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老宅的水晶穹顶下，黎婉的墨绿丝绒手套划过雕花栏杆。她故意选了件露肩礼服，肩线处绣着顾南洲保险柜里那朵未完成的荆棘玫瑰，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金光。顾南洲站在五步外与中东投资商交谈，西装袖口的红绳若隐若现，忽然侧头看向她，镜片后的眸光像被泉水洗过的墨玉。
"黎小姐的设计果然名不虚传。"合作方的夫人摸着她裙摆上的忍冬纹刺绣，"听说敦煌系列的灵感......"话音未落，服务生端着托盘经过，黎婉下意识侧身避让，手中的香槟杯晃出几滴酒。顾南洲忽然伸手扶住她腰肢，动作自然得像是刻进骨髓的习惯，在她耳边低语："当心裙子，缝补费很贵。"
她挑眉甩开他的手，却在抬头时看见他指尖沾着她的口红——刚才替她调整胸针时蹭到的。投资商的目光在两人间流转，顾南洲忽然拿起她手中的香槟杯，仰头喝了一口，冰块与玻璃杯碰撞出清响："甜度刚好，黎小姐的品位果然独到。"
周围瞬间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黎婉盯着他唇畔残留的酒液，想起大学时他总嫌弃她喝气泡酒太甜，此刻却将她用过的杯子握在掌心。镁光灯咔嚓作响，她听见有人小声说："这可是顾总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用别人的杯子......"
"顾总与黎设计师真是默契。"投资商意味深长地笑，"听说联名款的设计稿，黎设计师都会先给顾总过目？"黎婉感觉到腰间的手掌骤然收紧，却在开口时听见自己说："毕竟顾总对'带刺的玫瑰'情有独钟。"她故意将"刺"字咬得极重，看见他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宴会中场时，黎婉躲到露台透气。夜风卷着紫藤花香袭来，她望着腕间银镯上新刻的忍冬纹——今早出门前顾南洲塞给她的，说是"配礼服"。手机忽然震动，热搜词条#顾南洲 黎婉 共饮一杯酒#登顶，配图里他垂眸饮酒的模样，像极了敦煌壁画里执盏的神佛。
评论区炸开了锅："这哪是商业联姻，分明是双向暗恋！""注意看顾总耳尖！红得能滴血了！""我扒到了！黎设计师礼服上的玫瑰，和顾氏集团新LOGO一模一样！"她咬着唇瓣往下翻，忽然看见张旧照片——大学迎新晚会上，她穿着汉服在台上跳舞，台下的顾南洲举着相机，镜头正对着她。
"躲在这里偷玩手机？"熟悉的雪松味笼罩过来，顾南洲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指间夹着她遗落的荆棘胸针，"怕被人发现你在看我们的CP超话？"黎婉慌忙锁屏，却在抬头时撞进他眼底的笑意——那种只在看她画稿时才有的温柔。
"顾总倒是很懂热搜营销。"她伸手去抢胸针，却被他举高，"用我的酒杯，蹭我的热度，居心何在？"他盯着她气鼓鼓的脸，忽然将胸针别在自己西装上："借黎设计师的刺一用，让某些人知道......"他忽然俯身，鼻尖几乎碰到她的，"我有主了。"
心跳漏了半拍。黎婉闻到他领口残留的咖啡香——是今早她塞在他口袋里的焦饼干味。远处传来宾客的谈笑声，她听见自己问："顾总打算演到什么时候？"他首起身子，月光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钻："你希望我演多久？"
深夜回到公寓时，黎婉卸下发间的荆棘发夹，看见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耳尖。顾南洲倚在门框上，手里转着她的胸针："明天公关部会发声明。"她擦着口红的动作顿住："澄清只是商业合作？"他忽然走进来，将胸针放进她首饰盒："澄清......我们是合法夫妻。"
空气突然凝固。黎婉转身时，看见他喉结滚动的模样，和今早吃焦饼干时如出一辙。她抓起床上的抱枕砸过去："顾南洲你什么意思？想骗我签婚前协议？"他接住抱枕，里面掉出张速写——是今早他在飘窗上打盹的样子，旁边写着"困得像敦煌壁画里的飞天"。
"黎婉，"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浸了月光，"你知道我为什么总喝你的酒？"她挑眉："因为你洁癖晚期，只敢用我的杯子？"他轻笑，指尖划过她锁骨："因为你的酒......"喉结滚动，"比我的咖啡甜。"
手机在梳妆台上震动，热搜弹出新词条：#顾南洲 合法夫妻#。黎婉看着评论里疯传的"结婚证照片疑似曝光"，忽然注意到照片里男人无名指上的红绳——和她腕间的银镯恰好成对。顾南洲的指尖轻轻握住她手腕，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意："这次不是作秀......如果你愿意的话。"
窗外忽然下起小雨。黎婉望着他西装上的荆棘胸针，想起老宅宴会上他替她挡住记者时说的"她累了"，想起他保险柜里整整一叠她的废稿。她伸手替他摘下胸针，却在触到他皮肤时顿住——那里有块淡疤，是大二时她做陶艺不小心划的。
"顾总打算怎么证明我们'恩爱'？"她将胸针放进他掌心，故意用指尖划过他掌纹，"是每天早上检查我的冰箱，还是......"话未说完，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心跳声透过衬衫清晰可闻。他望着她眼底的星光，镜片后的眸光彻底碎成银河："还是像这样......"
雨声渐密时，黎婉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唇畔，像在描绘一幅珍宝图："其实从大学第一次看见你穿汉服跳舞时......"手机再次震动，热搜爆了：#顾南洲黎婉 拥吻实锤#。照片里，她的荆棘胸针别在他心口，而他的红绳缠在她腕间，像两根交缠的荆棘，终于开出了玫瑰。
"明天记得让公关部声明，"她将脸埋进他颈窝，闻到雪松香混着焦饼干的味道，"联名款 profits，分你三成。"顾南洲轻笑，下巴抵着她发顶："我的艺术家，"他的声音里带着得逞的温柔，"不如分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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