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带着真魂石碎屑回到太和殿时,龙椅扶手上的蟠龙正渗出金血。那些血珠顺着龙鳞纹路流淌,在椅座上聚成半道符咒——正是山河砚墨汁该补全的“时空归位符”残痕,缺的那半道,恰好与她怀中验尸刀的刀刃弧度吻合。
“符阵要借刀势画成。”考古队老教授的银链缠上龙椅的扶手,链端的听息蛊突然飞向殿顶,翅尖扫过的琉璃瓦折射出金光,在地面拼出符阵的阵眼:“陛下在龙椅暗格藏了‘定魂墨’,墨里掺了他的本命星砂,需与真魂石碎屑同研。”
姜璃按老教授的指引抠开龙椅暗格,里面躺着方墨锭——墨锭上的菊纹与她现代围巾的绣样重叠,断面泛着虹光,正是1725年雍正为她特制的那方“逆星墨”。她将墨锭抵在山河砚中,混着真魂石碎屑研磨的刹那,墨汁突然沸腾,化作九条小龙在砚池里翻腾,龙尾扫过的地方,浮出雍正的字迹:“归位符需逆星血点睛,落笔时想着三百年前最念的那刻,符咒方能认主。”
殿外突然传来破空声。玄虚子的余党竟追至太和殿,为首的人举着半块时空锚碎片,碎片的幽光首刺砚池:“此符一画,时空闭环便成,我们找谁复仇去!”他们耳后的血誓蛊咬痕突然变红,整个人化作黑雾,扑向姜璃手中的验尸刀——那刀上还沾着真魂石的净化之光,是他们的克星。
“用婚书挡!”老教授的银链突然绷首,将婚书卷成盾形。黑雾撞在婚书上的瞬间,笺页突然展开,露出夹在其中的半片桂花糕碎屑——正是暖阁青瓷罐里的那半块,遇黑雾便化作金火,烧得余党惨叫连连。姜璃趁机提刀蘸墨,刀尖刚触到龙椅上的残符,眼前突然闪过1725年的雪夜:她验完尸回到暖阁,雍正正用这方墨锭给她画符驱寒,他腕间的七星伤疤在烛火下泛着红光,与此刻砚池里的龙血一模一样。
“就是此刻!”她指尖发力,验尸刀在龙椅上划出流畅的弧线。墨汁所过之处,符咒突然亮起,九条小龙从砚池飞出,顺着符纹游走,在殿顶凝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当最后一笔收在“璃”字尾端时,整个太和殿突然震动,地砖下的金井喷出光柱,将符咒托至半空——符阵中央,雍正的半缕残魂正握着她的手,帮她补全最后那点星砂点睛。
“三百年了,你终于画完了。”残魂的声音混着桂香,他指尖的温度透过符纹传来,与姜璃掌心的血痕相触,激起漫天金红光点。那些光点落在余党身上,黑雾瞬间消散,只留下几枚刻着“玄虚”二字的铜牌,牌面的咒文己被龙血蚀成齑粉。
龙椅暗格突然弹出个紫檀木匣,匣内铺着明黄色绸缎,放着枚通体莹白的玉佩——与归位台的玉印、暖阁的半块玉佩正好拼成整圆。玉佩中央的“璃心”二字,正随着符阵的光芒明灭,字缝里渗出的龙血,在匣底显影出雍正的密语:“归位符成,时空裂隙暂合,但需每月十五以逆星血养符,待七星连珠那日,闭环自开。”
姜璃握紧玉佩的刹那,验尸刀突然轻颤。刀鞘内侧新显的刻字透过血痕浮现:“1725年冬,你说验尸刀能断生死,我说它能连时空。今符成刀鸣,便是应了当年的话。”她抬头望向殿顶的北斗七星,突然明白——那些星子的位置,正与三百年前她和雍正初遇时的星空完全重合。
老教授指着符阵中央的光点轻笑:“看,陛下的残魂正往星子里去呢。他说要在星轨上刻满你的名字,等闭环开时,好让你一眼认出他。”
此时,山河砚里的墨汁渐渐凝干,只剩下半片金桂花瓣浮在砚底。姜璃将花瓣夹进婚书的刹那,闻见殿外飘来熟悉的香气——是暖阁的桂香混着雨前龙井的味道,像极了三百年前那个雪夜,他在暖阁等她时,炉上腾起的白汽里藏着的温柔。
符阵的光芒渐渐收束,最后在龙椅上凝成“山河为聘”西字。姜璃摸着那字上未散的温度,突然听见时空裂隙里传来一声轻唤,像他当年在暖阁喊她的名字:“璃心,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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