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装箱的铁皮还在发烫,我右手虎口被陈墨的检测仪硌出血痕。
霓虹灯在河对岸扭曲成蛇信子,苏夜画廊的紫光像颗毒瘤嵌在视网膜上。
"赌你大爷。"我扯开衬衫下摆缠住陈墨渗血的锁骨,北斗七星纹路烫得能烙煎饼,"秦老头给的虹膜代码八成是捕鼠夹,没见那紫光跟顾无赦办公室的防护系统一个色号?"
陈墨突然把毒理仪怼到我鼻尖,显示屏上跳动的苯丙胺分子式正在蚕食青铜器铜锈:"二十年前顾家灭门案证物编号003,你爸殉职前拼死护住的西周编钟残片——现在这玩意出现在走私船上。"
她指尖掠过检测仪边缘,带起一串冰碴似的寒光。
我突然想起警校解剖课上,她也是这样用柳叶刀划开青蛙的声囊。
"青铜器在呼吸。"陈墨突然说。
通风管道的铁锈味还卡在喉头,我猛地攥紧口袋里存储器残片。
天眼系统冷却时间还剩七分三十秒,视网膜边缘开始浮现淡蓝色倒计时。
"不是比喻。"她突然拽着我钻进集装箱夹缝,毒理仪探针扎进生锈的铆钉孔,"青铜器表层铜离子正在以每秒0.3微米速度增殖,像在......结痂。"
河面忽然卷起带着鱼腥味的风,我后颈寒毛突然倒竖。
天眼系统突然强制启动,视网膜炸开针扎似的剧痛——冷却时间明明还剩西分零二秒。
三十米内活人记忆开始不受控地涌入。
集装箱堆场保安正在偷喝二锅头,流浪汉在翻腐烂的鱼内脏,而三百米外画廊地下三层......某种类似人类心跳的震动正通过混凝土传来。
"草!"我扯着陈墨扑向货柜阴影,天眼扫描到的热成像图在脑海炸开。
七点钟方向废弃吊塔操纵室里,岳陷阱设计者的专利作品正在发光——那根本不是什么信号装置,而是用次声波共振青铜器的发射器。
陈墨突然把钥匙齿槽里的芯片按进我掌心,北斗七星纹身渗出的血珠竟在芯片表面蚀刻出经纬度:"你爸当年接到的最后指令,是护送这批青铜器去国家博物馆。"
远处传来渡轮汽笛声,我摸到后腰别着的陶瓷匕首。
天眼系统突然跳出红色警告,视网膜上浮现出苏夜画廊的三维结构图——地下保险库的位置,正与陈墨血珠显示的坐标完美重合。
"铜锈增殖速度加快了。"陈墨突然把毒理仪贴在我太阳穴上,显示屏映出她苍白的脸,"每增殖1毫米,共振频率就接近人脑α波频段0.1赫兹。
等到铜锈完全覆盖......"
我突然想起父亲殉职时手里攥着的警号牌,边缘沾着青绿色铜锈。
当年结案报告说是爆炸残留物,可现在那颜色正与陈墨检测仪上的分子式同步闪烁。
天眼系统突然发出蜂鸣警报,强制扫描功能再次启动。
这次我看到更多东西——信号装置外壳的伪装有岳设计者特有的螺旋纹路,而连接线路竟采用警用通讯设备的防拆结构。
"秦救援者给的虹膜代码..."我摸到集装箱铁皮上的弹孔,指腹沾着尚未凝固的硝化甘油,"是顾军师三个月前在黑市采购的那批生物识别破解器配套的?"
陈墨突然用毒理仪划开自己小臂,北斗七星纹身竟渗出荧光蓝的液体:"二十年前顾家灭门案,幸存者不止顾无赦。"她的血滴在集装箱铁皮上,腐蚀出北斗七星的凹痕,"我父亲陈法医的解剖刀,在顾夫人心口多划了半寸。"
河对岸画廊的紫光突然变成猩红色,我口袋里的存储器残片开始发烫。
天眼系统倒计时归零的瞬间,三十米内所有金属表面突然浮现青铜锈迹,像某种正在苏醒的古老咒文。
陈墨的血珠在铁皮上滋滋作响,北斗七星凹痕里腾起的白烟带着苦杏仁味。
我摸到集装箱底部的铁皮,指腹被铜锈划开的伤口突然传来灼烧感——天眼系统正在强制解析腐蚀痕迹的分子结构。
“青铜器共鸣频率达到8赫兹了。”陈墨把毒理仪探针插进我伤口,显示屏上跳动的数据像发狂的蜘蛛,“当铜锈覆盖整艘货轮,我们都会变肉音叉。”
我撕下衬衫口袋里的存储器残片,沾着硝化甘油的布料在铁皮上擦出火星。
三十米外吊塔操纵室的钢架正在渗铜绿,月光下像条正在蜕皮的巨蟒。
“老办法,”我用陶瓷匕首割开逃生通道的锁链,“你负责切断次声波发射器的电源,我去给岳设计者的杰作加点料。”
陈墨突然拽住我后颈,北斗七星纹身在她锁骨位置亮起幽蓝的光:“共振频率每三分钟跳变0.5赫兹,七分钟后会突破人脑承受阈值。”她往我掌心拍了个冰凉的东西——是解剖课上用来固定青蛙的钛合金探针,“用这个卡住变速齿轮,能争取九十秒。”
货轮阴影里传来铁链晃动的声响,我贴着集装箱的棱角挪动。
天眼系统残留的扫描影像在视网膜上重叠,顾军师布置的监控盲区形成个歪斜的Z字型。
陈墨突然踹翻生锈的油桶,滚动的铁桶撞碎探照灯瞬间,我猫腰钻进吊塔底部的液压梯。
钢架上的铜锈己经爬到膝盖位置,每步都像踩着粘稠的沥青。
操纵室的门锁闪着生物识别的蓝光,我掏出秦老头给的虹膜代码芯片——芯片边缘的锯齿突然自动变形,竟与锁孔结构完美契合。
“果然是定制款。”我对着芯片哈了口气,陈墨的警告突然在耳麦里炸响:“别碰门把!铜锈导电率异常!”
己经来不及缩手。
门把上的铜绿突然像活过来似的缠住手腕,天眼系统强制启动的刺痛感首冲天灵盖。
三十米内所有金属共振突然停滞,陈墨急促的呼吸声里混着毒理仪报警的蜂鸣:“频率突破10赫兹了!”
我摸到后腰别着的陶瓷匕首,刀柄上的绝缘涂层被汗浸得发粘。
突然想起父亲殉职时攥着的警号牌——那上面的铜锈纹路,和眼前操纵室仪表盘上的螺旋纹如出一辙。
“陈法医当年多划的半寸……”我用匕首挑开控制面板,岳设计者的签名防拆结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是不是在顾夫人心脏里发现了微型共振器?”
耳麦里传来布料撕裂声,陈墨似乎把毒理仪探针扎进了自己手臂:“二十年前的技术做不到实时共振,所以需要……”她突然闷哼一声,北斗七星纹身的蓝光穿透三层集装箱,“生物载体。”
操纵室突然剧烈震颤,我踉跄着扑向控制台。
次声波发射器的核心部件竟是块西周编钟残片,表面增殖的铜锈己经包裹住整个电路板。
陈墨给的钛合金探针刚触到变速齿轮,铜锈突然像触手般缠上来。
“别用金属!”陈墨的喊声和警报同时炸响。
天眼系统突然跳出红色感叹号,显示铜锈里混着纳米级的磁性颗粒——这些鬼东西正在形成闭环电路。
我扯下皮带扣砸碎消防箱,玻璃渣混着干粉喷了满脸。
岳设计者的专利纹路在粉尘里清晰浮现,某个蛇形回路的缺口正好对着通风口方向。
摸到陈墨塞给我的存储器残片,边缘不规则的锯齿突然和缺口轮廓重叠。
“赌了!”我把残片插进缺口,铜锈增殖速度骤然减缓。
正要切断主电源,操纵室地板突然塌陷——顾军师布置的二次陷阱这才露出獠牙。
塌陷处涌出的不是钢架,而是裹着铜锈的骨灰瓮碎片,每片都刻着顾家灭门案死者的生辰八字。
陈墨的毒理仪突然发出尖锐长鸣,北斗七星纹身渗出的蓝血滴在骨灰瓮碎片上,竟腐蚀出北斗七星的投影。
投影指向的方位,次声波发射器的频率突然开始倒计时。
“不是减速……”我后槽牙咬得生疼,“这玩意儿在蓄能!”
操纵室钢梁传来令人牙酸的扭曲声,整艘货轮的铜锈同时泛起波纹。
天眼系统的强制扫描下,我看到更可怕的东西——所有陷阱装置的铜锈正在自发连接,形成覆盖整片港区的共振网络。
陈墨突然发来最后的毒理分析图,苯丙胺分子式嵌套着青铜器纹路:“是双向共鸣!破坏装置反而会触发……”她的声音突然被电磁干扰切断。
我攥着父亲警号牌的残片,发现铜锈增殖的纹路与陈墨的北斗七星投影形成镜像。
某个荒诞的念头闪过——当手背伤口的血珠滴在警号牌瞬间,共鸣频率突然出现0.1秒的紊乱。
“原来要这样玩。”我舔掉虎口渗出的血,望着塌陷陷阱里闪烁的骨灰瓮碎片。
岳设计者的蛇形回路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某个隐藏的卡槽从铜锈里浮出来,形状正好匹配陈墨的北斗七星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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