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姜晚晴站在晨曦高中的女厕隔间里，用纸巾一点点擦去校服裙子上的墨水。这是本周第三次了，李梦瑶和她的跟班们似乎永远玩不腻这种把戏。镜子里的少女有着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瓷白的肌肤，猫一样的琥珀色眼睛，和一头浓密如海藻的黑发。正是这副皮囊让李梦瑶的男友多看了两眼，从而招致了无休止的报复，李梦瑶是地产大亨李家的女儿，陈家父母根本不会因为自己得罪李家，所以姜晚晴就必须找到新的靠山。
"晚晴，你还好吗？"隔间外传来轻柔的男声。
姜晚晴迅速调整表情，推开门时己经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顾学长..."她声音颤抖，睫毛上挂着刻意憋出的泪珠，"我没事，只是...裙子脏了。"
顾子谦，高三学生会主席，温柔帅气的阳光男孩，校草级别的大帅哥，顾家独子，周家是H市首富，陈家在顾家眼里顶多算个小资，此刻正心疼地望着这个"总是被欺负"的学妹。他脱下外套递给她："先用这个遮一下。"
"谢谢你..."姜晚晴接过外套时，指尖"不经意"擦过男生的手背，"你总是这么温柔。"
两个月前，姜晚晴就开始策划这场邂逅。她注意到顾子谦每周三会在图书馆角落看哲学书，于是"偶然"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她研究过他喜欢的音乐、电影甚至早餐口味。当李梦瑶的欺凌升级时，姜晚晴知道时机成熟了。
"我送你回教室吧。"顾子谦说，眼中闪烁着保护欲。
走廊上，李梦瑶正和朋友们说笑。看到两人并肩走来，她的笑容僵在脸上。姜晚晴往顾子谦身边靠了靠，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向李梦瑶投去一个挑衅的微笑。
看到李梦瑶气急败坏的样子，姜晚晴心里舒坦了许多。
梅雨季的走廊永远氤氲着潮气，姜晚晴抱着法语课本穿过人群，后颈突然传来冰凉的刺痛——李梦瑶新做的水晶甲正抵在她突起的脊椎骨上。
"听说顾学长昨晚送你回家了？"甜腻的香水味漫过来，"孤儿院的野狗也配坐迈巴赫？"
姜晚晴垂眸盯着课本封皮的水痕，这是今早被泼了咖啡的第西本教材。她精准计算着时间，在顾子谦即将转过走廊拐角的瞬间，突然踉跄着撞向消防栓。
"啊！"教科书散落一地，精心设计的角度让衬衫第三颗纽扣恰到好处地崩开。李梦瑶举着手机录像的手僵在半空，镜头里只录到她惊慌后退的模样。
"怎么回事？"顾子谦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黑色制服外套带着雪松香裹住姜晚晴颤抖的肩膀。她趁机将锁骨处昨夜用冰块敷出的淤青暴露在对方视线中，那是模仿被指甲掐过的痕迹。
李梦瑶的跟班们作鸟兽散，只剩下她举着手机像举着烫手山芋。
“李梦瑶，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欺负姜晚晴，我想你们李家想从我们顾家拿的那块地皮，我觉得有必要让我爸爸好好考虑考虑了。”顾子谦眼神冰冷的说。
“我……是姜晚晴，狐狸精勾引我男朋友……你别被她骗了，她就是一个孤儿院来的野种，贱！”李梦瑶咆哮的说。
“你男朋友？那个暴发户的儿子？我想姜晚晴看不上那个类型的，还有以后再拿姜晚晴的身世乱说，别怪我通知校委会，你品行不端，适不适合在这里上学，如果你被学校开除，我就不信还有哪个学校敢要你……”
“你……”李梦瑶气哭，跺脚跑了出去……
姜晚晴埋在顾子谦胸前勾起嘴角，这个角度监控拍不到。
暴风雨来得比气象预报更猛烈。晚自习下课铃响时，姜晚晴望着窗外翻涌的乌云，将书包里备好的伞悄悄塞回储物柜，并通知司机不需要接她，她在钢琴房等到整栋楼只剩巡逻保安的手电光，才抱着书包走了出去。
闪电劈开夜幕的瞬间，雨帘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少年撑着黑伞的身影撞碎雨幕，姜晚晴适时地脚下一滑。
"小心！"顾子谦揽住她腰肢时，姜晚晴的唇擦过他喉结。湿透的白衬衫下，她故意没穿内衣。感受到少年骤然僵首的身体，她装作慌乱要退开，却被伞沿滴落的水珠迷了眼睛。
"别动。"顾子谦的嗓音比平日低哑，抬手要擦她睫毛上的水珠。姜晚晴突然踮起脚尖，用当年观察陈夫人亲吻宠物犬的方式，将初吻印在少年唇角。
惊雷炸响的刹那，她尝到雨水的咸涩和少年薄荷糖的清凉。藏在树后的手机镜头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李梦瑶派来盯梢的人正把视频同步到校园论坛。
"对、对不起..."姜晚晴后退。她故意让发梢的水珠滑进领口，锁骨在闪电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我只是...太害怕了..."
顾子谦的喉结滚动，伞柄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咯吱声。远处突然亮起的车灯打断这暧昧的僵持，姜晚晴瞥见顾子谦的司机惊愕的脸，知道这场戏该收尾了。
"明天见。"她转身冲进雨幕，湿透的裙摆像破碎的蝶翼。跑过第三个转角时，果然听见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姜晚晴在监控盲区停下，任由少年用温热的唇烘烤她冰凉的嘴。
论坛爆帖在午夜十二点屠版，姜晚晴敷着面膜浏览那些"心机婊"的辱骂。当看到李梦瑶凌晨三点注销社交账号，并且论坛全部下架关闭时，她终于笑出了声。梳妆镜倒映着床头新换的香薰——雪松混着海盐的味道，和某人制服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第二日开学，李梦瑶转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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