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兆林的手指狠狠攥住地图边缘,人皮的纹理在掌心沁出凉意。“证物室的监控昨晚被莫名切断了。”他掏出手机拨通局里电话,听筒里却只有忙音。甄珍蹲在吉大顺身边,扯开他染血的囚服领口,后颈同样有个褪色的夜枭纹身——只是图案边缘多了道新鲜的刀疤。
“他们在清除标记。”吉大顺突然抓住甄珍手腕,喉间血沫随着气音涌出,“三角……顶点……”他的瞳孔骤然放大,手指颤抖着指向地图上等边三角形的顶端——那里标着“云岭火葬场”。彭兆林踢开地上的弹壳,突然想起邓立刚判决书上的执行日期:三天后的5月31日。
“火葬场的焚化炉每天凌晨三点开炉。”甄珍撕碎地图背面的运尸单,1517号尸体的接收人签名栏赫然写着“宋红玉”。警笛声中她突然拽住彭兆林:“石毕的死缓判决需要最高法院复核,按流程今天该送省监狱体检——他的体检报告在证物室!”
黑色轿车的引擎声再次从驿站外传来,彭兆林拽着甄珍滚进木箱后的阴影。透过木板缝隙,他看见两个戴墨镜的男人抬着担架走进来,担架上盖着的白布渗出暗红血迹。“编号1517的尸体己经转移,”其中一人对着蓝牙耳机说话,“邓立刚的死刑执行令藏在骨灰坛夹层里。”
甄珍的指甲掐进木箱底板,摸到层黏腻的液体。她凑到月光下细看,指尖沾着的竟是未干涸的血迹。“他们刚来过,”她扯下吉大顺手腕上的金属手环,内侧刻着串数字:031720——正是3月17日20点,雪城案的案发时间。彭兆林突然把地图凑到油灯前,人皮上的血迹在高温下显出新的纹路:夜枭的翅膀正指向市中心的钟楼。
“钟楼的报时装置是德国造,”彭兆林踩碎地上的弹壳,“每到整点会播放《致爱丽丝》——五年前‘夜枭’走私钻石时,就是用这首曲子做信号。”他掏出手机定位,钟楼距离证物室恰好三公里。甄珍突然举起宋红玉的钢笔,笔尖的红光在黑暗中划出SOS的节奏:“吉大顺死前敲的三长两短,是在重复这个频率!”
他们冲出驿站时,暴雨又倾盆而下。彭兆林的车刚拐上国道,后视镜里就闪过辆押运囚车。“那是送石毕去体检的车!”甄珍放大手机地图,囚车行驶路线正经过云岭火葬场。她突然想起吉大顺档案里的立功记录——这个精通摩斯码的犯人,曾在入狱前破译过国际贩毒集团的密电。
“石毕蹭宋红玉肩膀的时间是15:17,”彭兆林猛打方向盘避开路障,“而邓立刚敲的罗马数字五,可能不是五号古道,是第五声钟响!”他指着前方钟楼的轮廓,时针正缓缓爬向凌晨两点。甄珍突然翻开吉大顺的入狱登记表,特长栏下方用铅笔写着行小字:“能根据钟声频率反推密电码”。
押运囚车在火葬场门口突然急刹,两个穿警服的人打开后车门。彭兆林踩下油门冲过警戒线时,看见石毕被反绑着推进焚化间,他的白衬衫上印着个鲜红的等边三角形——和地图终点的标记完全重合。“他们要在焚化前逼问石毕!”甄珍举起钢笔对准监控探头,红光在雨幕中组成摩斯码的“救”字。
焚化炉的轰鸣声突然响起,彭兆林撞开铁门时,石毕正被按在高温炉口前。“邓立刚的死刑令在骨灰坛第三层!”男人嘶哑的喊声被噪音吞没,甄珍趁机用钢笔尖戳向操作员的颈动脉。混乱中她看见石毕手腕上有道新伤,伤口形状和吉大顺后颈的刀疤完全吻合——都是夜枭组织清除叛徒的标记。
“他们在灭口!”彭兆林踢开燃烧的骨灰坛,坛底果然藏着金属圆筒。他刚抽出里面的羊皮纸,整座焚化间突然剧烈震动。透过冒烟的窗户,甄珍看见远处钟楼的时针停在2:17,钟面玻璃上用血写着个巨大的“V”——邓立刚在法庭上敲的摩斯码,原来代表“胜利”。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时,石毕突然抓住彭兆林的衣袖:“五年前的钻石……藏在证物室15号保险柜……”他的瞳孔逐渐涣散,手指却指向火葬场的烟囱。甄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烟囱顶端正飘着面黑色三角旗,旗角绣着的夜枭图案在暴雨中猎猎作响——和邓立刚后颈的纹身、帆布上的烫金印记、地图终点的标记,完全重合。
彭兆林展开羊皮纸,上面用鲜血写着行密电:“0528,三角闭合,夜枭归巢。”他猛地抬头看向天边,乌云裂开道缝隙,月光恰好照亮证物室的方向。甄珍突然想起吉大顺临终前的呢喃,今天是5月28日,而邓立刚的死刑执行日是5月31日——中间隔着的72小时,正是夜枭组织完成“三角计划”的最后期限。
“他们要在邓立刚行刑前,把钻石转移出证物室。”彭兆林把羊皮纸塞进证物袋,突然听见火葬场停尸间传来金属碰撞声。两人冲进去时,看见地上散落着十三个骨灰坛,每个坛底都刻着等边三角形——而第13个坛子的内侧,用钻石粉末写着行小字:“彭兆林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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