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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镜渊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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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谷的晨雾里飘着金粉,那是海妖元神消散时留下的痕迹。娜拉站在井边打水,木桶触及水面的刹那,倒影突然裂成两半——其中一个自己正冲她诡笑,眼尾的黑雾凝成锁链状。她猛地松手,木桶“咚”地沉入井底,溅起的水花里闪过冰蓝色的寒光。

“又做噩梦了?”帕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冰剑正抵在娜拉后颈。少女转身时,却见帕莎的瞳孔里映着两个重叠的影子,一个是担忧的冰蓝,另一个是嗜血的紫黑。素婉冲过来时,金血在掌心凝结成盾,却发现帕莎的冰刃己刺穿自己的护腕——刀刃上爬满玉珏纹路,正是海妖的侵蚀痕迹。

林福握紧鹤形玉印,印面的鹤纹却在颤抖。他看见镜厅废墟中,那面未碎的铜镜正在渗出黑雾,镜中走出个与娜拉一模一样的少女,裙裾上绣着九头海妖的图腾。“是影分身的本体!”少年祭司的骨笛残片发出悲鸣,“她藏在镜渊深处,用众人的恐惧喂养海妖的心脏!”

地下密室里,王室少女正用莲花胎记的灵力安抚婴儿。襁褓中的玉珏突然裂开细纹,渗出的不是紫雾,而是带着体温的鲜血。“快逃!”她将孩子塞进坤猜怀里,自己的皮肤却开始龟裂,露出底下蠕动的玉珏鳞片,“我...我才是茧的一部分!”

阿提查的铁棍砸向密室石门,却被反弹的气劲震得虎口发麻。帕莎的冰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向他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阿提查握住剑身,冰晶割破手掌,鲜血却让冰剑发出清鸣——他想起帕莎教他辨认蛇毒时,说过“以血养冰,方见本心”。

“清醒过来!”阿提查将血抹在帕莎眉心,冰蓝色的光芒骤然亮起。帕莎的瞳孔恢复清明,却看见自己的冰刃上凝结着娜拉的倒影——那个影分身正操控着她的身体。“娜拉在镜渊!”她咬牙震碎冰剑,碎刃化作万千冰蝶,指引众人穿过迷宫般的回廊。

镜渊深处,三百面铜镜组成环形囚笼。娜拉被困在中央,影分身正将她的影子从地面剥离。“你以为被净化了就能逃脱?”影分身的指甲划过娜拉的脸颊,黑雾渗入伤口,“你的嫉妒、自卑、对林福的占有欲...都是我最好的养料。”

林福的玉印与坤猜的短刀同时发烫,翡翠光芒却被铜镜反射得支离破碎。素婉的金血即将耗尽,她望着掌心的黑雾,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金血能治愈他人,却治不了自己的心魔。”她咬破舌尖,将混着灵力的血喷在镜面上,镜中映出她最恐惧的画面——自己变成吸食他人鲜血的怪物。

“原来...我也在害怕。”素婉的眼泪砸在金血上,“害怕自己的力量会失控,害怕成为你们的负担。”镜面上的黑雾突然开始消退,她的金血与帕莎的冰蝶、阿提查的火焰、娜拉的蝴蝶双刀共鸣,在镜渊中织成光网。

影分身发出尖锐的嘶吼,化作万千黑蝶扑向众人。娜拉却在此时握住林福的手,将鹤纹帕子按在他掌心:“这次换我保护你。”她的蝴蝶双刀舞出从未有过的凌厉,刀刃上凝结的不是黑雾,而是带着体温的金血——那是素婉悄悄注入的守护之力。

当最后一面铜镜碎裂,影分身露出真身:竟是初代女祖师的镜像,她的战甲爬满玉珏鳞片,手中握着海妖的心脏。“你们以为光可以战胜黑暗?”她的笑声震落穹顶的宝石,“黑暗...本就是光的影子!”

林福突然将玉印按在娜拉胸口,翡翠光芒与她体内残留的黑雾融合,形成半黑半绿的光茧。“鹤拳的真谛...”他的声音带着决然,“不是消灭黑暗,而是让光与影共生。”光茧中,娜拉的影子与影分身缓缓重叠,化作一只展翅的鹤,羽翼上流转着翡翠与紫黑的光晕。

海妖的心脏在鹤喙下碎裂,化作万千光点融入暹罗的土地。当众人走出镜渊,黎明的阳光里,帕莎的冰剑重新凝结,阿提查的铁棍刻上了鹤纹,素婉的手腕缠绕着由坤猜母亲留下的布料编织的护腕。娜拉望着掌心的蝴蝶双刀,刀刃映出两个重叠的身影——一个持刃向前,一个含笑而立。

少年祭司捡起骨笛残片,发现上面的梵文变成了流动的金光:“双生归一,心渊成路。”然而在王宫最深的地窖里,被遗忘的玉珏棺椁突然震动,一滴带着紫雾的血液滴落在地,凝结成一个婴儿的虚影,他的眼瞳里,九头海妖的轮廓正在缓慢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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