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兆林把卷宗摔在桌上,塑料文件夹震出啪的声响。“你注意到没?邓立刚听到死刑判决时,左手食指在裤缝上敲了三下。”他扯松领带,喉结在台灯下上下滚动。
甄珍推开泡面盒,筷子在速食汤里划出涟漪。“石毕更奇怪,法警给他戴手铐时,他故意让袖口蹭到宋红玉的肩膀。”她翻出庭审录像截图,指尖在屏幕上圈出三个几乎重叠的阴影——邓立刚袖口的纽扣、石毕腕表的反光、宋红玉领口别着的钢笔,恰好组成等边三角形。
窗外暴雨突然砸在玻璃上,彭兆林的手机在此时震动。他盯着屏幕上“黄月”的名字,拇指悬在接听键上:“云南来的消息,说雪城案的死者指甲缝里有片特殊织物。”电话接通的瞬间,电流杂音里混着西南口音的急促:“彭队!茶马古道的马帮发现块带血帆布,纤维检测和五年前‘夜枭’组织的走私包裹一样!”
“夜枭?”甄珍突然把放大镜拍在邓立刚的入狱照片上,男人后颈有块褪色的纹身,图案竟和黄月发来的帆布残片上的烫金印记完全重合。她抓起车钥匙时,风衣扫落了桌上的物证袋,吉大顺的入狱登记表飘到彭兆林脚边——表格最后栏写着“特长:摩尔斯电码”。
“等等!”彭兆林突然拽住她手腕,“邓立刚敲裤缝的节奏,可能是摩斯码的‘V’。”他抓起纸笔飞速书写,“石毕蹭宋红玉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十七分,换算成24小时制是1517,而吉大顺的囚服编号是XJ201517!”雨声里突然混进汽车引擎声,甄珍透过雨幕看见辆黑色轿车停在办公楼对面,车窗降下时露出半截钢笔——和宋红玉庭审时别着的那支同款。
“他们在传递坐标。”甄珍的指甲掐进掌心,“邓立刚敲的不是‘V’,是罗马数字五,对应地图上的第五号茶马古道。”她突然想起吉大顺档案里的探亲记录,上个月有个自称“表妹”的女人送过罐松茸酱,物流单显示发货地正是云南漾濞——那里正是黄月发现帆布残片的地方。
彭兆林己经发动汽车,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急促的弧线。“黄月说帆布上有串数字:31715。”他猛打方向盘避开闯红灯的摩托车,“15是月份,317可能是国道编号,但中间缺了个数字……”甄珍突然拍腿:“吉大顺的刑期是二十年,20!连起来是317国道2015公里处!”
导航显示还有两公里到目的地时,油表灯突然亮起。甄珍盯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黑色轿车,突然摸到风衣口袋里的录音笔——早上整理证物时,她误把宋红玉的钢笔顺了出来。笔尖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红光,她拧开笔帽才发现里面藏着微型发射器,此刻正滴滴答答传输着摩斯码。
“是求救信号!”彭兆林猛地刹车,轮胎在积水里甩出扇形水花。他们冲进路边废弃的马帮驿站时,横梁上正吊着个穿囚服的人,脚踝处缠着带血的帆布——正是本该在狱中的吉大顺。男人嘴里塞着毛巾,眼睛死死盯着墙角的木箱,箱盖上用烙铁烫着和邓立刚后颈相同的夜枭图案。
甄珍撬开箱子的瞬间,彭兆林突然把她按在地上。子弹击穿木板的声音里,她看见吉大顺用尽最后力气敲了敲木箱底板——三长两短。“是SOS!”她翻起底板,下面压着半张人皮地图,血迹在茶马古道的标记上蜿蜒成新的路线,终点画着个眼熟的等边三角形,中心插着把钢笔形状的匕首。
雨停时警笛声由远及近,彭兆林用证物袋装好地图,突然听见吉大顺在担架上喃喃自语。他凑近才听清那串数字:“0528……”甄珍猛地抬头,今天正是5月28日。而地图上三角形的中心,正是他们局里的证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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