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
顾毅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双手撑在膝盖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一层青黑的胡茬，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病房的门被推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色凝重。
"姜总的命是保住了。"
顾毅猛地抬头，喉咙发紧："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叹了口气："不好说。这一刀伤到了心脏附近，再加上她身上旧伤太多，身体透支严重……"他顿了顿，"可能几天，也可能……更久。"
顾毅的拳头狠狠砸在墙上，指关节渗出血丝。
"妈的……"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走廊里只剩下顾毅一个人，寂静得可怕。
（病房内）
姜晚晴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的起伏。她的身上插满了管子，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像是某种无情的倒计时。
床边，朝阳紧紧握着她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妈妈……"朝阳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疼不疼呀？你醒醒啊……我们几个都在等你呢，你一定要醒来好不好，以后我们都会很听话，不会再调皮了，晴野哥哥也再往回赶，你快点好起来，不然你这样晴野哥哥该怪爸爸没照顾好你了，你赶紧醒来好不好？……"
小雨则站在朝阳的旁边，听着朝阳的话一首流着眼泪。
昆夕和两个双胞胎咬着嘴唇，倔强地不让自己哭出声，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顾毅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他蹲下身，把几个孩子搂进怀里。
"别怕，"他的声音沙哑，"妈妈会醒的。"
朝阳仰起脸，眼睛红肿："是谁伤了妈妈？ "
顾毅的呼吸一滞，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一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医院外）
阿福站在医院对面的巷子里，浑身发抖。
他己经在这里站了整整一夜，却不敢踏进医院一步。
他知道顾毅会杀了他。
也知道姜晚晴的孩子们会恨他。
可他还是来了——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哪怕只是确认她还活着。
冷风吹过，阿福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晚晴姐……"
他缓缓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像是赎罪，又像是忏悔。
模糊的视线中，他仿佛看见姜晚晴多年前的身影
——"阿福，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二十几岁的姜晚晴蹲下身，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污渍，笑容温柔。
那时的阿福瘦的皮包骨头，连话都不敢说。
当他弟N次被下病危通知书时，是姜晚晴一首陪在他身边。
——"别怕，有姐在。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总是这么说。
而现在，他却亲手毁了这一切。
他错了，错的离谱，不应该相信苏倩，不应该不听晚晴姐把话说完，他就不应该还活着，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时就病死，要是哥哥还活着，肯定觉得他是个蠢蛋，不会再理他了！
但他必须做点什么——哪怕是为了赎罪。
他拿起电话：“喂，阿杰哥，关于这次的事我想你帮我，关于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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