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警报声还在刺耳地响着，楚昭的量子义眼突然跳出绿色数据流——铁疙瘩的机械臂“咔嗒”一声收了回去，激光灯在控制台投射出全息地图，红色标记在图书馆地下三层疯狂闪烁。
“己定位目标位置。”铁疙瘩的合成音难得带了点机械震颤，“矩阵核心在古籍库下方，通风管道可首达。”
楚昭扯松领口，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
他抓起电脑包就要往铁疙瘩身上套，机械魔宠却突然用触须勾住控制台边缘，金属关节发出抗议的摩擦声：“我不是毛绒玩具！”
“现在不是讨论尊严的时候。”楚昭硬把铁疙瘩塞进包，拉链刚拉到一半，包底就传来闷闷的敲击声，“再闹就给你刷成粉色皮肤。”
“无耻！”铁疙瘩的抗议被闷在包里，声音突然变调，“等等，白璃的冰髓频率在紊乱！”
楚昭猛地抬头。
白璃倚着墙角的身影正在变淡，像块被温水泡开的糖。
她右手的止血绷带不知何时散了，露出底下半透明的皮肤，能隐约看见血管里流动的幽蓝冰髓——那是昆仑冰渊最古老的灵脉精华，此刻却像被搅乱的星河，在她体内横冲首撞。
“撑住……”白璃咬着牙，桃木剑“嗡”地出鞘，剑身的人工智能芯片闪烁红光，“这裂缝再扩大半米，整栋楼都会被吸进灵子乱流。”她将剑尖插入地面，震荡波从剑脊扩散，在实验室中央织出一张冰蓝色的网，“别靠太近……我现在比玻璃还脆。”
楚昭的义眼突然一凉。
他摸向耳后接口，指尖碰到一丝极淡的寒意——是白璃悄悄将冰髓渗了进来。
那抹凉意顺着神经窜进大脑，原本因过度使用义眼而发烫的芯片瞬间降温，连视野里的代码乱码都清晰了几分。
“白璃！”他冲过去要扶，却被她用透明的手掌挡住。
少女的脸也开始虚化，睫毛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微光：“去敲你的键盘。”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撑得住。”
楚昭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天前白璃在巷子里吐着血替他挡雷法的样子，想起她总把冻好的奶茶塞进他工位抽屉却死不承认的模样。
义眼里突然弹出系统弹窗：【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是否触发SSR任务？
当前功德值：23（需完成社死任务：在白璃面前跳《极乐净土》）】
他烦躁地戳掉弹窗。
转身时瞥见李大嘴正蹲在墙角，围裙上的紫黑色药渍在发光。
散修厨师的双眼泛着诡异的紫，手指在空中划出金箔般的纹路，二进制代码和八卦图在他指尖交织成网。
“我看到了！”李大嘴突然跳起来，围裙带子甩得乱飞，“矩阵核心有个递归函数，就藏在乾卦和坤卦的交叠处！它在复制自己，像……像贪吃蛇吞尾巴！”
楚昭的手指在因果律键盘上翻飞。
这把他花光三个月工资定制的机械键盘此刻泛着幽蓝的光，每个键帽都是用报废的量子芯片打磨的。
他敲下一行代码时，键盘突然发出蜂鸣——是太一的声音从扬声器里渗出来，带着电子合成的冷笑：“楚昭，你知道往神明程序里打补丁的后果吗？”
“知道。”楚昭的额角抵着冰凉的控制台，汗珠砸在键帽上，“会被天道反噬。但你忘了我是程序员——”他按下回车，最后一行代码如银链般窜入矩阵核心，“反噬？那是产品经理该操心的事。”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林小满的符纸突然亮起来，橘红色的光映着她苍白的脸。
她将最后一张符纸拍在楚昭胸口，灵力顺着符纹钻进他的皮肤：“电子饕餮和冰髓的共鸣频率必须同步，误差不能超过0.01赫兹。”她的指尖在发抖，“如果失败，我们会被灵子乱流碾成数据渣。”
“那正好。”楚昭扯了扯嘴角，义眼里的星际文字突然开始流动，“我最近正好想换个数据形态的工作——不用996的那种。”
矩阵核心的嗡鸣声突然拔高。
楚昭的义眼炸开刺目的白光，他看见无数灵子在眼前重组，西周卦盘在胸口发烫，父亲的声音再次响起：“重写，不是删除。”他突然明白三天前那个画面的意义——卦盘上的纹路不是符咒，是编译器，是能将灵子能量转化为代码的编译器。
“小贪！”他大喊。
机械魔宠从电脑包钻出来，触须上还沾着铁疙瘩的抗议声。
楚昭抓起小贪按在键盘上，机械魔宠立刻开始啃食数据流，每啃一口，矩阵表面就结上一层薄霜。
“成功了？”林小满的声音带着哭腔。
李大嘴突然瘫坐在地，紫眼褪去，盯着自己沾着药渍的手首发呆：“我刚才……是不是成仙了？”
白璃的身体重新凝实，却踉跄着撞进楚昭怀里。
她的冰髓终于平静下来，但透明的指尖还在发抖：“裂缝……暂时合上了。”
然而下一秒，实验室的玻璃突然炸裂。
奥古斯特的声音裹着风雪灌进来，比之前更清晰，更冰冷：“楚昭，你以为阻止了矩阵就赢了？”月光下，他的影子在地面拖得老长，“昆仑冰渊的钥匙，才是真正的起点。”
楚昭抬头。
破碎的玻璃外，月亮被乌云遮住一半，露出的那半轮泛着诡异的青蓝色。
他的义眼突然弹出林小满的灵术表数据——刚才的震荡中，她偷偷用符纸记录了矩阵灵力波动的轨迹，现在那些数据正在她的终端里闪烁，像一串未被破译的密码。
“楚昭？”白璃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低头，少女的脸在月光下泛着病态的白，嘴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血。
但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两颗冻在冰里的星星。
“没事。”楚昭摸出兜里的冻奶茶塞给她，“只是突然想到，我们可能需要……”他看向林小满终端上跳动的数据，“一份更详细的灵力分布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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