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解剖刀还悬在渗血的小臂上,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他妈疯了?”月光下,那些由血珠排列成的公式正在蒸发,就像小时候我们偷喝父亲藏起来的酒时,冰块在玻璃杯上留下的水痕。
“你后槽牙上的传感器还能尝到咸味吗?”她甩开我的手,毒理检测仪的蜂鸣声几乎盖过了货轮的汽笛声。
我舔了舔臼齿,铁锈味混合着海水的腥味在舌尖炸开:“现在感觉更像是生吞了一把手术钳。”
集装箱投影扭曲形成的北斗七星阵突然开始顺时针旋转,我颈后注射过解毒剂的地方突突首跳。
潘姐翡翠吊坠的碎屑在甲板上弹跳,那半枚染血的警徽编号“3707”被月光镀上了一层蓝边——父亲殉职时佩戴的是“3708”。
“趴下!”
陈墨突然把我按倒在潮湿的甲板上,三支弩箭擦着我的后颈钉进了桅杆。
月光照亮了箭尾雕刻的顾氏集团标志,那个慈善基金会的标志此刻扭曲得像蜘蛛的复眼。
我翻身滚进集装箱的阴影里时,天眼系统不受控制地启动了——三十米外三个枪手的心跳声震得我太阳穴发涨。
“不是说每天只能用三次吗?”陈墨扯开我的领口,冰凉的解剖刀贴在了我的锁骨上。
我拍开她的手:“今早帮咖啡厅老板娘找猫用了一次,现在还剩……”货轮突然剧烈倾斜,我们顺着甲板滑向了船舷。
陈墨的毒理检测仪撞在了铁栏杆上,屏幕迸出的火花中,顾氏集团的财报数据正分解成某种有机分子式。
“是人体组织防腐剂的成分。”她拽着我的领带稳住身形,发丝间古董鉴定用的单镜片闪过寒光:“上周拍卖会上那尊唐代鎏金佛像,X光扫描显示腹腔有填充物……”
第二波弩箭袭来时,我扯下陈墨的丝巾甩向半空。
天眼系统捕捉到织物纤维的震颤轨迹,三声金属撞击声过后,丝巾裹着弩箭掉进了黑漆漆的河里。
荧光剂聚成的箭头在浊浪中浮沉,指向雾霭里那个忽明忽暗的灯塔。
“赌一把?”我摸出口袋里发烫的金属片,父亲殉职地点的经纬度正在表面流动。
陈墨突然把毒理检测仪塞进我怀里,屏幕上跳动的分子式与顾氏集团的股票代码重叠成了北斗七星阵的第七颗星。
货轮底舱传来集装箱碰撞的巨响,二十个黑衣打手从舷梯包抄上来。
那个竞拍者的金丝眼镜反射着月光,他握着的不是枪,而是半截青铜编钟锤——和父亲书柜暗格里的那柄一模一样。
“林警官,你父亲二十年前就该教会你……”他挥锤敲向生锈的船锚,古老的编钟声让我的天眼系统瞬间过载。
视网膜残留的蓝光中,陈墨突然扯开衬衫的第三颗纽扣,露出了锁骨下方那个北斗七星纹身。
“跑!”她把解剖刀扎进甲板的接缝处,暗红色的血珠顺着刀刃滚落,竟然在铁板上蚀刻出了父亲笔记里的坐标公式。
我拽着她跳向河面时,听见竞拍者的怒吼:“抓住那个带七星印的女人!”
荧光箭头触水的刹那化作了冰晶隧道,我们顺着滑道撞进灯塔基座时,陈墨的血己经把白大褂染成了晚霞色。
她颤抖的手指按在我的后颈:“天眼系统第三次使用权限……留着……”
腐朽的木门被踹开的瞬间,我以为是追兵。
但来人的黑色风衣带着海盐的气息,银色面具折射着灯塔旋转的光束。
他丢过来的存储器撞在我胸口,弹出的全息投影里是顾无赦的慈善晚宴录像——那些古董拍卖品的运输编号,正对应着上周失踪人口的器官编码。
“秦先生?”我抹掉嘴角的血沫。
神秘人己经退到了阴影里,手指在锈蚀的铁门上敲出了摩斯密码。
陈墨突然咳嗽着笑起来:“他说……七星锁还剩最后一道齿轮……”
灯塔顶层的探照灯突然扫过河面,照亮了正在沉没的货轮。
爆裂的集装箱里飘出成捆的油画,绷带散开的瞬间,我认出画布上那些“抽象图案”——分明是人体器官运输路线图。
秦救援者的黑色手套按在我肩头时,我闻到了苏夜常用的那款鸢尾花香水味。
他抛来的青铜钥匙上刻着父亲的警号,而锁孔的形状正是陈墨锁骨处的七星纹身。
我捏着青铜钥匙的手在发抖,钥匙齿槽里嵌着的金徽碎屑割得掌心生疼。
陈墨的白大褂蹭在灯塔铁梯上,拖出一道暗红色轨迹,像极了那年警校毕业典礼上被她泼翻的红酒。
"唐代佛像的X光扫描图,"我踹开吱呀作响的档案室铁门,天眼系统残留的蓝光在视网膜上跳跃,"和上周失踪的货车司机肋排形状吻合度92%。"
陈墨突然把毒理检测仪怼到我鼻尖,屏幕里跳动的分子式正吞噬着顾氏集团财报数字:"防腐剂配比误差不超过0.3%,这他妈是流水线作业。"她染血的指甲划过全息投影,二十七个失踪者档案突然开始顺时针旋转,每个人出生日期对应的星象图正好拼成北斗七星阵。
灯塔外传来渡轮汽笛声,秦救援者留下的存储器突然开始发烫。
我把它按在生锈的通风管上,全息影像里顾无赦举着香槟杯的手指突然放大——他小拇指缺失的关节处,有道和我后颈注射疤痕一模一样的月牙形凹陷。
"林警官,"陈墨突然用解剖刀挑开我衬衫第三颗纽扣,"你心跳频率比追兵逼近时还快0.8倍。"她沾血的棉签抹过青铜钥匙,检测仪突然响起熟悉的警报音——和父亲书房暗格里的保险箱指纹锁同频。
我们同时扑向旋转到极致的星象图,二十八宿中突然多出一颗暗红色的虚星。
陈墨的解剖刀精准刺入天枢位,灯塔顶层的探照灯突然投射出巨幅运输路线图——那些标注着古董编号的航线,正穿过三小时前沉船的位置。
"等等!"我抓住她要去触碰虚星的手,"这个坐标..."天眼系统不受控地启动,三十米外突然传来剧烈心跳。
陈墨己经甩出解剖刀,寒光钉入墙壁的瞬间,那幅梵高《星空》赝品突然裂成两半。
暗格里滚出的青铜器残片带着海腥味,我摸到内侧篆刻的"3707"时,后槽牙的传感器突然尝到二十年前的硝烟味。
陈墨突然扯开领口,北斗七星纹身正在渗血:"快!
用钥匙..."
爆炸声比我的动作更快。
气浪掀翻档案柜的瞬间,我抱着陈墨滚进通风管道。
火焰吞噬了那张星象图,却让残存的路线图在浓烟中愈发清晰——每条航线最终都指向苏夜的画廊坐标。
"画框里嵌着心跳感应炸弹。"陈墨吐掉嘴里的铁锈,把我推向通风口。
她锁骨处的七星纹身正在发烫,钥匙齿槽突然弹出微型芯片,投射出的密码竟是我警校学号倒序。
我们坠落在码头集装箱堆里时,远处画廊的防弹玻璃正映出诡异紫光。
我摸到口袋里的存储器残片,秦救援者留下的摩斯密码突然自动破译——他在爆炸前三十秒发来的讯息,是苏夜私人保险库的虹膜认证代码。
"要赌吗?"陈墨把毒理检测仪怼进我怀里,屏幕上跳动的分子式正蚕食着青铜器上的铜绿。
我望着河对岸忽明忽暗的画廊招牌,父亲殉职前最后通话里的杂音突然在耳畔炸响——那根本不是什么电流干扰,而是青铜编钟被敲响的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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