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迟疑了一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和额头。
李风生走上前，伸出手。他的手指在她指的地方轻轻点了几下，同时，他的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地在她头顶的发旋附近极轻微地触碰了一下。
触碰只在一瞬，几乎无法察觉。
“好了。”
李风生收回手，语气平静。
姑娘呆呆地站在那儿，完全没反应过来。
好了？这就好了？她感觉自己被耍了。
“医生……这就好了？”
她忍不住问，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怀疑。
然而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松感从头顶蔓延开来，仿佛压在脑袋上的一块大石头突然被搬开了。
之前那种沉重的头疼感消失了，眼睛也不再干涩发胀，整个身体都变得轻盈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空气前所未有的清新，思维也变得清晰起来。
那种被疾病困扰己久的疲惫感，竟然在短短几秒钟内烟消云散！
她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
“我……我真的好了？”她颤抖着问，声音里带着震惊和狂喜。
李风生淡淡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好了。”
姑娘站在那里，过了好几秒钟才回过神来。
“谢谢！谢谢医生！”
她激动地连连道谢，仿佛遇到了神仙，“要是我之后还不舒服，还能来复诊找您吗？”
“可以。”李风生应了一声。
姑娘再次道谢，然后满脸兴奋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诊室外面的走廊上，一个年轻男人正焦躁地踱步，他就是姑娘的男朋友。
看到女朋友这么快就出来了，他立刻迎上前。
“薇薇，怎么样？这医生靠谱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没被骗吧？”
他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明显的怀疑和不满。
他来之前就觉得这家医院的中医科肯定不靠谱，特别是这个医生挂号费才五块钱，这不明摆着坑人吗？
哪个大医院的好医生才收五块？
“哎呀！别乱说！”
姑娘高兴得拉住他的胳膊，“我好了！我感觉我完全好了！头也不疼了，也不心慌了，整个人都轻松了！你快看我的脸色！”
男朋友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确实发现她脸色红润了不少，眼睛也有神了。
但他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就点几下怎么可能治好看了那么多专家都没治好的病？
“真的假的啊？别是回光返照吧？点几下就好了？这医生是不是忽悠你啊？”
他还是忍不住嘀咕，“再说，五块钱挂号费……正经大夫谁收这么点儿啊？肯定不咋地……”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了还没关门的诊室里。
李风生正准备喝口水，听到这番嘀咕，动作顿了一下。
他：“……”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身影猛地冲了进来，那速度，完全不像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来人须发皆白，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脸上沟壑纵横，但此刻却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放射出狂热的光芒。
他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桌子后面的李风生，整个人瞬间凝固，然后猛地扑了过来。
“师父！师父！我终于找到你了！！”
赵玄机这位在杏林界赫赫有名的医道圣手，此刻却像个找到了偶像的追星族一样，脸上写满了膜拜和狂热，声嘶力竭地喊着。
李风生：“？？？”
走廊上那对小情侣彻底傻眼了。
姑娘嘴里“我好了”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就被诊室里那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师父”给炸懵了。
男朋友更是目瞪口呆，指着里面语无伦次：“这……这什么情况？那老头是不是疯了？”
姑娘也是一脸茫然，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刚觉得这个李医生可能是个真人不露相的神医，结果转头就看见一个老头扑上去喊“师父”，还说“终于找到你了”。
这画面实在太魔幻了，比她刚才头疼欲裂的感觉还要不真实。
她扯了扯男朋友的袖子，小声道：“咱们……咱们是不是应该走啊？这看着不太对劲。”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是止不住的八卦和一丝丝恐惧。
他们小心翼翼地挪到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瞧，生怕错过什么劲爆的剧情。
诊室里，李风生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
他看着死死抓住他裤腿，一副要哭出来的赵玄机，感觉像是在做梦。
“我什么时候成你师父了？”
他憋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
赵玄机抬头。
“恳请您收我为徒！”
李风生深深地叹了口气。
收徒？他哪儿会什么中医？
他会的那些玄乎玩意儿，都是金手指首接塞进他脑子里的。
他连那些穴位叫什么名儿、怎么念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中医理论了。
教个屁啊！
“我不收徒弟的。”
李风生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而且我真不会中医，你找错人了。”
听到这话，赵玄机不但没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脖子都急红了。
“不！我想学的不是中医！”
他这才注意到门口还杵着两个人，正像看猴戏一样往里瞅。
赵玄机意识到自己刚才太激动了，影响不好。
他迅速地松开李风生的裤腿，但身体依旧没离太远，几乎是凑到了李风生桌子旁边，弓着腰，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和期盼说道：
“我想学的是您的玄术！”
玄术？
李风生一愣。
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老头盯上的是他那个金手指的能力！
他皱了皱眉，那能力是突然出现的，说白了就是作弊器，他自己都稀里糊涂，怎么可能教别人？
他想了想，说道：“我这东西，不能外传。”
简简单单六个字，却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赵玄机眼中的狂热。
他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垮了下去。
就在这时，诊室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更大的动静。
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往这边走。
“妈的！院长脑子是进水了吧？又塞个走后门的废物过来镀金！”
“真以为中医是拔根汗毛就能学会的？”
“多少年经验才能摸到点门道？他娘的，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忍了！反正老子马上就要退休了，爱咋咋地！”
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近。
很快，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有些花白，脸上带着明显怒气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走廊里。
他抬眼就看见，自己中医科的诊室门口，竟然杵着三个人，把门堵得严严实实。
周建，中医科的主任，脾气一向火爆。
他看着这三人，尤其是那个穿着白大褂却一脸事不关己的李风生，眉头瞬间拧成了麻绳。
他之前就听说新来了个空降的年轻医生，被院长首接塞进了中医科，心里早就不痛快。
现在又看到这副样子，更是火冒三丈。
“你们干什么的？不知道医院规定，不能在这里堵着吗？影响患者就诊！”
他还没走到跟前，就高声训斥起来。
在他看来，这年轻医生就是个不懂规矩的废物，带着几个闲杂人等在这里碍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准备好好给这个“走后门”的年轻人一个下马威。
然而，当他走到三人近前，目光扫过杵在李风生桌边那个耷拉着脑袋的身影时，突然愣住了。
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
他仔细看了看那人的侧脸和身形，虽然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显得有些落魄，但那个轮廓……
周建猛地瞪大了眼睛。
“赵……赵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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