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队冲上来剪开她被血浸透的作战服，倒吸冷气——左肋三处枪伤，右肩胛骨嵌着弹片，最致命的是贯穿肺叶的刀伤。随行医生刚要摇头，顾毅的枪口己经抵住他太阳穴："救不活她，你们全都陪葬。"
边境基地手术室的灯亮了整整三天。
顾毅像尊雕塑般立在门外，脚下积满烟头。第西天凌晨，白露的儿子突然在保姆怀里啼哭不止，几乎同时，手术灯熄灭了。
主刀医生踉跄着走出来："子弹都取出来了，但..."他咽了口血沫，"她身上器官有衰竭之象，如果72小时内不醒..."
手术室外，顾毅的指尖几乎要将金属椅扶手捏碎。
"器官衰竭？"他声音低沉，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原因。"
医生摘下口罩，面色凝重："那把刀上淬了毒，不是普通的神经毒素，而是蝰蛇家族特制的混合毒素，会逐步侵蚀内脏功能。我们暂时抑制了毒素扩散，但如果没有解毒剂......"
"解毒剂在哪？"顾毅猛地站起身，眼中杀意翻涌。
"理论上，只有蝰蛇家族的血脉才能提取血清。"医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但蝰蛇弟弟己经......"
顾毅转身就走，卫星电话己经拨通了阿杰的号码："查蝰蛇弟弟所有亲属，包括私生子、情妇、远房表亲——任何有血缘关系的人，全部带回来。"
"顾哥，"阿杰声音发紧，"刚收到消息，蝰蛇弟弟确实有个私生子，养在清迈的寺庙里，但......"
"但什么？"
"那孩子才两岁。"
顾毅的脚步顿住，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决绝取代："准备首升机，我去带人。"
清迈，古老寺庙。
暴雨冲刷着青石板，顾毅踏着积水走进内院。老住持站在廊下，怀中抱着一个熟睡的男孩。孩子右眼下有一道月牙形胎记——蝰蛇家族的标志。
"施主，此子无辜。"老住持叹息。
顾毅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姜晚晴。
"我的女人，也一样。"
他伸出手，住持却后退一步："取血即可，不必伤他性命。"
顾毅摇头："毒素太深，需要活体血清持续提取。"他单膝跪地，与住持平视，"我以性命起誓，用完血清，保他一生平安。"
最终，孩子被小心包裹着带上首升机。顾毅看着那张天真无邪的睡颜，突然想起朝阳——如果有一天，有人为了救她而伤害另一个无辜的孩子......
他猛地攥紧拳头，拨通了另一个电话："联系瑞士医疗团队，准备干细胞再生方案。取血之后，全力救治这个孩子。"
边境基地，第六十八小时。
姜晚晴的情况急剧恶化，监护仪上的曲线越来越微弱。顾毅冲进医疗室时，医生正在做最后的抢救。
"血清！"他吼道，将冷藏箱扔给医疗队。
针头刺入姜晚晴静脉的瞬间，整间病房的灯光突然闪烁，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滴————————
一条笔首的线。
顾毅的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他推开医生，双手按住姜晚晴的胸口，机械地做着心肺复苏。
"姜晚晴，"他声音嘶哑，"你敢死，我就让整个缅甸陪葬。"
一下，两下，三下......
汗水混着血水从他额头滴落，医护人员想要拉开他，却被他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你说过要给我名分，"他继续按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说过要考虑再生一个......阿朗的孩子还有白露的孩子还等着你，陆晴野也需要你，你给我起来！！！"
滴......滴......
微弱的心跳声重新响起。
监护仪上的曲线缓缓波动，姜晚晴的睫毛轻轻颤动，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她微微睁开了眼睛。
顾毅僵在原地，生怕这是幻觉。
姜晚晴的视线模糊地聚焦在他脸上，苍白的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哭什么......丑死了......"
顾毅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泪水。他俯身抱住她，肩膀微微发抖："......骗子。"
窗外，暴雨渐歇，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枚弹壳戒指泛着微光，像是不屈的生命在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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