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连珠的最后一刻,太和殿的归位符突然化作琉璃色光茧。姜璃握着验尸刀站在光茧中央,刀尾的菊纹钥匙正与金井深处的“时空匣”共振,匣内那枚刻“等”字的银哨突然鸣响,哨音穿破时空,在1725年的顺天府验尸房与现代验尸阁间回荡——两处的铜钟同时敲响,钟摆停在“子时三刻”,与七星连珠的时辰分毫不差。
“闭环要开了!”考古队老教授的银链绷得笔首,链端的听息蛊突然冲向光茧,翅尖的荧光在茧壁上烧出倒计时:“三、二、一——”
最后一声未落,玄虚子最后的残魂化作黑风撞向光茧。他们裹挟着时空锚的最后能量,嘶吼着要同归于尽:“让你们永远困在缝里!”光茧突然裂开细缝,缝中涌出1725年的暖阁桂香,桂香遇黑风便化作金火,烧得残魂惨叫着消散,只留下缕青烟,在归位符上凝成“终焉”二字——正是玄虚子头骨弹孔的纹路。
姜璃提刀刺入光茧阵眼的刹那,验尸刀突然迸出虹光。刀身的星露与龙血混着逆星血,在茧内织成三百年的时光网:网中浮着她种的金桂、他补的婚书、粘杆处的验尸页码、龙椅的归位符……所有碎片在网中央聚成雍正的虚影,他捧着那半块桂花糕,袖口沾着暖阁的茶渍,与她初遇时的模样分毫不差。
“璃心,我等你很久了。”虚影的指尖穿过光网,与她掌心的血痕相触。那触感真实得惊人,带着三百年前雪夜的微凉——他当年在顺天府替她呵手时,也是这样的温度。
光茧突然透明,露出内外两个时空:外侧是现代太和殿的霓虹,内侧是1725年的飘雪暖阁。暖阁的炉上正腾着白汽,茶盏里的雨前龙井还冒着热气,碟中的桂花糕缺了角,显然是他等得心急先尝了一块。
“把婚书递过来。”雍正的虚影指着光网中央,那里浮出个青铜锁,锁孔正是婚书“璃心永固”的“心”字。姜璃展开婚书的刹那,笺页的金桂花瓣突然飞离,在锁孔上拼出钥匙的形状——与她腕间门牌的“验”字完全吻合。
锁开的瞬间,光茧剧烈震颤。归位符的星砂与金井的龙血相融,化作道金光桥,桥的这头是握着验尸刀的她,那头是捧着茶盏的他。玄虚子残魂最后的咒文在金光中寸寸碎裂,化作星尘落在桥面上,竟与三百年前顺天府的雪粒一模一样。
“过来。”雍正的虚影向她伸出手,袖口的烫伤疤在雪光中泛着银辉,与她验尸刀的刻痕形成闭环。姜璃踏上金桥的刹那,现代的验尸阁突然传来天机仪的嗡鸣,屏幕上的坐标正被金光覆盖,最后跳出行字:“逆星归位,山河同频”——是她导师的笔迹,却带着雍正的龙血温度。
老教授望着渐渐消失的光茧,突然轻笑:“他早把后路铺到了现代。”听息蛊在他肩头振翅,翅尖扫过的空气里,还留着桂香与茶气的混味,像极了三百年间从未散去的等待。
姜璃走到桥中央时,回头望了眼现代的太和殿。地砖上的归位符正慢慢淡去,只留下“山河为聘”西字的浅痕,与她记忆中暖阁的地砖纹路重叠。再转头时,雍正的虚影己变得凝实,他身后的暖阁雕花木窗正飘进雪花,落在他玄色斗篷上,与她验尸刀的霜花相映成趣。
“茶要凉了。”他接过她手中的验尸刀,轻轻放在暖阁的案上,刀鞘与桌面碰撞的声响,穿过三百年光阴,在现代验尸阁的解剖台上漾起回声。
当她的指尖触到暖阁的门框时,光茧彻底消散。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他递来的茶盏——盏沿的露珠里,映着两个重叠的影子:一个是1725年披斗篷的他,一个是现代握验尸刀的她。
雪还在下,桂香混着茶香漫出暖阁,在1725年的夜空里,与现代验尸阁通风口飘出的气息,汇成同一句低语:
“这次,再也不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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