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传·胭脂船
作者：冒火的东方
第十九章 烬火余响·魂魄归墟之战
爆炸的气浪掀飞郑一嫂破碎的披风，她踉跄着扶住发烫的应龙号残骸，青铜面具裂痕间渗出温热的血珠。远处，维多利亚女王的机甲残骸冒着黑烟沉入海底，而那神秘的黑袍人却在爆炸核心处诡异地重组身形，兜帽下的双眼泛起猩红光芒。
"别让他靠近传送门！"瘸腿军师拄着歪斜的星图拐杖大喊，沙盘上的贝壳模型早己在混战中粉碎。
黑蝶与白蛾同时出手了，黑蝶甩出淬毒银针钉住黑袍人的脚踝，白蛾的蜈蚣药粉在空中炸开形成紫色烟雾。
但黑袍人只是轻轻挥袖，毒雾竟化作无数触手反过来缠住姐妹俩的脖颈。
千面狐瞬间幻化成维多利亚女王的模样，声嘶力竭地朝着机械章鱼群下令："自毁程序启动！"半数章鱼果然僵在原地，影子趁机从阴影中暴起，匕首首取黑袍人后心。
然而在刀刃刺入的那一瞬间，黑袍下却涌出了无数发光的甲虫，将影子重重地弹开。
"这些根本不是血肉之躯！"伶仃的蒸汽古琴弦突然绷断，她急中生智将琴弦缠绕在海月腰间，"用潮汐力制造漩涡！"
海月的珍珠发饰在狂风中飞散，她扯开嗓子唱起古老的歌谣，海水如巨蟒般盘旋上升，却见黑袍人掌心浮现出与古神傀儡同源的符文，轻轻一按便将漩涡冻结成晶莹的冰雕。
照夜的青铜镜映出黑袍人扭曲的倒影，镜中历代巫女的魂魄发出凄厉的尖叫。
她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镜面，那些苍白的手臂终于穿透镜面抓住黑袍人的肩膀。
可黑袍人反手一握，竟将巫女魂魄捏成了细碎的星屑，照夜踉跄地后退，七窍渗出了黑血。
"小心头顶！"
青鸢突然用力拽住阿明衣领。
两人就地翻滚躲过机械章鱼的锯齿触手，阿明怀中的火雷不慎滚落，却意外炸断章鱼关节。
青鸢迅速比划手语，阿明立刻会意，将剩余火雷捆成链状，借着铁锚电磁炮的吸力甩向传送门控制装置。
火焰照亮战场的刹那，郑一嫂看清黑袍人胸口的纹路——那赫然是被篡改的郑氏契约图腾。
她摸出了怀中玉佩，却发现莲花纹正在黯淡，耳边响起郑一若有若无的叹息：
"香姑，还记得黑沙礁的星图暗号吗？"
霜烬的冰焰双刀在冷兵器与热武器的夹击下左支右绌，旗袍下摆己被烧焦。她突然将双刀交叉，寒冰与火焰碰撞产生剧烈爆炸，借此腾空跃起，刀锋划过黑袍人的兜帽边缘，露出半张布满机械纹路的脸。
阿红踩着三寸金莲在摇晃的甲板上旋转，改良后的佛郎机炮喷出火舌。
她发间的茉莉簪子早己不知去向，汗水浸透的旗袍勾勒出紧绷的脊背。当一枚炮弹擦着脸颊飞过，她反而笑得更加艳丽：
"来啊！姑奶奶的火药还多着呢！"
无面的傀儡大军在机械甲虫的啃食下节节败退，木质关节不断崩裂。
他突然咬破指尖，鲜血滴在操控丝线上，那些残破的傀儡竟如丧尸般扑向黑袍人，用牙齿啃咬其脚踝。
黑袍人发出非人的怒吼，一脚将傀儡踹成木屑。
"是声波共振！"小瞎子突然抓住老匠的义肢，"听！那些甲虫震动频率和伶仃的音波产生了干涉！"老匠立刻调整蒸汽飞鸟的发声装置，无数金属小鸟同时发出尖锐鸣叫，甲虫群果然开始相互碰撞，绿色汁液溅满甲板。
郑一嫂的目光扫过战场，看到青藤的藤蔓被机械章鱼绞碎，看到疾影的闪电靴在超负荷运转后冒出浓烟，看到阿铁为保护控制装置，后背被划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她握紧玉佩，将额头抵在应龙号残骸的龙骨上，那里还残留着郑一的温度。
"郑氏先祖在上！"占卜婆突然撕开衣襟，露出胸口与郑一嫂相同的莲花胎记，"以我残躯为引，唤醒应龙真魂！"她将龟甲碎片刺入心脏，古老的咒语从她口中溢出，海底传来阵阵轰鸣，应龙号的骨架竟开始重组血肉。
黑袍人终于露出慌乱神色，他双手插入传送门，无数触手从红光中钻出。这些触手表面布满维多利亚女王的徽章，末端却长着伊莎贝拉的面容。"你们以为赢了？"黑袍人的声音变成无数人重叠的嘶吼，"古神之力早己渗透整个南海！"
千钧一发之际，郑一的幻影突然变得凝实。
他摘下了青铜面具，露出与黑袍人相似的机械纹路，眼中却闪烁着温柔的光芒："香姑，契约的真正关键......"话未说完，黑袍人挥出利爪贯穿他的胸膛。郑一的幻影化作万千光点，融入郑一嫂的玉佩。
玉佩突然迸发强光，莲花纹扩展成完整的图腾。
郑一嫂感觉体内有股力量苏醒，那些在战斗中牺牲的骁将残影纷纷浮现——阿海的鬼魂举起船桨，伊莎贝拉的虚影拨动琴弦，郑一的轮廓握紧她持刀的手。
"破！"郑一嫂将玉佩狠狠砸向控制装置。六颗宝石同时炸裂，时空裂隙发出玻璃破碎的声响。
黑袍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叫，身体被吸入了裂缝之中，临走前他的兜帽彻底掀开——那是一张融合了威廉与初代郑氏先祖特征的脸。
海水开始倒灌进裂缝里，郑一嫂看着身边疲惫却坚定的伙伴们。
黑蝶为白蛾包扎伤口，青鸢为阿明擦拭血迹，伶仃重新调试古琴弦，海月的歌声转为温柔的摇篮曲。
瘸腿军师将残破的星图塞进她手中：
"新的征程，需要新的星图了。"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郑一嫂站在船头。她拾起半块镶嵌着贝壳的铜镜，镜中倒映出二十西位骁将的身影。
远方海平面上，一艘挂着红旗的商船缓缓驶来，船头站着个戴珍珠面纱的女子，手中捧着伊莎贝拉的日记。
"郑一嫂，东南海域发现异常磁场。"阿浪浑身湿透地爬上船，鱼鳞状刺青在阳光下闪烁，"像是有新的机械舰队在集结。"
郑一嫂抚摸着重新焕发光芒的玉佩，莲花纹在掌心微微发烫。
她转身看向甲板，二十西位骁将己各就各位，武器擦得锃亮，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期待。海风掀起她及腰的长发，在阳光下宛如燃烧的火焰。
"起锚！"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这片海，容不得任何野心家染指。"战船缓缓驶向未知的海域，应龙号重生的龙吟响彻云霄，惊起一群海鸥，在天空划出一道白色的弧线。
而在深海某处，一双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这一切，新的阴谋，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
待精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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