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握着山河砚凝成的铜匙,撬开雍和宫暖阁地砖的刹那,一股混着龙涎香的寒气扑面而来。密道入口的石阶泛着青黑,每级台阶的侧面都刻着细小的数字——是她当年验尸手札的页码,第73页、第89页、第107页……正好对应她与雍正交集最深的那些日子。
“他连你会翻手札核对都算到了。”考古队老教授的银链垂在阶旁,链端的听息蛊突然停在第115级台阶,那里刻着个极小的“验”字,与她门牌上的字迹同源。姜璃指尖刚触到字痕,台阶突然下陷半寸,暗格中弹出个紫檀木盒,盒面的锁是用她验尸刀的刀刃形状做的,钥匙孔正嵌着半片金桂花瓣。
用茶则内侧的星砂填进锁孔,木盒“咔嗒”开启。里面没有金银,只有一本线装册页,封面题着“粘杆处验尸录”——竟是雍正以她的口吻写的,字迹里混着龙血,每笔收尾都带着她惯用的顿笔。翻到第1725页,册页突然浮起血字:“暗阁第三根石柱后,藏着玄虚子余党偷换的‘假魂石’,石内封着他们的‘子母噬心蛊’。”
密道深处突然传来虫鸣。听息蛊猛地振翅,翅尖的荧光在前方石壁上照出三团黑影——是玄虚子的余党,他们正围着根石柱念念有词,柱上嵌着的魂石泛着诡异的绿光,石缝里渗出的粘液滴在地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小孔。
“他们在催蛊!”姜璃握紧验尸刀的瞬间,册页突然卷起血浪,浪头中浮出1725年的粘杆处:雍正正将真魂石嵌入另一根石柱,他腕间的七星伤疤滴下的血,在石面上绘出“噬心蛊克星”的图谱——正是她当年在永和宫研究过的“七星草汁液配方”。血浪退去时,册页的空白处渗出龙血,在密道地面拼出配方的剂量:“七星草宿根三钱,金蚕王分泌物一滴,需以逆星血为引。”
老教授的银链突然缠上那根发光的石柱,链节相撞的声响震得绿光乱颤。余党转身时,姜璃才看清他们耳后都有血誓蛊咬痕,与年羹尧甲胄下的七星状完全一致。“逆星血到手,界门重开指日可待!”为首的人举起匕首刺向魂石,石面突然裂开,钻出两条小指粗的蛊虫,虫身泛着紫黑,正是“子母噬心蛊”。
姜璃突然将册页按在石柱上。血字化作七道金链缠上蛊虫,链端的星砂爆发出强光——正是七星草汁液的荧光。母蛊在强光中蜷缩成球,子蛊却顺着密道的石缝窜向暗阁深处,那里传来验尸刀的嗡鸣。“子蛊要去啃食真魂石!”她提刀追去,石阶上的页码突然亮起,在地面连成箭头,指向暗阁尽头的石台。
石台上的验尸刀正泛着红光,刀旁的铜盘里,半块桂花糕旁多了个青铜小鼎——鼎内插着三炷香,香灰落成“归”字。真魂石嵌在石台中央,子蛊正用獠牙啃噬石面,石上的龙纹却突然亮起,将蛊虫弹飞三尺。姜璃凑近才发现,龙纹里嵌着无数细小的验尸针,针尖的寒光与她现代实验室的解剖针一模一样。
“是陛下用你的验尸针布的防蛊阵。”老教授指着石台下的暗格,那里藏着玄虚子的手札残页,“他早算到余党会用噬心蛊,特意将你留在永和宫的针熔了,嵌进魂石纹路。”残页上的字迹扭曲如虫:“真魂石需逆星血与龙血同注,方能彻底净化,否则……”
话音未落,姜璃突然刺破指尖,将血滴在真魂石上。石面的龙纹瞬间亮起,与册页的血字形成闭环,子蛊在强光中化作齑粉。真魂石突然渗出金血,在石台拼成太和殿的龙椅轮廓,椅背上的蟠龙口中,衔着枚刻着“魂归”二字的银哨——哨身的磨损处,与她当年塞给雍正的那枚完全吻合。
暗阁的石壁突然渗出龙血,在墙面上显影出雍正的最后布置:“真魂石净化后,需以验尸刀刮下石屑,混入山河砚的墨汁,便能在太和殿龙椅上,画出‘时空归位符’。”此时,听息蛊突然撞向石台,石面裂开的缝隙里,露出半张婚书残页,与她怀中的那卷正好拼成“璃心永固”西字。
姜璃握紧银哨的刹那,密道突然飘起桂香。这次的香气里,混着验尸酒精的味道——像极了三百年前她在暖阁验完尸,他递来的那杯热茶里,飘着的桂花与酒精的淡香。老教授望着石台上渐渐显亮的星轨轻笑:“看,真魂石的光,正顺着密道往太和殿去。他等的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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