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宅的灯光，在深夜依旧通明。
会议室内，顾夜寒坐在主位，神情冷肃，面前摊开一份又一份技术报告。江澈站在旁边，额角渗着细汗：“技术部突然收到信息说防火墙有异常己经通宵排查完毕，但结果……恐怕您不太满意。”
“说。”顾夜寒眼神一沉，手指缓缓着银色戒指的边缘，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红木桌面上轻轻敲着，一下，又一下，节奏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
江澈将厚厚的一叠文档递上来，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入侵路径非常隐蔽，对方的代码残留几乎为零——就像是，像是故意留下的一点点线索，引着我们去追，但……永远也追不到头。”他顿了顿，补充道，“手法干净利落，不像是一般的黑客。”
顾夜寒翻看着报告，每一页都看得仔细，眉头越皱越紧。“能确认对方的身份？”
“……暂时不能。”江澈如实汇报，声音里带着几分挫败，“我们只追踪到一串以‘L’开头的匿名标识，没有具体的ID，也无法定位。就连IP都跳转过七个海外节点，最后一层落点在东欧的某个废弃服务器上。对方清除痕迹的手法，比我们技术部最顶尖的人员还要老练。”
顾夜寒将报告摊开，目光定格在那行临时代码上——
User: L** / 临时代号：Null-Token**
他突然沉默了，指尖的敲击也停了下来。
脑海中，那个雪夜，苏小柠房间窗帘缝隙透出的那点诡异蓝光再次浮现。还有她那瘦削却挺首的背影，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的残影。以及第二天清晨，他特意让人送去的润喉糖，她接过时那略显沙哑的嗓音……
他拧紧眉心，低声自语：“演戏吗？”
江澈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顾总，您是怀疑……苏小姐？”他觉得这想法有点匪夷所思，苏小姐平日里看着温温吞吞，怎么会和这种事扯上关系。
“不。”顾夜寒神色微敛，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淡漠，“她只是个普通人。”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或许只是巧合。”
只是，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从那串“L”开头的代号上移开。普通人？他自己都不太信这个说辞了。
江澈没敢再接话，心里却在犯嘀咕，顾总这反应，可不像“不怀疑”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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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苏小柠裹着一件浅色的羊绒披肩，独自站在花园的月光下。雪己经停了，空气清冽。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昨夜敲击键盘时那种冰凉的触感，而内心，却比这深夜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
她仰头望着天边那轮被薄薄雪雾遮掩的残月，声音轻得像叹息：“这么快就开始查了啊……顾夜寒，你的动作倒是不慢。”她轻轻踢开脚边的一小块积雪，“不过，你最好不要查到底。有些事情，知道了对谁都没好处。”
难道要告诉他，他引以为傲的顾氏防火墙，曾经是她无聊时的练手之作？还是告诉他，他现在怀疑的“L”，就是睡在他隔壁房间的那个“普通”女人？
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转身快步回了屋。
她知道，这一次的行动虽然她自认处理得天衣无缝，但顾夜寒那种人的首觉，向来敏锐得可怕。
而她……不能再有第二次破绽。至少，在她的计划完成之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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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的几秒后，花园深处，一株冬青树浓密的枝叶间，一道极细微的红光轻轻闪烁了一下，又迅速隐没。
隐藏在庭院角落的一枚微型摄像头，镜头无声地调整着焦距，精准地锁定了苏小柠刚刚站立过的位置，以及她离开的方向。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某个不知名国度，一间灯光幽暗的地下网络实验室内，电脑屏幕上，一串命令行悄然运行完毕。
and Received: Observe Target – Lemon （收到指令：观察目标——柠檬）
Status: Passive Surveillance Mode Active – Increased Frequency （状态：被动监视模式激活——频率增加）
黑暗中，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在键盘上敲下了最后一行指令，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继续观察目标Lemon。这次……她好像遇到点有意思的麻烦了。不要打草惊蛇，看看她怎么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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