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在姜晚晴头顶摇晃时，她正跪在大理石地板上擦拭水渍。陈砚秋的鞋尖抵在她尾椎骨，力道精准地卡在不会留下淤青的临界点——这是她来到陈家的第三十七次"礼仪练习"。
"野种就该像狗一样擦地板。"陈砚秋鄙视的看着姜晚晴，一边嗤笑一边说，"听说你在福利院就擅长这个？"
姜晚晴的睫毛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手中的鹿皮抹布匀速画着螺旋。这是她观察三个月发现的规律：当画到第156个螺旋时，陈夫人会准时出现在旋转楼梯转角。
"砚秋！"果然，丝绸睡袍扫过姜晚晴手背，"说过多少次了，晴晴现在是你妹妹。"
陈砚秋的鞋尖突然发力，姜晚晴顺势向前扑倒。
"妈妈别怪哥哥。"姜晚晴起身仰起脸，露出她认为最隐忍的表情，指尖轻触陈夫人颤抖的手，"是晴晴没擦干净哥哥的鞋印。"
“别叫我哥哥，我才不当野种的哥哥！” 陈砚秋咆哮，换来的是陈夫人无奈的叹息。
次日清晨的圣玛利亚国际学校，姜晚晴看着储物柜里被剪碎的芭蕾舞服，指尖抚过锯齿状裂口。这是她为国际文化节准备的演出服，此刻像被野兽撕碎的蝴蝶翅膀。走廊监控三天前就"恰好"故障，但她闻到陈砚秋校服上特有的管家喷上的古龙水味道还残留在柜门内侧。
"姜同学需要帮忙吗？"班长周子慕抱着作业本经过。，姜晚晴转身时己换上恰到好处的慌乱："不用了...可能是我自己不小心..."
当天下午的彩排现场，姜晚晴穿着缝补过的舞服登场。特制的隐形针脚在转身时突然崩裂，雪纺纱从肩头滑落的瞬间，她精准捕捉到礼堂侧门闪过的银灰校服——那是陈砚秋最爱的限量款颜色。
惊呼声中，周子慕的外套己经罩在她身上。六年级的少年温热的掌心贴着她冰凉的肩头，姜晚晴低头啜泣时，余光瞥见观众席举起的手机镜头。当晚，#圣玛利亚校园霸凌#话题在本地论坛悄然发酵，监控维修记录单的照片被匿名账号置顶。
第三天晨会，校长宣布成立反霸凌委员会。姜晚晴作为首任学生代表站在主席台上，脖颈处遮瑕膏盖不住的淤青在镁光灯下若隐若现。陈砚秋被取消击剑社主将资格时，她正用新获赠的Vertu手机给周子慕发感谢短信。
家宴时分，陈砚秋将牛排刀插进她面前的慕斯蛋糕："你以为赢了？"
"哥哥说什么呢？"姜晚晴用银匙舀起沾了肉汁的蛋糕，这是陈夫人最讨厌的粗鄙吃法，"晴晴只是运气好。"她看着陈砚秋瞳孔里炸开的怒火，知道今夜会有新节目——就像上周"意外"锁她琴房，上上周往她书包倒蟑螂。
果然，凌晨两点，冷水从通风口倾泻而下。姜晚晴蜷缩在湿透的被褥里数秒，在陈砚秋蹑手蹑脚离开后，她将自己完全浸入提前准备好的冰水中。清晨家庭医生诊断出急性肺炎时，她锁骨处的皮肤己泛起濒死般的青灰。
"砚秋最近是不是该去瑞士参加滑雪集训？"陈先生放下《财经周刊》，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儿子惨白的脸。姜晚晴在氧气面罩下勾起嘴角，这场病让她错过了期末小升初的考试，但是这对陈家来说不算什么，等开学她照样上初中，照样是最好的班级，但是这件事也恰好让陈氏夫妇想起——领养的女儿若是夭折，对集团股价将是致命打击。
三个月后的慈善晚宴，姜晚晴穿着定制礼服挽着陈夫人登场。记者镜头追着她后腰若隐若现的蝴蝶胎记，没人注意到她耳垂上的窃听器正接收着动静——陈砚秋砸碎第十三个花瓶时，她己将他与混混交易的录音同步到陈先生邮箱。
当夜，陈氏股票因"继承人涉毒"传闻暴跌时，她正躺在床上悠闲的看书，当然陈砚秋涉毒不是自己吸毒，一个初三的孩子怎么会吸毒呢？那毒是为他初一的好妹妹姜晚晴准备的，但是谁又在乎呢。
楼上传来行李箱拖动声的凌晨，姜晚晴对着梳妆镜练习惊喜的表情。陈砚秋被连夜送往国外的时刻，她终于能在真正的天鹅绒被褥里安眠，起码她迎来了安稳的初中三年。晨光漫过她枕边的《君主论》，书页停在第18章标红段落："狐狸必须懂得如何布设陷阱，而狮子需要知道如何震慑豺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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