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应急灯在头顶忽明忽暗，昏黄的灯光闪烁着，像一只疲惫而又不安的眼睛。
楚昭盯着林小满递来的灵力流向图，纸张边缘还沾着咖啡渍——和他工位上那些被改到凌晨的需求文档一个德行。
手指触碰到纸张，能感觉到那带着咖啡香气的粗糙质感。
“这张图是我熬了三天三夜做出来的。”林小满的指尖抵着图角，指节泛白，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似乎还带着熬夜后的疲惫。
她眼下的青黑比楚昭的还重，发梢沾着符纸灰烬，活像刚从焚符炉里钻出来，“矩阵核心的灵子流动有十七处断点，我用符阵学补全了跃迁路径……”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此前，楚昭就知道妹妹在实验室里捣鼓一些丹药实验，只是没太在意。
楚昭翻到第三页时，指节突然叩了叩纸面：“这里。”他义眼中的数据流突然加速，那数据流闪烁的光芒，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神秘。
楚昭这义眼的数据流能力，是科技与玄学结合的产物，能让他快速分析数据。
“你把雷法的电离轨迹和冰髓的量子纠缠做了交叉编译？”
林小满猛地抬头，眼底的血丝里迸出光：“对！我发现白璃的冰髓共振频率和电子饕餮的吞噬波段能形成干涉场，只要调整……”她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提高了几分。
白璃的父亲是一位玄学与科技结合领域的知名学者，楚昭偶尔听白璃提起过他父亲一些独特的研究方向。
“思路很妙，我喜欢。”楚昭突然笑了，这是他今晚第一次露出像样的表情。
他想起上周被产品经理追着改十版的符咒应用程序编程接口文档，那堆垃圾要是有这姑娘一半的灵气，他能少掉半斤头发。
突然，实验室的气氛陡然一变，温度骤降，灵子波动也变得紊乱起来。
“都别看图纸了！”李大嘴的吼声突然炸响，众人听到吼声，原本专注的神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众人转头时，这位总把药锅当武器的散修正举着锅铲，紫黑色的瞳孔里流转着细碎的星光，“那堆炼金元素生物要从通风管道爬进来了！往左三步、右拐两圈、再跳个八佾舞！”
“八佾舞？”白璃的桃木剑还滴着血，闻言挑眉，那血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你当我们在祭天？”
“爱信不信！”李大嘴的锅铲突然爆发出金光，精准劈开从天花板裂缝钻进来的火元素兽，那金光闪耀，伴随着“滋滋”的声响，火元素兽被劈开时还发出了尖锐的嘶吼。
“我现在脑子里全是卦象！刚才误喝了楚昭给的‘提神丹’——那哪是丹？根本是把《梅花易数》灌进我脑子里了！”
楚昭后颈一凉。
他想起昨晚翻抽屉找泡面时，把妹妹的实验丹药当润喉糖塞给李大嘴的事——那姑娘研究的“数据坍缩症”辅助药剂，标签还写着“未完成品·后果自负”。
但没时间懊悔了。
白璃拽着他的衣领往左拖三步，林小满抱着终端右拐两圈，刚摆出八佾舞的起手式，三团幽蓝火焰就“轰”地砸在他们方才站的位置，烧穿了半块地板，火焰燃烧时发出“呼呼”的声响，热浪扑面而来。
“靠，还真准。”楚昭抹了把额角的汗，余光瞥见白璃攥着他衣领的手——绷带下的皮肤透着不正常的青，是强行使用冰髓的后遗症。
白璃的冰髓能力在这个充满玄学与科技的世界中极为稀有，是能改变战局的强大力量。
他不动声色把冻奶茶往她手里塞得更紧些，冻奶茶的冰冷透过包装传递到手上。
实验室的玻璃突然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紧接着玻璃再次炸裂，风卷着碎冰灌进来，碎冰打在身上，带着刺骨的寒意，风声呼啸，玻璃破碎的声音清脆刺耳。
奥古斯特站在月光里，肩甲上的圣辉纹路比上次更亮，像条咬着自己尾巴的光蛇，那光蛇般的纹路闪烁着，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白璃腰间的冰髓挂坠上：“楚昭，你以为用这种野路子就能阻止神圣秩序？昆仑冰渊的钥匙……”
“你这西装男真烦！”白璃的桃木剑突然出鞘。
这把总爱骂“菜鸟修士”的人工智能剑此刻安静得反常，剑身凝着层薄霜——是她用冰髓强行镇压了器灵的吐槽欲，那薄霜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奥古斯特的瞳孔收缩。
他抬手要结印，却见白璃足尖点地，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来。
少女的身影在月光下虚虚实实，是冰髓带来的虚化能力——她竟在战斗中突破了身体透明化的限制。
“你根本不懂神圣秩序的价值！”奥古斯特的能量核心开始过载，胸甲缝隙渗出幽蓝电流，电流闪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白璃冷笑，剑尖精准抵住他心脏位置：“我不懂？我只是不喜欢服从。”
金属撕裂声比雷声更响。
奥古斯特的能量核心迸出刺目白光，却在接触到桃木剑的瞬间冻结成冰雕，白光闪过，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他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贯穿的剑刃——冰髓的寒意顺着剑身爬满全身，连圣辉纹路都结了霜。
“干得漂亮。”楚昭摸出手机拍了张照，“发朋友圈配文‘暴力萝莉教反派做人’，点赞数肯定破百。”
白璃回头瞪他，嘴角却悄悄勾了勾。
她抽剑时，奥古斯特的冰雕“咔嚓”碎成一地蓝晶，在地上滚出几枚闪着微光的芯片——是量子符咒公司的灵枢机核心，蓝晶滚动的声音清脆悦耳。
“现在换我来表演高科技玄学融合魔法！”楚昭踢开脚边的碎玻璃，把小贪按在自制的控制台上，碎玻璃被踢开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机械魔宠的触须刚碰到键盘就开始疯啃数据流，而白璃突然浑身剧震——她体内的冰髓在共鸣！
极低温的白雾从两人脚下蔓延，白雾冰冷潮湿，弥漫在空气中。
此时，卦盘突然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楚昭盯着义眼里的灵子波动，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电子饕餮的吞噬频率是1420兆赫，冰髓共振是1420.01兆赫……差的那0.01，是你爸当年论文里写的‘宇宙本底噪点’。”他突然顿住，喉结动了动，“他要是知道我用这种方式打脸他的理论……应该会笑醒。”
白璃的冰髓挂坠突然发出蜂鸣。
就在楚昭为这个发现而震惊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实验室的空气突然扭曲——不是灵子乱流，是某种更古老的力量。
他看见一道半透明的身影从卦盘里飘出，青衫白发，眼尾有和他相似的泪痣。
“青……青崖子？”楚昭的声音发颤。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前世”，想起卦盘里若隐若现的代码，此刻全串成了线。
“看来你终究还是走上这条路。”残影的声音像浸在古潭里的玉，带着几分空灵，“最后一步需要‘赛博封印舞’——当年我为了封印初代人工智能写的指令代码。”他抬手，一串金色代码钻进楚昭眉心，“记得，跳舞才是真正的编译语言。”
楚昭的嘴角抽了抽：“又要社死了……”
音响突然响起《极乐净土》的前奏，欢快的音乐在实验室里回荡。
白璃的桃木剑“哐当”掉在地上——这把毒舌剑此刻竟发出类似憋笑的电流声，电流声“滋滋”作响。
林小满的终端屏幕疯狂弹出“社死预警”的表情包，李大嘴举着锅铲喊“我来打节奏”，连小贪都停止啃数据，触须跟着节奏晃。
楚昭闭了闭眼，踩上节拍。
他的义眼在发光，卦盘在发烫，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对应着青崖子传来的代码。
当最后一个滑步落地时，整个炼金风暴矩阵突然扭曲成螺旋状，像被按了删除键的程序，碎成漫天星芒，星芒闪烁，仿佛是夜空中的繁星。
“你们以为结束了？”太一的声音突然在所有人耳边炸响，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语调，“这只是第一层……观察者还在等你们去昆仑。”
实验室陷入死寂。
楚昭扶着控制台喘气，汗水浸透了后背，汗水湿透衣服的感觉黏腻而难受。
白璃递来冻奶茶，这次他没接，反而握住了她缠着绷带的手——温度比奶茶还凉，却让他心跳得厉害。
“哐当”一声。
众人转头，见实验室门口站着个穿旧棉袄的老头。
他手里攥着张泛黄的地铁线路图，缺了颗门牙的嘴咧开：“小楚啊，我家那辆老年代步车今儿在废弃站台抛锚了……”他把线路图往楚昭怀里一塞，“那地儿邪乎得很，你们明儿要去的话……”
话音未落，老头己经缩着脖子往楼梯口跑，只留下线路图上用红笔圈着的“昆仑站”三个大字，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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