味混着药味扑面而来，顾明渊正靠在窗边，脸色苍白却衣着整齐，半片绷带从领口露出，显得格外醒目。
肖海田愣了愣，往前半步："你、你别狡辩！我家梅儿亲眼看见你和这男人...肌肤相亲！"
"哦？"谢长宁挑眉，转向肖梅，"肖姑娘说说，我与这位公子如何'肌肤相亲'？"
肖梅攥着帕子后退，昨儿她根本没看清屋内情形，只隐约看见个男人影子。此刻被众人盯着，她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我看见你给他换药！他、他光着上身！"
村民们发出低低的惊呼。里正皱眉："长宁丫头，男女授受不亲，你怎可..."
"里正大人误会了。"谢长宁打断他，从墙上取下医药箱，"这位公子身受重伤，若不及时换药，怕是活不到今日。既然肖姑娘说我'私通'，那不妨请各位做个见证，看看我究竟有没有逾矩。"
她转向顾明渊，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得罪了。"不等他反应，己利落地解开他左肩上的绷带。雪白的肌肤上，一道狰狞的伤口蜿蜒至后背，在晨光下泛着暗红，竟呈月牙状，边缘还带着细小的锯齿痕迹。
"诸位请看，这是山匪用锯齿刀所致的剑伤谢长宁故意说成箭伤是山匪锯齿所伤。"谢长宁取出银针，在火上燎了燎，"锯齿刀与普通刀不同，刀刃有九道锯齿，刺入皮肉后会旋转搅动，伤口周围必有细小的撕裂伤，且愈合后会留下波浪形疤痕。"
她用银针轻轻拨开伤口边缘，露出里面新生的组织："肖姑娘说她救的人是刀伤，请问是何种刀？是否有锯齿？"
肖梅脸色煞白，昨儿她根本没看清伤口，只想着攀附"贵人"，此刻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肖海田见状，急忙插话："就算是锯齿刀，也不能证明...证明我家梅儿没救人！"
"哦？那肖姑娘倒是说说，她救的人伤在何处？"谢长宁盯着肖梅，"是左胸？右腹？还是后背？"
"我...我..."肖梅额角沁出汗珠，突然想起昨日在木屋外瞥见的半张脸，"伤在左胸！对，左胸！"
"是吗？"谢长宁勾唇，猛地扯开顾明渊右肩的绷带。众人惊呼——右肩光滑如新，别说伤口，连块疤都没有。
"肖姑娘眼神真好，隔着木门都能看见左胸的伤。"谢长宁冷笑，"可事实上，这位公子的伤全在后背，且是锯齿刀所致。肖姑娘口中的'普通刀伤'，怕是从梦里看来的吧？"
李婶突然开口："我就说嘛！长宁丫头啥品性咱们不清楚？肖家闺女平白无故往人身上泼脏水，安的什么心！"
"就是！"赵猎户拍了拍猎枪，"肖老头，上次你偷我家鸡还没算总账呢，这会儿又来造谣？"
肖海田脸色铁青，想反驳却不敢对视。里正重重咳嗽一声："肖海田，你无凭无据污蔑他人，按村规该如何？"
"我...我..."肖海田扑通跪下，"里正大人饶命！都是梅儿不懂事，瞎传话！"
"爹！"肖梅尖叫，"明明是谢长宁..."
"还敢嘴硬！"里正怒喝，"即日起，你父女二人跪祠堂三日，每日辰时三刻至酉时三刻，不得进食饮水！若再敢生事，首接送官衙！"
肖家父女瘫坐在地，肖梅的哭声混着晨雾，显得格外刺耳。谢长宁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想起前世肖梅用同样的手段逼她跪祠堂，最终导致母亲急火攻心咳血——此刻的惩罚，不过是开胃菜罢了。
"里正大人明鉴。"她重新替顾明渊包扎好伤口，"这位公子是商队护卫，途经此处遭山匪伏击，我只是出于善心施救。若有人再敢造谣，我只好请他尝尝山匪的锯齿刀滋味。"
村民们哄笑起来，三三两两散去。里正临走前拍了拍她肩膀："丫头，做得好。以后有啥事首接找我，别让那些腌臢人欺负了。"
木屋中只剩下两人时，顾明渊突然轻笑："没想到你还有这手，银针玩得挺溜。"
"久病成医。"谢长宁收拾着医箱，指尖掠过他后背的伤口，灵泉水悄然渗入，"不过要多谢世子配合，否则这戏还真不好演。"
男子挑眉："你就不怕我突然翻脸，暴露身份？"
"你不会。"她转身看他，眼神笃定，"肖家背后是太子的人，你若暴露，只会打草惊蛇。再说..."她勾起嘴角，"你需要我手里的冰蚕草，解你体内的余毒。"
顾明渊瞳孔骤缩，手不自觉按上胸口。谢长宁从怀里掏出个小玉瓶，里面装着翠绿色的粉末："这是用灵泉...用山泉水泡过的冰蚕草粉，每日敷三次，七日可愈。"
他盯着她眼底的狡黠，突然伸手抓住她手腕："谢长宁，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世子想知道？"她不躲不闪，任由他捏着自己脉搏，"等你伤好了，我自然会说。不过现在..."她抽回手，将药瓶塞进他掌心，"请好好养伤，别死在我屋里，我还要靠你引出太子的人呢。"
窗外传来布谷鸟的啼叫，顾明渊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指尖着药瓶。瓶身上还带着她的体温，混着淡淡的草药香——这个村女，远比他想象的更危险，也更令人着迷。
谢长宁站在屋檐下，看着肖家祠堂方向升起的炊烟，摸了摸怀里的狼首残片。前世肖梅靠造谣坐上镇国府小妾的位置，今生她要让这对父女尝尝被万人唾弃的滋味。而这一切，不过是开始——等顾明渊的伤痊愈，等太子的爪牙露出真面目，她会让整个王家村，成为颠覆阴谋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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