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的梅雨季裹着咸腥的风,娜拉坐在祠堂回廊下绣帕子,针脚在鹤纹间反复徘徊。丝线突然被扯断,她望着指尖的血珠,恍惚看见帕子上的鹤影化作黑雾。远处传来阿提查与帕莎的拌嘴声,可她的心却揪得发紧——自从镜渊之战后,素婉总在深夜独自对着玉珏残片出神,金血护腕上的纹路己黯淡如锈。
"又在发呆?"林福的声音惊得她慌忙藏起帕子。他递来油纸包着的糖粽,指尖还沾着研磨草药的青汁。娜拉盯着他眼下的青黑,想起昨夜看见他在佛堂翻阅古籍,玉印的光芒在经卷上投下扭曲的鹤影。
素婉倚在廊柱上擦拭护腕,金血顺着裂缝渗出,在青砖上凝成细小的鹤形。坤猜默默递来新熬的草药,陶罐上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她望着少年耳后与母亲如出一辙的鹰钩鼻,忽然想起镜渊里那个黑袍人说的"血脉诅咒",指尖不自觉抚上胸口紫黑的脉络。
少年祭司的骨笛残片在佛龛发出嗡鸣,惊醒了蜷缩在角落的王室少女。她怀中的婴儿正将玉珏茧含在嘴里,口水混着紫雾滴落。"他开始磨牙了..."少女强笑着解释,可莲花胎记己淡得几乎看不见。林福伸手触碰玉珏茧,翡翠光芒却被弹回,在他掌心灼出细小的蛇形印记。
深夜,帕莎的冰剑突然发出脆响。她赤足踩在潮湿的石板上,看见镜厅废墟里,那面未碎的铜镜正在渗出黑雾。镜中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阿提查浑身浴血的模样。冰蓝色的睫毛凝着水珠,她握紧剑柄,却听见身后传来铁棍拖地的声响。
"大半夜不睡觉,练剑?"阿提查的声音带着困意,手里却紧握着铁棍。他瞥见帕莎通红的眼眶,喉结动了动,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留了块桂花糕,给你压惊。"帕莎别过头,冰剑却在颤抖——镜中阿提查的幻影正被无数锁链缠绕。
素婉的金血在深夜突然沸腾。她踉跄着冲进佛堂,看见供奉的初代女祖师画像渗出紫雾。护腕上的鹤纹开始扭曲,化作蛇形啃噬她的皮肤。坤猜闻声赶来,短刀还未出鞘,就被素婉的金血锁链缠住。"别靠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的金血...要失控了。"
娜拉抱着冰镜碎片冲进佛堂时,正看见素婉的指甲变成玉珏色。她想起镜渊里影分身说的"光越强,影越浓",将碎片按在素婉掌心:"还记得我们一起缝的护腕吗?你的金血...也该有软肋。"冰镜映出她们初遇的画面——素婉用金血为她包扎伤口,却笑着说"金血不会疼"。
林福的玉印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声,印面浮现出双生鹤影。他握住素婉颤抖的手,翡翠光芒与金血交融,却没有驱散紫雾,反而让紫雾凝成细小的鹤羽。"原来金血的代价..."他的拇指抚过素婉腕间的疤痕,"是忘了自己也会受伤。"
当晨光刺破云层,素婉的护腕多了道冰蓝色的纹路——那是帕莎悄悄注入的蛇油膏灵力。阿提查的桂花糕碎在地上,却被帕莎用冰刃拼成小小的鹤形。娜拉的帕子终于绣完,鹤纹旁多了条若隐若现的蛇影。少年祭司的骨笛吹出摇篮曲,婴儿的玉珏茧渗出微光,茧壳上的裂纹里,竟长出了莲花形状的苔藓。
但在王宫最深的地窖里,那面被遗忘的铜镜突然布满裂痕。镜中世界的海水倒灌,九头海妖的骸骨正在重组,每个头颅的眼窝里,都嵌着众人的恐惧倒影。而在湄南河底,那滴带着体温的血珠裂开细纹,渗出的不是紫雾,而是带着莲花香气的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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