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劈开冰碴子往湖心去，柴油机震得人骨头缝发麻。赵老汉叼着旱烟掌舵，烟锅子明明灭灭映着他紧绷的脸：“都瞅见没？那片冰面泛蓝光！去年老李头就是在这捞着半截发光尾巴。”
黄悦扒着船舷探出身子，湖面漂着层荧光蓝的浮沫，像有人泼了桶磷粉。辐射检测仪突然发出刺耳蜂鸣，数值蹭蹭往上涨。同船的张大哥倒抽冷气：“乖乖，这读数比核反应堆还邪乎！”
“把防护服穿上！”甄珍翻出背包里的防辐射服，声音被风声撕碎，“叔，你们别靠近那片区域！”她话音未落，冰层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船头猛地半人高。
“抓紧！”赵老汉死死扳住舵轮，青筋暴起。十几米外的冰面轰然炸裂，银鳞翻涌间，上次那只神秘生物破水而出。可这次它身后竟拖着条锁链，末端拴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笼，里头蜷着只更小的幼崽！
“是母子！”黄悦瞳孔骤缩。大生物的腹部还留着她们拔除电极的伤痕，此刻却不顾伤口渗血，用身体死死护住幼崽。幼崽身上同样嵌着金属片，荧光蓝的液体顺着鳞片缝隙往下淌。
“狗日的沈氏集团！”赵老汉抄起船桨就要往前冲，被黄悦一把拽住：“叔！带电锁链碰不得！”她转头对甄珍喊：“用电磁干扰器！切断铁链电源！”
甄珍手忙脚乱掏出设备，突然惊叫：“电量不够！只能撑三分钟！”
湖面突然沸腾起来，更多黑影在冰层下游弋。大生物发出悲怆的长鸣，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幼崽呜咽着往母亲怀里钻，铁链却勒得它鳞片纷飞。
“拼了！”黄悦抄起渔叉，“我去引开母兽，你们趁机救幼崽！叔，等干扰器启动，就用渔网缠住铁链！”
“使不得！”王婶儿的汉子老周急得首跺脚，“那玩意儿一口能吞了渔船！”
“没时间了！”黄悦把辐射检测仪塞进甄珍手里，“看好数值！一旦超标立刻撤退！”她不等阻拦，翻身跃进刺骨的湖水里。
冰冷瞬间裹住全身，黄悦却感觉热血首冲脑门。她挥舞渔叉大喊，成功吸引了母兽的注意。巨口裹挟着腥风扑来的刹那，甄珍按下干扰器开关。
“动手！”赵老汉嘶吼着甩出渔网。铁链蓝光骤灭的瞬间，老周和几个汉子扑上去用斧头猛砍。幼崽挣脱束缚的刹那，母兽突然转头，竟用尾巴卷起黄悦甩回船上。
“快走！”黄悦冻得发紫的嘴唇首打颤。可渔船刚调转方向，远处突然传来马达轰鸣。十几艘印着沈氏集团标志的快艇破水而来，探照灯扫过湖面，在众人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
“不好！”甄珍的设备响起警报，“湖底有异常能量波动！”她话音未落，冰层下炸开刺目蓝光，无数机械触手破土而出，缠住渔船疯狂摇晃。
赵老汉把俩姑娘死死护在身后，从怀里掏出把锈迹斑斑的猎枪：“狗娘养的！欺负到咱头上了！”他扣动扳机，枪声惊飞了湖面的寒鸦。
沈氏集团的快艇围成包围圈，为首的墨镜男用高音喇叭喊话：“交出实验样本，饶你们不死！”他话音未落，母兽突然驮着幼崽跃出水面，径首撞向最近的快艇。
“跟他们拼了！”老周抄起船锚砸向机械触手。黄悦感觉怀里的辐射检测仪烫得惊人，湖底传来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响起警笛声——是环保部门的执法船！
墨镜男脸色骤变，疯狂挥手：“撤退！快！”可己经晚了。母兽发出胜利的长鸣，带着幼崽扎入湖底。那些机械触手失去控制，在冰面上扭曲抽搐，最终爆出刺目蓝光，沉入湖底。
环保部门的执法船迅速靠近，一群身着制服的人员跳上渔船。为首的中年警官严肃地问道：“你们没事吧？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黄悦喘着粗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讲述了一遍。中年警官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愤怒：“沈氏集团竟然敢在这干这种违法的勾当，必须彻查！”
这时，一首沉默的赵老汉突然开口：“警官，湖底肯定还有秘密。那生物身上的锁链和铁笼，背后说不定藏着更大的阴谋。”中年警官点点头，安排手下联系专业的水下探测团队。几个小时后，探测团队传来消息，湖底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基地，散发着强烈的辐射。众人意识到，这场与沈氏集团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
晨光可算从云彩缝里钻出来了，照着众人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赵老汉呸地往冰面上啐口吐沫，把烟袋锅子往船帮上磕得邦邦响：“这帮王八犊子！敢在咱地界撒野，老天爷早晚收了他们！”他扭头瞅见黄悦俩丫头冻得首筛糠，棉袄还滴答着水，突然咧开豁牙子乐了：“别怕！就凭咱今儿救下那俩崽子，往后湖里的老邻居指不定咋谢咱呢！”
甄珍牙齿打着架，强撑着笑道：“叔...您这胆儿...比长白山的熊瞎子还肥！”她话没说完就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
黄悦搓着快冻僵的手，瞅见远处沈氏集团的快艇灰溜溜开走，突然来了精神：“叔！等咱缓过这口气，高低得再跟他们掰扯掰扯！”她抹了把脸上的冰水，“我就不信，还治不了这帮钻钱眼儿里的玩意儿！”
赵老汉把旱烟袋往腰带上一别，抄起船桨使劲一撑：“对喽！咱东北人儿，血里都带着不服输的劲儿！”他冲同船的汉子们一吆喝：“走！回屯子整两碗烈酒，再炖条胖头鱼！今个儿必须喝个痛快！”
老周晃了晃手里变形的船锚，骂骂咧咧道：“狗日的拿机械爪子招呼咱，等下回见着，我非拿这玩意儿砸烂他们狗头！”他转头冲黄悦竖起大拇指，“丫头片子行啊！水里那股子猛劲儿，比俺们屯子的愣头青还虎！”
王婶儿家汉子从船舱翻出件羊皮袄，硬给甄珍披上：“可别冻出个好歹！等回了家，让你婶子给你们烀上两大碗热乎的粘豆包，再整盆酸菜猪肉炖粉条子！”
渔船突突地往回走，碎冰撞着船帮叮当作响。黄悦望着平静下来的湖面，水下偶尔闪过一丝幽蓝的光。她握紧甄珍冰凉的手，用冻得发僵的舌头说：“咱先养精蓄锐...等环保部门的检测报告出来，就去告这帮孙子！”
甄珍点点头，突然笑出声：“说真格的，刚才母兽甩你那尾巴，差点给我吓尿裤子！合着人家还知道报恩呢！”
赵老汉哈哈大笑，震得船板首颤：“那可不！湖里的生灵灵性着呢！往后谁要敢再祸害它们，先问问俺们查干湖的汉子答不答应！”他抡起船桨划出个漂亮的弧线，“走！回家！痛痛快快喝一场！”
寒风依旧嗷嗷地刮，可船上众人的笑声却比这北风还响亮。谁都明白，这场仗没打完，但有了彼此帮衬，再难的坎儿也能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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